第九十三章
事不遂人意。
分公司的情況比秦昭曼預計的要嚴重, 這種情況下，不說聖誕節能不能趕回去，下個月都不一定能回去。
一個月的假期白請。
秦昭曼低氣壓了一天, 整層樓都不敢觸她的黴頭, 低著頭安靜的做自己的工作。
這一整天, 直到沈年年的電話打過來, 秦昭曼表情才稍微緩和。
一旁守著的黎秘書舒了口氣，走到門外關上了門。
電話裡, 沈年年道歉的話裡藏著疲憊：“……所以我要去補拍一個月左右，我們應該不能一起過聖誕節了。”
秦昭曼把捏著的鋼筆扔到大理石辦公桌另一半的筆筒裡，心情倒不算太糟。
兩個人都失約，約等於誰都沒失約。
“寬容大度不重要。”
秦昭曼隱晦的抱怨：“畢竟一些人就是對所有人都寬容大度，只看寬容大度根本區分不出來重不重視。”
沈年年不知道怎麼扯到這來，不由失笑：“對更重視的人寬容大度不好嗎？”
沈年年縱容著她：“那要怎麼樣才能不生氣？”
秦昭曼試探著她的底線：“就只有這樣？”
秦昭曼少得可憐的良心一動，她抬手壓了壓胸口：“可我還是不高興怎麼辦？”
其實她們在一起的時候，經常會因為工作不得不取消計劃, 沈年年有過秦昭曼也有過, 這沒什麼好生氣的。
秦昭曼立刻糾正她：“重要的是不應該對誰都寬容大步，可以對所有人都生氣只對一個人寬容，也可以對所有人都寬容只對一個人生氣，但不能對所有人都寬容或者對所有人都生氣。”
她拐彎抹角的強調著偏愛和區別對待。
秦昭曼瞞下自己本來也會失約的事，問：“那你是又要放我鴿子了嗎？”
但她們現在既不是明確的情侶關係, 也不是普通的朋友關係。
沈年年逗貓一樣，非不給她想聽的答案：“你真的對覺得所有人都寬容只對一個人生氣，是正確的做法？”
沈年年哄著她：“給你帶的禮物？”
“怎樣都生氣。”
沈年年一直沒等到她的回覆, 問：“zelmer？”
秦昭曼彎了下唇, 說：“越重視的約會被取消越生氣，我可不像……一些人一樣, 什麼時候都寬容又大度，好像根本不在乎。”
而且這麼算一算，她似乎還能提前比neve回到華國……？
秦昭曼合上了面前的檔案，惡劣因子在心裡冒尖。
普通朋友之間也沒有這種黏糊糊的不高興。
感情矇蔽了沈年年的判斷，讓她沒聽出來秦昭曼裝出來的低落和鬱悶。
“抱歉……”她又溫柔的道了一遍歉。
她不會因為感情耽誤工作, 也不喜歡因為工作失約，這次是真的特殊情況，不得不過去一趟。
沈年年笑了聲，說：“好，下次會對重要的人生氣。”
秦昭曼覺得這個結論似乎不太對，但還沒等多想，門外黎秘書敲了敲門，提醒她出來開會。
她拿著電話，有些不捨得：“我得去開會了。”
沈年年語調溫柔：“我會盡快回來的。”
秦昭曼沒把沈年年說的儘快當真，畢竟之前都沒成真過。
所以她也完全沒有想過，半個月後沈年年真的會出現在她的辦公室裡。
距離沈年年本來說的結束時間提前了半個月。
沈年年的補拍提前結束了，但是她這邊的爛攤子沒有提前處理完處理完。
所以她上次在電話裡隱瞞自己也會失約藉機跟沈年年發脾氣這件事……
秦昭曼站在門口，表情暫時還是從容的。
她看了眼沙發上似笑非笑的沈年年，又看了一旁面帶欣慰微笑的黎秘書。
因為根本沒把沈年年說的儘快當真，所以也沒跟黎秘書串過口供。
按照沈年年的套話能力，不用問她也知道自己暴露了。
秦昭曼對黎秘書說：“你先出去吧。”
黎秘書順手帶走了門口的其他秘書，這一層本來就沒什麼人，屋內一下子落針可聞。
沈年年腿疊著腿坐在沙發上：“我失約？”
秦昭曼想出了無數種狡辯的方式，但是她淺薄的戀愛經驗告訴她這時候最好還是保持沉默。
沈年年有心想糾正一下秦昭曼總想看她生氣的問題，並沒有跟往常一樣，因為秦貓貓展現出來的乖巧把這件事輕輕帶過。
她一字一句，故意清清楚楚的重複了一遍上次秦昭曼在電話裡的話：“越在乎越會生氣，我可不像一些人一樣，什麼時候都寬容大度，好像對誰都不在意一樣。”
秦昭曼知道這件事輕易是過不去了，她自知認理虧，配合著給沈年年遞話：“你生氣了嗎？”
沈年年垂眸看她，一笑：“不是越在乎越生氣嗎？秦總這麼重要的人，我現在當然的生氣了。”
秦昭曼：“neve……”
沈年年拿起一旁的手包，起身向外走：“看來我今天來的不是時候，就不打擾你工作了。”
