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阿奴像個小流氓似的鑽進墓碑下面的小房子,直衝女鬼撲了過去。

女鬼嚇得往外鑽,結果自投羅網的撲到了枝枝腳邊,她抬腳踩在女鬼的腿上,“你別跑。”

“你放開我。”女鬼試圖推翻枝枝,但身體就像被什麼剋制住一般,想爬都爬不起來,她本來只是個滯留人間的普通女鬼,不是厲鬼,被一人一鬼堵住後直接嚇哭了。

阿奴飄到旁邊,蹲下戳戳女鬼的臉,“你別哭。”

“你是鬼為什麼還要幫道士抓我,嗚嗚嗚,我沒有惹你們任何人!”女鬼淚眼汪汪地瞪著阿奴,你這個叛徒。

“不許瞪阿奴。”枝枝眼尖地注意到女鬼的動作,拿著桃木劍輕輕敲了敲女鬼的腦袋,兇巴巴地:“你搗蛋做壞事,我們就要抓你。”

阿奴咚咚咚地跑到枝枝身邊站好,表明自己的立場:“沒錯,枝枝不抓好鬼,只抓壞鬼,你跑去偷拿人家衣服,還嚇唬人家,我們才抓你的。”

“嗚嗚,我也沒幹過壞事的。”女鬼傷心抹淚,“我就是太喜歡那些漢服了,所以才想著穿上試試而已,沒有偷。”

女鬼叫王月,是個去年剛死的一個年輕小姑娘,以往就很喜歡漢服,但工資只夠生活日常所需,並沒有多餘的錢購買喜歡的漢服。

“很貴的,一天五百萬。”枝枝獅子大開口。

劇組發現後還找了道士驅鬼,差點戳爛她的臉,女人最在意的就是臉,因此氣得她故意將漢服往外扔,“是他們先傷害我的。”

枝枝看她滿意了,於是問道:“現在可以走了吧?”

“鬼都走光了?”江導演應完才發現不對勁,這個紅衣小女孩是飄起來的,嚇得慘叫一聲,眼睛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好了呀。”阿奴湊到幾人跟前,眨巴著烏黑的眼睛,“這一片的鬼都走光了。”

江導演朝枝枝所在的方向龜速挪了過來,“小大師你要的東西都在這裡了,夠不夠?”

“在這裡。”枝枝回了一聲,讓他們趕快送過來。

“嗚嗚,我也是沒辦法,我爸媽明知道我喜歡漢服,卻連一件漢服都沒給我燒,甚至其他衣服也沒有給我一套。”王月越想越傷心,小聲抽泣著:“我實在太喜歡那些衣服了,他們有各種襦裙、馬面裙,都是我喜歡的款式,所以我就沒忍住去試穿了幾套。”

鬼差離開後,寒冷浸骨的陰風也逐漸散去,寂靜的墓地忽然蟋蟀蟲鳴,變得嘈雜了許多。

“真的?”江導演已經有心理陰影了,“小大師,還會不會有其他鬼啊?”

“再喜歡也不該打擾他們。”枝枝根據王月的生辰八字掐算了一下,她是出門遇到車禍去世的,去世後應該被接引去了陰間才對,怎麼還滯留在這裡,“你為什麼不去投胎?是有什麼心願未了?”

“我不想走,我不喜歡我這身衣服。”王月指了指身上的青灰色壽衣,“也不知道我爸媽為什麼要給我穿這種土裡土氣的衣服,多給我燒幾套漂亮的衣服多好。”

“夠了。”枝枝將將漢服和配飾都放到墓碑前,一把火直接燒給了王月,換上明豔多彩漢服後的王月開心得原地轉圈圈,裙襬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

“.好了?”江導演扶著石階慢慢坐起來,想到剛才那一幕,頓時又想再暈過去,恨不得立即失憶。

枝枝收起小木劍,轉身走向暈過去的江導演幾人,踢了踢他們的腳,叫醒了他們:“快起來,該回去了。”

