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陸之北彎下腰,輕輕掀開枝枝腳位置的被子,藉著晨曦微亮的薄光,隱約看到一簇白色閃過。

枝枝的腳這麼白?

陸之北疑惑的眨了下眼,正想湊近再看看清楚時,一隻白嫩嫩的小腳突然從被子裡支出來,結結實實地踹在了他的臉上,沒有防備的他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疼得他連忙捂住鼻子,痛苦地嚎了一聲:“啊。”

陸之北鬧出的動靜吵醒了枝枝,她蹭的一下坐了起來,小臉上寫滿了困惑和迷茫:她是誰?她在哪?

“小枝枝,你睡像也太差了。”陸之北此刻完全忘記了自己剛才看到的那一抹白,而是捂著流鼻血的鼻子,一臉痛苦地看著頂著一頭亂糟糟頭髮的枝枝,“我好心給你拉被子透氣,你卻恩將仇報,真的氣死我了!”

“???”枝枝緩緩得回過神,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默默的按緊自己的小被子,將不自覺跑出來的毛絨絨大尾巴收起來,然後緊繃著小臉,神情戒備地看著陸之北,“你為什麼要偷偷跑進來?你有沒有看到什麼?”

“你以為我想進來?我還不是因為聽到窸窸窣窣的動靜,以為是你摔倒了呢。”陸之北沒有多想,只是幽怨的看著枝枝,“你力氣也太大了,我都要被你踢毀容了。”

“誰讓你偷偷摸摸的?”枝枝看四哥哥沒有看到,默默地鬆了口氣,還好是憨憨的四哥哥,她心虛地縮了下腳,用被子將自己整個包起來,“你快點出去。”

“等我先擦乾淨鼻血。”此刻屋裡剛矇矇亮,還看並不太清,陸之北開啟燈,拿紙巾擦起了鼻血,真是太倒黴了。

一開燈,枝枝就注意到陸之北滿身黑氣,明明昨天早上出門時還好好的,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枝枝繃著小臉,語氣沉重:“四哥哥你頭頂有黑氣,會有血光之災。”

“這不就是血光之災嗎?”陸之北將手裡擦鼻血的紙遞給枝枝看,“枝枝你個烏鴉嘴,直接讓我流血了!”

越想越鬱悶,陸之北整個人趴在枝枝粉白色的大床上,“枝枝,我好累哦,為了賺錢養枝枝我熬夜到現在才回家,結果回家還被枝枝踢,我真的是太慘了。”

陸之北說著說著忽然想起一點不對勁的地方,“哦,我晚上拍戲不小心撞了一下,吃飯的時候摔了個杯子,又差點劃傷手,還有剛才回來的時候雨下得特別大,視線也模糊,我開得很慢也差點撞上一輛貨車,還好我反應及時,要不然你們就見不到我了。”

“那我們現在就去。”陸之北說著就要抱枝枝出去劇組。

“大哥,我要完了。”陸之北欲哭無淚的將枝枝說的複述給陸之東聽。

“枝枝快點親親我。”陸之北伸出一隻手撓枝枝的小腳丫,“快點,不然我就不起來了。”

陸之北氣得咬牙切齒:“枝枝知道是誰嗎?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陸之東問枝枝:“以後就沒事了?”

每次試鏡需要提前半個月準備的陸之北:“.”

“不難。”枝枝說著用硃砂畫了一個符,然後一巴掌拍在陸之北的額頭上,清脆的一巴掌響徹房間。

唸完後枝枝看著四堂哥額頭上散盡的黴氣,滿意地點點頭:“好了。”

“我不知道是誰,要看到才知道。”枝枝搖搖頭,四堂哥在劇組接觸的人太多了,壞人偷偷地下手光靠算是算不出來的。

“枝枝穿好鞋,小心著涼。”陸之東將拖鞋拿到枝枝腳邊,幫她穿好鞋子,“難不難?”

“我不知道是誰,要看到才知道。”枝枝搖搖頭,四堂哥在劇組接觸的人太多了,壞人偷偷地下手光靠算是算不出來的,“不過幹壞事的人肯定會被反噬的,四哥哥你明天看一下誰身體不舒服就可能是誰。”

恰好早起準備跑步的陸之東聽到動靜走了進來,蹙起眉頭:“之北,你怎麼在枝枝房間裡?”

陸之東無視犯傻的老四,直接問枝枝:“枝枝,能幫你四堂哥解決嗎?”