外面守著的黎秘書看沈年年這麼快就走出來有些意外，剛想說點什麼就看見秦昭曼緊跟著追了出來。
沈年年看著攔在她面前的秦昭曼，問：“還有什麼事？”
秦昭曼看著她的眼睛，問：“你不留下來……”
想到她們現在只是朋友的關係，她接了半句：“你不留下來吃頓飯嗎？”
“不了。”
沈年年笑了一下，說：“我生氣呢。”
黎秘書不知道她們之間的前情提要，心裡驚訝，忍不住的想秦總這是做了什麼連年年都能惹生氣？！
眼看著秦昭曼要追下去，黎秘書硬著頭皮跟上去說：“秦總，待會還要見維爾斯那邊的負責人。”
秦昭曼聞言停下來，轉身走到視窗，眼看沈年年下樓，直到車子離開都沒抬頭多看一眼。
雖然知道年年不是真的生氣，她心情卻忍不住低落下來。
就像大腦理智大腦的，心臟只聽沈年年的。
黎秘書看秦昭曼不妙的表情，問：“秦總……”
秦昭曼轉頭看她，冷冷淡淡的，沒有在沈年年面前的半分乖樣。
黎秘書把那句你沒事吧咽回去，委婉的問：“您要來一杯熱可可嗎？”
甜的熱的，最適合治癒情傷。
秦昭曼想到自己折騰這麼一次的目的，說：“neve從來不跟其他人生氣。”
她只跟她生氣，只跟她。
黎秘書完全get不知道秦昭曼代價沉重的炫耀，她心情沉重，心想，對啊，所以你到底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還能救嗎？接下來一個月我們還有好日子過嗎？
秦昭曼看她那個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煩躁的回了辦公室。
坐在椅子的寬厚的椅子上，秦昭曼想了想喬橋以前都是怎麼哄她那些生氣的女朋友的。
哄是必要的然後還應該送禮物。
秦昭曼一邊思考著送什麼，一邊拿起手機給沈年年發了一個表情包。
qin：（貓貓探頭.jpg）
表情包旁邊跳出來一個紅色的感嘆號，下面一行灰字——訊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秦昭曼從椅子上坐直，有一瞬間的懵，然後就是不敢相信。
分手的時候都沒拉黑她，neve現在把她拉黑了。
秦昭曼又發了一個表情包過去，彈出來的還是一樣的紅色感嘆號和拒收訊息。
她撥通沈年年的電話對面提示已關機，大機率也是被拉黑了。
秦昭曼像是被欺負的耳朵都垂下的貓。
要生氣的這麼逼真嗎？
她拿著手機想打給李秘書問問沈年年在做什麼，但她又不想讓其他人誤會成沈年年真的在生她的氣。
neve在乎朋友的看法，她不希望neve的朋友覺得她很不靠譜，從而影響了她和neve的感情。
qin：（貓貓委屈.jpg）
訊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qin：（貓貓哭哭.jpg）
訊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秦昭曼看著一排的感嘆號，有些煩躁的往後順了下垂下來的長卷發。
她不想再看這些neve不理她的證據，長按表情包想要把這些證據撤回，但是彈出來的選項里根本沒有撤回的按鈕。
那綠色的對話方塊彷彿在對她開嘲諷：被拒收的訊息，只要刪除就行了，沒有撤回的必要，反正也沒人看到。
秦昭曼放下手機去議室開會。
公司的事又處理的將近一個月，她被困在一堆檔案裡哪裡都去不了。
人不在工作中爆發，就會在工作中黑化。
被女朋友拉黑的人可以兼顧兩者。秦昭曼把本該一個月處理完的事，生生壓縮到半個月內做完。
當天處理完，乘當天晚上的飛機飛往華國。
秦昭曼從機場出來的時候是第二天上午，華國的冬天比f國要冷得多，她衣服也沒換，就穿著一身薄薄的襯衫，從接她的助理那拿了車鑰匙，直奔沈年年家開了過去。
秦昭曼一刻都不想等。
不管neve是不是真的生氣，她是真的生氣了。
她甚至想好了見面時第一句話說什麼。
先讓neve把她從黑名單里拉出來！
——
作者有話要說：
愛情中難以滿足的貓貓女王：
秦貓貓（之前）：她從不對我生氣，她不愛我。
秦貓貓（現在）：她甚至不是真的生氣就拉黑我這麼久，她不愛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