阿奴嗯嗯點頭,擼起袖子就朝王月跑過去,“你不聽話,就脫下來。”

他抱著衣服佝著腰,哆哆嗦嗦的走在前面,副導演、場務哆哆嗦嗦的走在後面,三個人就像綁在一起的連體嬰。

啥也不敢問的江導演拿了十套漢服過來,另外還準備了一點價格便宜的配飾,一共也就三四萬吧。

江導演摳摳搜搜的乾笑一下,“.小大師本領大,留在這裡太大材小用了,有沒有什麼驅鬼符什麼的?”

“不會。”枝枝和鬼差打了聲招呼,指著四周的墓地,“好多鬼都賴著不走,你們順道一起將他們一起帶走吧。”

王月連忙點頭,“我想要漂漂亮亮的,哪怕是去地府也要穿得洋氣漂亮一點。”

阿奴見到鬼差後也嗖地一下躲到了枝枝身後,害怕地抓緊她的袖子,“枝枝,他們會抓走我嗎?”

“枝枝,他怎麼又暈過去了?我長得又不嚇人。”阿奴剛說完就聞到一股尿騷味,她捂著鼻子往後退,十分嫌棄地嚷嚷著:“哎呀,有人嚇尿了。”

見她出爾反爾,枝枝板起小臉,捏了捏手裡的桃木劍:“阿奴把衣服扒下來,回頭送給小紅穿。”

王月看著新到手的漢服,貪心的又想要更多,“小妹妹,你再給我幾套男裝、齊胸襦裙.”

枝枝才不管他們呢,直接讓鬼差將能帶走的帶走了,不能離開的等心願了了再走。

阿奴贊同的點點頭,膽兒也太小了!

因為江導演三人又嚇暈過去了,枝枝只能讓小周叫人過來將他們搬回去,等回到小鎮上後,三人才幽幽轉醒,“有鬼,有鬼”

王月了了心願,便有普通鬼差來接她離開,一時間墓地周圍陰氣大漲,濃郁的陰氣讓哆哆嗦嗦、陽氣不足的江導演幾人迷迷糊糊地見到了鬼,直接嚇得昏死過去。

豎起耳朵聽了幾句的王月大聲嚷嚷著提要求:“要那套綠色的,紫色的也要,我還喜歡那個馬面裙.”

“哎呀,別別別。”王月看兩個小孩來真的,也不敢再貪心,連忙認慫:“我這就走,這就走。”

“膽小鬼。”枝枝讓阿奴躲起來,讓她別再出來嚇暈三人,不然等下收不到錢,“偷穿漢服的鬼已經走了你們不用再擔心她會回來。”

所以前些日得知小鎮有劇組拍戲後,就偷偷去試了試裡面的漢服,哪想到竟然被發現了。

“不是我們膽小,而是他們忽然不蹦出來太嚇人了。”江導演委屈得很,是個人都害怕吧,“小大師,你能不能鎮守在這裡?有你在我們也放心一點。”

枝枝問道:“那給你一些漂亮衣服,你是不是就願意去地府投胎了?”

枝枝也是一臉嫌棄地往後退:“.膽兒也太小了。”

“那你等著。”枝枝一般遇到這種鬼都會盡量滿足她心願,實在不行才讓陰差抓走。

“先撩者壞。”枝枝沒好氣地睨了眼女鬼。

枝枝先打了個電話給江導演,讓他送一些漂亮的漢服過來。

貪戀人間繁華的鬼魂們全都傻眼了:這小孩兒你怎麼一點武德都沒有?

三個人都不好敢往周圍黑漆漆、陰森森的地方看,埋著頭往前走,拉長了聲音喊:“小大師~你在哪裡~~我們害怕~~~~”

“附近有墓地,有鬼很正常的,只要不來打擾你們就行了。”枝枝嫌棄地撇撇嘴角,“你不要那麼擔心。”

“有。”枝枝拿出驅鬼符、平安符,“你要哪一種?”

