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秦昭曼的手機收到了黎秘書的訊息, 證實了她之前的猜測。
黎秘書：我剛剛查了一下，座位是neve調整的。
黎秘書：還有一件事，原定的酒店剛剛打電話通知, 因為要做消防系統的升級工作, 給我們退掉了預定。單價酒店也是雅河旗下的星級酒店, 您看我們是換一家, 還是……怎麼辦？
秦昭曼看出了黎秘書的暗示，回：先不定了。
她回完訊息, 轉頭看向沈年年，說：“你好久不見我，我對你不是好久不見，天天都能看見。”
在手機的推送裡，在街邊的廣告裡，哪怕不主動去關注, 走在公司裡，員工之間討論的也都是沈年年的訊息。
沈年年聽完她說的話，淺淺一笑，試探著開口：“謝謝？”
秦昭曼壓低了語氣：“我不是在誇你紅。”
她是在抱怨，是在賣慘……是在告訴沈年年, 這段時間她一直都有關注著她。
拍賣會現場低低的議論聲不少, 並不算得上安靜。
秦昭曼用“這你還不知道嗎”的目光看向她，說：“本來住在雅河的酒店裡，不過剛剛被退房了。”
沈年年向她靠近了一點, 像是沒有聽清, 問：“你說什麼？”
這個理由合理中透著不合理，放在雅河這種級別的酒店上就是根本不合理。
她擰過頭說：“算了。”
秦昭曼一手支著下巴，表達了自己的疑惑：“我第一次知道酒店還會因為消防系統升級這種原因給客戶退單。”
她聲音溫和，語調張弛有度，讓人不自覺放鬆下來。
沈年年一直關注著她，說：“華國天氣乾燥，多喝蜂蜜水對養肺。”
她喝了一口發現是溫的蜂蜜水，把杯子抬起來看了眼。
不該懟neve的。
秦昭曼拿起桌上的香檳杯，說：“好啊。”
沈年年作為當事酒店少東家，坦然問：“我也不知道這件事，不過我隔壁的房子正好空著，你要不要來跟我做幾天鄰居？”
溫柔一點，溫柔一點，溫柔一點就不該說算了，算了之前的那一句好像也不對。
沈年年彎唇一笑，把握著尺度沒有追問, 看向正面的拍賣師。
秦昭曼搭在沙發扶手上的手收緊，心裡不滿意自己表現, 她來的時候已經跟喬橋聊過，明確的知道她的問題是應該溫柔一點，溫柔一點才有追人的態度。
秦昭曼看沈年年溫和漂亮的貓眼，耳邊響起了自己的心跳聲。
沈年年主動搭話：“這次來華國會待多久？”
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但也不是完全放假，還是得在有需要的時候線上處理一些工作。
沈年年又問：“這一個月住在哪。”
秦昭曼被她轉移了注意力，說：“待到下個月末。”
秦昭曼視線掃了一圈，發現其他人手裡拿著的都是香檳，唇角微彎，安靜的喝完了這杯蜂蜜水。
電視里正在介紹一對上個世紀的古董翡翠項鍊。
等壓軸的藍寶石的過程中秦昭曼接了一個電話，沈年年聽她的回應的話猜另一邊應該是喬橋。
在她和秦昭曼分手之後，和喬橋菲比也沒有什麼聯絡，不是刻意不聯絡，只是沒什麼聯絡的必要。
不知道喬橋問了什麼，秦昭曼看過來一眼，說：“嗯，在一起。”
沈年年對她笑了一下。
秦昭曼像只被擼了尾巴的貓咪，又飛快的轉過頭，下一刻皺著眉把手機拿遠了一點。
聽筒裡喬橋的聲音傳出來：我要跟neve說話！快把電話給neve！neve！neve！！！
沈年年垂眸看了一眼螢幕，詢問性的看向了秦昭曼。
五個月終究還是有了一些生疏，她沒直接加入到喬橋和秦昭曼的電話裡。
秦昭曼同樣意識到這一點，把手機向沈年年的方向遞了遞，示意她可以說話。
沈年年就著秦昭曼的手，靠近了話筒問：“喬橋？”
喬橋很高興：“neve！你可以幫我買一點茶葉嗎？就是五個一大盒，用透明玻璃罐子裝著的，五個顏色不一樣的那種茶葉。”
喬橋小學生一樣告狀：“我託人買了買不到，zelmer還不給我們喝，你都不知道她做的多絕，我們在她家，她自己給自己泡那個茶，然後又拿了個別的茶葉罐，只給我們喝那個！”
秦昭曼冷著臉，後悔把手機遞給沈年年。
沈年年笑著抬眸，她一邊看著秦昭曼一邊問喬橋：“那你怎麼知道我能買到那種茶葉？”