“每一種都要,多要幾張。”江導演生怕不夠,一次性要了幾十張,一定要在大宅院各個角落都貼上,堅決不讓鬼怪有機可乘。

枝枝點點頭,熟練的掏出付款方式:“掃碼還是轉賬?”

江導演嘴角抽抽,小大師也太接地氣了:“掃碼。”

收完錢,枝枝就帶著阿奴美滋滋地回城了,今天來找枝枝算命的人很多,再加上賣了一百多張平安符,賺了小一千萬。

“枝枝好多錢,我都沒有這麼多。”阿奴羨慕得很,她要是有這麼多錢就好了。

“你今天幫忙抓鬼了,給你一點辛苦錢。”枝枝給阿奴轉了五萬塊,“省著點花。”

阿奴嗯嗯點頭,腦子裡卻想著明天要試試小龍蝦。

等回到市區,差不多晚上十一點,阿奴自己回了博物館,枝枝則坐車回了家,到家時大伯母和陸之東還在客廳裡等她,“枝枝回來了?”

“可算是回來了。”大伯母溫柔的牽過枝枝的手,“累不累?餓不餓?阿姨給鍋裡幫你溫了宵夜,要不要吃一點?”

枝枝摸了摸已經扁下的肚子,赧然的掐著手指說:“有一點點。”

“那就吃個雞湯過橋米線吧。”大伯母讓阿姨去安排,又讓之東去問問也才剛到家一會兒的陸之西和陸之南要不要再吃一點。

等阿姨熱燒沸雞湯,將烏黑的砂鍋端上桌時,枝枝、陸之西、陸之南都圍坐在了桌旁,乖巧等待飯飯狀。

“阿姨偏心,以往晚上從不備著宵夜的,現在枝枝回家了,時刻想吃都有。”陸之南開了句玩笑,“今晚也是沾了枝枝的光。”

“啊?”枝枝疑惑的看向陸之南,不是每天都有嗎?

“爺爺、大伯母她們晚上不吃,也不讓阿姨準備,我們想吃只能自己煮或是叫外賣。”陸之西將米線需要的配菜一一放入砂鍋裡,攪拌均勻後蓋上燜一下,“但我們的手藝頂多煮個速食餃子或是泡麵,因此還是點外賣多。”

“二哥哥好慘。”枝枝也不會煮東西,但她每次都是馭鬼幫自己做,有些鬼生前是廚子,做的飯可香了。

“現在不慘,跟著枝枝有肉吃。”陸之西指的不只是宵夜,還有工作,因為枝枝幫他溝通亡靈迅速破案,他大概年底會升職。

枝枝揚起眉梢,二哥哥對她好,她也要對二哥哥好:“我以後還幫二哥哥。”

“那我呢?”陸之東在旁邊問道。

枝枝雨露均霑:“也幫大哥哥和三哥哥。”

“正好有件事需要枝枝幫忙。”陸之南說起上次被特殊事件管理局抓鬼不慎損壞的飛雲將軍墓,“需要你幫忙掐算一下開墓時間。”

枝枝見過那個將軍墓,根據方位掐算了一個吉時,“星期一上午九點。”

“行,我告訴他們。”陸之南將時間發給李隊長,“過幾天應該會和之前的諮詢費一起打到你的賬戶上。”

提到錢,枝枝立即跑去將銀行卡拿給陸之東,“大哥哥,這是我這幾天賺的錢,大哥哥還幫我全部捐掉。”

“我明天就幫你處理。”枝枝回家後的小兩個月時間,陸之東已經處理了很多批捐款,“上次枝枝的錢大部分都是捐給了生病的人,這一次的就全部捐給山區留守兒童吧,秋天一過馬上就是冬天了,這些錢可以讓他們穿暖和一點。”

枝枝點點頭,只要能幫到大家就好。

“那我也再捐一點。”大伯母從自己私賬裡拿了五百萬出來,大堂哥也捐了一些。

“那我也捐一點。”陸之南希望能多幫助一些像枝枝曾經一樣住在山裡的小孩。

“捐什麼?”陸家老大從門外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一絲疲憊,身上也散發著濃濃煙味。

大伯母抬手掩鼻,溫柔聲音沉了沉,“應酬完了?”

“老謝幾個非要拉著我玩牌,老朋友一場,也給了兩分面子,所以回來得晚了。”陸家老大和妻子仔細解釋了一聲,然後同板著小臉的枝枝道歉,“枝枝,大伯回來晚了,別生大伯氣。”

枝枝蹙著眉頭,看著大伯頭上纏繞的黑氣,“我沒有生大伯氣,我只是看到你身上有倒黴的跡象。”

“倒黴跡象?我戴了枝枝你給的平安符。”陸家老大從包裡拿出平安符,“你看,還完好無損的。”

枝枝解釋:“平安符只是能保平安,你是被人算計,暫時沒有傷害你。”

大伯母聽完後,臉色變得有點難看,“不會是謝總他們想害你吧?”

“不會的,我們多少年的老朋友了?”陸家老大皺起眉,下意識的否認:“他們不是那樣的人。”

枝枝也很擔憂,皺起小臉,“大伯給我照片,我幫你看看。”

陸家老大立即拿出幾個老朋友的合照,“枝枝你看看。”

枝枝看了下幾人的照片,相貌端正,氣運和大伯一樣好,同事圓滑精明、城府深厚,“他們和大伯一樣厲害,但沒有想害大伯。”

“不是?”大伯母擔憂地問丈夫,“那你今天都去什麼地方了?”

陸家老大回憶著今日的行程:“上午去了東城動工剪綵,下午見了兩個外商,外商是你堂弟介紹的,之前你也見過,晚上就同老謝他們聚會去了。”

大伯母聽後推測,“不會是專案有什麼問題吧?明天讓枝枝幫忙看看?”

陸家老大頷首,順便讓助理去查查負責人和建材供貨商,以免是材料問題。

枝枝被陸家老大請去動工現場看了一圈,帶著一頂白色安全帽穿梭在堆滿了建材的工地上,這裡瞧瞧那裡看看,“大伯,這裡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陸家老大想到最近新專案推進被股東反對,難道是他們?“那枝枝同我去公司見幾個股東。”

枝枝應好,跟著大伯去了陸家的公司,公司大樓建築比大哥哥的地方大五六倍,入口方向有一個巨大的溫泉池,池子裡放著一尊青銅貔貅,朱雀爭鳴,貔貅送財,風水極佳。

剛到公司坐下,大伯母的堂弟周輝便來了公司,一進門就注意到坐在沙發上長相精緻的枝枝,隱約看著和姐夫有一兩分相。

周輝臉色一變,“姐夫,你這樣對得起我姐嗎?”

“.你胡想什麼?這是枝枝,是家裡小侄女。”陸家老大面色沉肅地看著周輝,“你今天怎麼過來了?”

“是小侄女啊,我還以為是你私生女,不是就好。”周輝挑起桃花眼笑了下,他是知道陸家找回了一個小女孩的,但陸家還沒有正式對外公佈她的身份,因此只有家裡老爺子他們見過,“今天不知道你在這,沒有給你帶見面禮,下次舅舅給你補上。”

枝枝打量著周輝的面相,五官俊俏,卻偏偏生了一雙多情桃花眼,眼瞼下青黑一片,明顯身體不好,而且身上還有幼童陰氣。

她皺起小臉,默默往旁邊挪了挪,脆生生的拒絕:“我不要你的禮物。”

“你都沒看見就不要?舅舅可是會給你送個大禮。”周輝雖然花心,但出手特大方。

枝枝嫌棄地看著他:“你身邊好多小鬼的。”

“你再繼續這樣下去,你以後不會有小孩的。”

周輝聽完臉色一變,乾笑說著:“姐夫,這小孩怎麼神神叨叨的?”