喬橋聽這句話就品出了沈年年的態度，嘿嘿一笑：“zelmer家裡不捨得給我們喝的茶肯定是你留下的呀。”
秦昭曼利落的把電話掛掉了，她不想直視沈年年打趣的目光，故作坦然的低頭看自己的手機。
喬橋的訊息連珠炮一樣彈出來。
純欲小喬：你掛我電話幹什麼？
純欲小喬：neve說讓你把茶葉給我帶回來，你可別忘了，一定給我帶回來。
秦昭曼嫌她丟人：我就在華國我也能給你買。
純欲小喬：（金毛疑惑.jpg）
純欲小喬：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啊？我這是為了誰啊！我又不是真愛喝茶。
可能是怕秦昭曼真的不懂，她的訊息噼裡啪啦一連串發過來。
純欲小喬：我看年年對你也還是有意思的，其實我之前就覺得年年還對你有意思。
純欲小喬：年年什麼時候發過那麼多微博啊？還條條都帶照片，她剛進娛樂圈的時候都沒這幾個月發照片發的多。
純欲小喬：總之你就抓住機會吧，大膽爭取，看看你分手後過成什麼樣啊，死氣沉沉的，我看你都害怕。
秦昭曼回了她一個表情包：（金毛嘴拉拉鍊.jpg）
純欲小喬：（金毛嘴拉拉鍊.jpg）
秦昭曼合上手機，想著喬橋說的話坐直了些，嘴角彎起一些弧度。
分手後沈年年做的事她當然都有看到，但是她沒做任何可能跟沈年年喜歡她相關的猜測。
猜測沒有用，只會增加失望的機率，她要直接見沈年年。
秦昭曼看向沈年年，底氣十足起來。
沈年年察覺到也轉過頭。
目光相對，你來我往，一瞬間好像回到了剛剛認識的時候。
沈年年彎唇一笑，秦昭曼拿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
清脆的一聲，告停了五個月的等待。
秦昭曼成功拍到了那枚藍寶石，走完拍賣會的程式之後跟著沈年年回家。
路上她問了用不用採買一些東西回去，沈年年說不用，秦昭曼坐著她的車直接回去。
沈年年在這住的是大平層，秦昭曼的房間在她樓下一層。
房間裡所有的生活用品準備的很充足，小到桌上茶几果盤裡的車厘子，冰箱裡的啤酒，大到床品衣櫃裡的衣服都是她平常習慣的品牌。
秦昭曼站在衣帽間的門口，問，明知故問：“你對每個借宿的朋友都這麼體貼嗎？”
沈年年摘了架在鼻樑上的眼睛，說：“我沒有那麼多的精力。”
秦昭曼聽到想聽的答案，笑了下。
沈年年說：“滿意的話你可以請我吃飯。”
秦昭曼心情愉悅：“可以，去哪吃？華國哪家餐廳好吃？”
沈年年說：“我不常回來，附近的餐廳每次回來都不一樣，我也不知道哪一家更好吃。”
她提議：“我們可以一家一家的試一試，不好吃下一次就不去了。”
秦昭曼心想沈年年怎麼這麼會說話。
她也想說這樣的話打動人心，但能力實在欠缺，最後也只說了個好字。
她懊惱的很不明顯，但是沈年年就是能看出來，給她塞了一小罐自己吃的水果軟糖。
秦昭曼拿著糖罐不明所以：“嗯？”
沈年年笑了下，她往衣帽間裡走，說：“華國天氣冷，我給你找個外套穿，你想穿什麼顏色的？”
秦昭曼看著她身上的白毛衣，想說要白色的，又不想太直白，說：“黑色白色都行。”
沈年年拿了件白色針織外套，習慣性的想幫秦昭曼穿好。
秦昭曼的肩微僵了下，又很快放鬆下來。
沈年年垂著眼裝作沒看到時間帶來的這些生疏。
衣服穿上有點寬鬆，沈年年目光丈量著秦昭曼的尺寸，扣扣子的動作越來越慢。
“你瘦了很多。”
沈年年一直剋制著自己的負面情緒，在分手的時候不表現出來，分手後的每次相見也從不表現出來。
懂事的情緒始終安分的忍耐著，忍到現在卻因為這一點小事有點控制不住。
她低著頭不想秦昭發現，緩慢的扣好最後一顆釦子。
秦昭曼敏[gǎn]的聽出她語氣不對，說：“沒瘦。”
她開始編：“我每天冬天的時候肺不舒服，吃不下去東西就會顯得瘦一點。”
沈年年幫她整理好衣服站起來，問：“所以不是因為我瘦的？”
她表情什麼也不透露，秦昭曼揣摩不准她的意思。
僵持了幾秒，秦昭曼不太熟練的打著商量哄人：“我說哪個答案你會比較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