“你整天紙醉金迷,怕是不知道我們家枝枝小大師的稱號。”陸家老大也不喜周輝平日的作風,“你再不收斂,難保不會成真。”

周輝眉心突突直跳,“姐夫,你怎麼也變得迷信了?”

“隨你信不信。”陸家老大約了股東談事,不想和他廢話,“沒事就快些離開。”

周輝過來是辦正事兒的:“別啊姐夫,那個專案怎麼樣?合適咱們快些簽約吧,錯過了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那兩個外商那邊還有不少好專案,大家排著隊想要和他們合作,他們還是看在我的面上才願意等一等的。”

枝枝看了眼周輝臉上的黑氣,拉了拉大伯的手,小聲提醒他:“大伯,你別同意,會倒黴的。”

陸家老大原本只是有點猜測,沒想到問題還真出現在小舅子身上,“和他沒關係吧?”

枝枝嫌棄地看了眼沒什麼本事的周輝,輕輕搖頭,“他笨,也是被騙的。”

周輝看兩人小聲說話,忍不住出聲:“姐夫,你們打什麼啞謎呢?”

陸家老大也用嫌棄的目光看向周輝,聲音當即冷了兩分:“這專案你是怎麼得來的?”

“就正常找來的啊。”周輝立即吹噓自己考察的結果,“合作的都是當地石油大亨,想要開拓國內市場才願意讓步的,這麼好的機會就此一次,要不是因為你是我姐夫,我絕對不會告訴你。”

陸家老大看著蠢不拉幾的妻弟,“我還要謝謝你給我推薦一個詐騙專案了。”如果不是枝枝在,他可能會為了打發纏人的妻弟,投個幾千萬進去陪著玩一下。

周輝一臉困惑:“什麼詐騙專案?電信科技投資新專案。”

陸家老大將助理調查的結果丟給周輝,“你自己看看吧。”

周輝接過結果看了下,看完後臉色大變,豁地一下站了起來:“姐夫,我也是被騙了,是最近關係親密的一個女人告訴我的,我找她算賬去。”

“你別打草驚蛇。”陸家老大直接報了警,讓警察去抓這些詐騙犯。

通知警察後,大伯身上的黴氣就全部散盡,最近都不會再有事。

不過枝枝還是幫大伯觀察了公司裡的股東和重要人物,每個股東都有一些小心思,以後可能會有變數,枝枝將一切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大伯,讓大伯小心防備著。

幫大伯解決完這些隱藏威脅,已經是下午五點,枝枝也有些餓了,她看著大伯給的豐厚報酬,都顧不得矜持了,直接笑眯了眼:“大伯,我晚上請你們吃飯。”

“行啊。”陸家老大笑著往外走,“我叫上你爺爺、二伯哥哥們一起,就說枝枝請大家吃飯,順便幫你二伯踐行。”

陸家老二凌晨的飛機回駐地,得年底才會再回來了。

枝枝點點頭,她請大家吃飯。

吃飯的地點就定在家附近的酒店,因為是週末,除了遠在西北方的陸之北,一家人都到齊了,一落座二伯母都關心起枝枝:“枝枝忙了一整天,累不累?”

大伯母則問丈夫:“今天查出什麼了嗎?”

陸家老大也沒瞞著妻子,“查到了,是周輝帶來那兩個外商的問題,他已經三十五了,還沒收心,你好好說說他。”

大伯母聽到周輝乾的蠢事,臉色有些難看,太傷及兩家和氣了:“我回頭告訴我爸。”

陸家老大頓了頓,“枝枝說他身邊跟著小鬼,他再這樣下去可能很難有自己的孩子。”

大伯母眉心跳了跳,不太想管:“.我和二嬸說說,實在不聽也沒法。”

陸家老大點了點頭,不再多聊這事,轉頭和老爺子以及即將離開的老二說起了話。

坐在大堂哥和二堂哥之間的枝枝沒怎麼聽大家說話,只專心吃著兩個哥哥幫自己夾的海魚、蝦肉、螃蟹等各種美食。

吃飽喝足,請客的枝枝付了錢,回到家又給二伯他們準備了離別禮物,都是用紅線串起來做的五帝錢平安扣,效果比平安符好,不怕沾水,遇到鬼也不會灼燒成灰。

“我念了好多天經文咒才做好的,你們戴著不要取下來。”枝枝遞給二伯、二伯母,另外還分給爺爺、大哥哥他們一個。

陸之西接過後直接掛在了脖子上,“枝枝,這樣可以嗎?”

枝枝點點頭,像個小大人似的叮囑大人們:“它發燙了就代表周圍有危險,或是要做的事情有傷及生命的危險。”

“相當於一個危險預警器,有枝枝在,咱們能避開不少危險。”陸老爺子也戴好了五帝錢,“老二一定得戴著,千萬別取下了。”

向來寡言的陸家老二點了點頭,他相信枝枝的本事,“枝枝在家好好的,有時間來南邊玩,二伯帶你去坐大船。”

枝枝嗯嗯的點頭,“二伯路上注意安全,讓車別走高架橋,會堵車錯過飛機。”

“好。”陸家老二又拍了拍兒子陸之西肩膀一下,一切盡在不言中,“走了。”

二伯母性格比丈夫外放許多,抱了抱枝枝,又抱了下兒子,“少熬夜,別年紀輕輕就老得和你爸似的,小心找不到女朋友。”

陸之西笑著嗯了一聲,他儘量少熬夜。

“爸、嫂子,我們走了。”二伯母揮揮手,也轉身跟著丈夫坐上早就等在門口的車上。

望著緩緩消失的車,枝枝滿臉的不捨,二伯母回家的半個月每天都帶她吃早餐、練功夫,還給她買各種衣服,特別特別好,就像媽媽一樣。

她輕輕嘆氣,跑到落地窗旁邊的沙發坐著,繃著個小臉坐在角落裡不吱聲,怎麼大人都要去很遠的地方工作?二伯也是,四哥哥也是,就不能在周圍工作嗎?

枝枝情緒正低落時,忽然手機響了起來,她跑去拿了起來,“四哥哥?”

她剛接起還沒說話,就聽到陸之北驚恐地喊叫,“枝枝,快來救我!我撞鬼了!”

驚嚇到破音的聲音從電話裡洩了出來,傳進在場所有人耳朵裡,大家瞬間提起了一顆心,“之北?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我這幾天一直有一種被盯上的感覺,剛才回酒店時覺得心口一燙,拿出枝枝給的平安符才發現已經變成灰燼了。”陸之北和小橙兩個縮在車裡,不敢繼續開也不敢下車,生怕出事,“我們幾個人身上的平安符都變成灰了,枝枝快來救我。”

隔著電話,枝枝都感覺到了陸之北那邊有鬼氣圍繞,她直接對著電話念了驅鬼神咒,等陰氣散掉一些後讓陸之北快點開車回酒店。

“真的沒事嗎?”陸之北不敢亂動,哆哆嗦嗦的詢問,“枝枝你別掛我電話,陪著我回去行不行?”

“膽小鬼。”枝枝小聲嘟囔了一句,但卻一直沒有結束通話電話,仔細聽著四哥哥那邊的動靜。

一會兒功夫後,陸之北平安回到了酒店,看著酒店外面銀白色得燈柱,他整個人瞬間緩了過來,但渾身衣裳已經溼透,如同剛從水裡拉出來的一般。

陸之西聽到親弟那邊平安抵達了酒店,提著心的也緩緩落回肚子,“你們幾個回房間就待在一間房,別分開亂跑。”

陸之北看著荒涼漆黑的街道,就算給他一個億他也不敢亂跑,“哥,我回屋了又該怎麼辦?萬一又鑽進來呢?我已經沒有平安符了。”

“你藏在被子裡念金光神咒,不管聽到什麼都別出來,等天亮後再起來。”枝枝說完看向也是一臉擔憂的爺爺、大伯他們,“我去幫四哥哥。”

陸老爺子點點頭,“之東這兩天要去出差?順便送枝枝過去。”

陸之東點頭應好,匆匆上樓拿了行李送枝枝去了西城,西城位於京城西邊,大約相隔兩千公里左右,晚上十一點的飛機,第二天清晨五點左右才到。

一下飛機,陸之東打了輛車帶著小堂妹直奔陸之北住的酒店。

坐上車走出機場,枝枝注意到外面天黃霜霜的,像蒙著一塊黃色的布,“大哥哥,這裡的天怎麼是黃色的?”

“因為這兩天在颳風,把黃沙都吹過來了。”前排的司機和枝枝解釋著。

“沙?”枝枝又重新看向窗外,“這裡很多沙嗎?”

“很多啊,外面臨近大沙漠,還有很多戈壁荒漠,沒有樹木的區域全都出現了荒漠化,反正每個月都要來幾次,就像女人的生理期一樣。”司機特別能侃,又叭叭地說起他們這裡也曾經植樹造林,但因為天氣、或是其他各種原因,最終治沙不成功,反而是越來越嚴重,“要是沙漠化擴大到西城外圍,我們全都得搬走。”

目前沙漠化的位置還在西城外面三百公里之外,但繼續破壞下去,退化到西城也是遲早的事情。

“你們要去的地方就在西城外面一百多公里的小鎮上,那邊有沙漠,還有一個古城,很多人都愛去那兒旅遊。”司機頓了頓,“你們也是來旅遊的吧?這兩天來得不是時候,出門全是沙,得過幾天風停了才能好一些。”

陸之東看了眼健談的司機,笑著嗯了一聲,“那邊有什麼好玩的?”

“就是沙漠、古城、騎駱駝、滑沙這些,另外還有一個人工湖,其他倒是沒什麼的了。”司機叭叭叭的說了起來:“不過倒是建議你們可以去吃烤全羊、烤包子、烤羊肉串之類的的美食,味道特好,肯定比你們那邊吃著新鮮。”

枝枝聽到烤全羊幾個字,偏著頭問大哥哥,“大哥哥,烤全羊貴不貴?”

陸之東:“不貴,枝枝想吃?”

枝枝點點頭,手指比劃著一點點:“阿奴不能來這裡,我想買點其他的給她嚐嚐,她就當做來過這裡了。”

“這也是個好辦法。”陸之東笑了笑,“等幫之北解決完事情就去吃。”

“也不知道四哥哥還活著沒有。”枝枝憂心忡忡地看著外面越來越荒涼的路面,四哥哥到底在什麼地方工作啊?

“應該還活著。”陸之東讓司機開快一點,一個多小時後抵達了劇組拍戲的古鎮,古鎮外圍有一道橫亙在戈壁上、綿延數里的城牆,殘垣斷壁,在蒼茫黃沙天下顯得尤為蒼涼。

進入古鎮後,裡面的街道也被漫天黃沙籠罩著,但依稀也能看到人生活的跡象。

計程車直接開到了酒店樓下,一下車枝枝就看到了早起的劇組工作人員正在搬著東西往城外走。

陸之東問了下陸之北的房間,確定在707後,就帶著枝枝上了樓。

枝枝走到七樓拐角處的707,咚咚咚地敲響門,“四哥哥?”

藏在被窩裡的陸之北隱約又聽到了枝枝的聲音,想到昨晚聽到的各種聲音,肯定又是鬼在冒充枝枝誘惑他去開門,“別騙我了,我又不傻,不會上當的。”

枝枝繃著嘴角:“我沒有騙你,我就是枝枝。”

陸之北還是不信:“你說你是枝枝就是枝枝了?那你說你最愛的是四哥哥。”

枝枝聽到四哥哥的要求,頓時嫌棄地擰起眉毛:“.大哥哥,我想揍四哥哥怎麼辦?”

“揍吧。”陸之東覺得枝枝最喜歡的哥哥應該是他。

枝枝嗯了一聲,兇巴巴地敲門:“我才不喜歡你呢,快點開門,再不開門我和大哥哥就走了。”

還嫌棄他?

嗯,這個語氣沒錯了。

陸之北大著膽子從被子裡探出頭,發現陽光已經斜斜的照了進來,看來是真的天亮了,真的沒事了,他連忙跑去開門,等看到枝枝和大哥真的站在門外後,激動得一把抱住大哥:“你們終於來了,我差點被鬼害死了。”

枝枝打量著一臉憔悴的陸之北,身上沾染了不少鬼氣,看來昨晚四哥哥遇到了很多鬼,她將做好得平安扣送給陸之北,“四哥哥,你戴上這個新的。”

陸之北接過平安扣的剎那,身上的陰冷感瞬間消失不見,渾身都變得暖洋洋的,像剛泡了一個熱水澡似的,“枝枝,能給小橙、徐哥他們一個嗎?他們昨晚也陪著我熬了一夜。”

枝枝點頭,分別拿了一個給眼瞼下一片青黑的小橙和徐輝,“你們別怕。”

“小大師來了,我們就不怕了。”徐輝在看到枝枝的剎那,瞬間有了安全感,緊繃的神經也鬆懈下來。

陸之東看著幾人汗涔涔的狼狽樣兒,“到底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的撞鬼了?”

“我也不知道,我們拍完戲順道在景區那邊吃了個宵夜,吃完出來就颳起了黃沙風,完全看不清楚路,但又不能不回酒店,只能慢慢的開著往前走,哪知開了沒多遠就好像開不出去了,好像被迷住了。”徐輝回想著昨晚的事情,心臟砰砰直跳,“後來胸口發燙,我們才發現竟然開到了戈壁上,正往廢棄的泥牆上撞,要不是有小大師教我們念驅邪神咒,我們估計都回不來。”

“這些天我們都是劇組、酒店,沒有出去亂跑,應該也沒得罪誰。”陸之北也想不明白,好好的怎麼就撞鬼了,還有種致他們於死地的感覺。

“四哥哥,我等下幫你看看。”枝枝看四哥哥滿臉疲憊,板著小臉說:“你快點去睡覺。”

熬了一整晚的陸之北聽枝枝這麼一說,頓時覺得疲憊不堪,他抬手摸了下裹滿沙塵的頭髮,又聞了聞汗涔涔的衣服,“我去洗個澡。”

陸之北說著走向衛生間,走到門口後又怕鬼從廁所裡鑽出來,“枝枝,廁所裡面沒有吧?”

枝枝看了看,雖然有陰氣,但鬼早不見了,“沒有。”

“那就好。”陸之北想想還是不放心,轉身將枝枝抱著坐到衛生間外面的椅子上,“你好好坐在這,別走開啊,我喊你要應哦。”

枝枝翻了個白眼,“不要。”

“求你了枝枝,就在這守著,萬一我遇到危險你才能第一時間來救我。”陸之北心理陰影巨大,真的不敢離她太遠。

枝枝很嫌棄,但還是按照四哥哥要求的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四哥哥你快點洗,洗完了我和大哥哥要出去吃早飯。”

“很快。”陸之北說完,浴室裡就傳出嘩啦啦的水聲。

枝枝聽到水聲後就想去拿手機玩一下,剛走兩步就聽到裡面傳來四哥哥的驚恐叫聲,她聽到後轉身跑向浴室,一把擰開門往裡探頭:“四哥哥,裡面有鬼嗎?”

“!!!”看到一隻沙蜥的陸之北一時間慌了,“啊!枝枝出去!我沒穿衣服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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