“是平安符救了四哥哥。”枝枝小臉帶著幾分不同往日的凝重:“有人對你施了邪術,用邪術來偷你的氣運,四哥哥你就開始倒黴了。”

“.咱們好歹是兄妹,何至於此啊。”怕鬼的陸之北訕訕地收回手,捂嘴輕咳一聲,“枝枝你繼續睡,我也回去補覺了,今晚真的累死了,明天和導演說說別安排這麼緊張。”

“才六點,枝枝還沒睡好。”陸之東將枝枝塞回被子裡,同時指向門口的方向,“你先回去補覺,等睡醒了再去劇組也不遲。”

“可能偷了你的指甲,頭髮、血,還有你的生日.”枝枝掰著手指數了數:“你的好運被人偷走後就會倒黴,輕則摔跤丟工作,重則喪命。”

“可以。”枝枝脆生生的回答了一句,然後悄悄地摸了下屁股,確認尾巴藏好後才從被窩裡鑽出來,光著腳丫子踩在鬆軟的地毯上,咚咚咚的跑到桌子旁,從小布包裡拿出硃砂、符紙等物品。

“這就好了?”陸之北不敢置信,“不用提前準備?不用擺陣做法?”

“大哥哥,我只是切斷了邪術,不讓壞人繼續吸走四哥哥的好氣運。如果壞人還惦記著四哥哥的氣運,還是會繼續對他下手的。”在壞人的眼裡,氣運很好的大堂哥幾人都是香餑餑,枝枝也沒有辦法阻攔別人起壞心:“有些人很貪心,總是妄想試圖改命。”

“不是我。”枝枝偏著頭望著四堂哥頭上濃郁的黑霧,“你昨天去哪裡了?”

陸之北頓時嚇得冷汗直冒:“偷我的氣運?怎麼偷的?”

“你不去啊?”陸之北一想到要自己一個人去劇組,心底就怕得很,“我不敢,萬一他又對我下手怎麼辦?你陪我一起去吧。”

“誒,還真的輕鬆很多,後背也不算疼了。”陸之北扭了扭脖子,“我就說嘛,我這麼年輕,經常通宵熬夜打遊戲的,怎麼會突然覺得疲倦得很。”

這些東西劇組的人應該都能拿到,陸之北再次覺得後背陣陣發涼,今晚上要不是枝枝給的平安符,他就差點嗝屁了,“無冤無仇的為什麼要害我?虧我還請大家喝奶茶,枝枝你快幫看看是誰要害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你疲憊不是因為身體累,是你身上的黑氣導致的。”枝枝伸手在陸之北頭頂上虛空一抓,黑氣就散了很多。

“嘶。”陸之北疼得吸了一口涼氣,捂著被拍紅的額頭,“枝枝你手勁兒真大。”

“你不要說話。”枝枝嫌吵地瞪了四堂哥一眼,然後默唸起了咒語:“天有天將,地有地祗破!”

“.你不要動手動腳,再亂動我讓小鬼嚇死你。”枝枝像個遭非禮的小媳婦似的,拉著被子往床得另一側挪了挪。

有被內涵到。

說完後又語氣溫柔地看向枝枝,“枝枝睡醒了?”

“我不用。”從小枝枝學什麼都很快,不用焚香沐浴等待良辰吉時就能隨便畫出很多符,她歪頭看向陸之北:“只有本事差的人才要準備很多。”

陸之東聽完後眉心微擰,“你去劇組回來後就不好了?昨天都遇到了什麼事情?”

得知枝枝是個小道士後,他特意搜了其他玄學師父做法的畫面,感覺枝枝這一套流程一點都不專業。

陸之北將錢包拿了出來,開啟一看,摸出一把灰,頓時嚇得聲音拔高了不少:“咦?怎麼變成灰了?”

“也沒遇到什麼事情啊,都很正常。”陸之北將昨天的工作說了一遍,“就是拍戲對戲,深夜拍完後和導演主演們吃了個宵夜,然後就回來了。”

他說著就要抱枝枝出門:“乾脆我們現在就去,免得夜長夢多。”

枝枝剛掐斷四堂哥頭上的黑霧,下一刻又看到他頭上重新聚集起了一些黑霧,緩緩地纏繞上四堂哥的氣運,她繃起小臉,怎麼會這樣?不應該呀,“四哥哥,我給你的平安符呢?”

“劇組啊,怎麼了?”陸之北活動了下痠疼的脖子,前兩天他進了一個劇組客串了一個角色,這兩天戲份比較多,從下午拍到三四點,匆匆趕回家準備休息,哪知道差點命喪枝枝腳底。

陸之北確實很困了,可一想到有人想要害他,哪裡還睡得著,要不是枝枝在家,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想了下,直接爬上枝枝的床,毫無成年男人的自我修養:“枝枝我害怕,讓我和你一起睡吧。”

“不”枝枝滿臉抗拒地說‘不’,但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陸之北給抱住了,壓得她喘不過氣,她嫌棄的伸手去推陸之北的臉,“你放開我。”

陸之北把整個身體都壓在了枝枝的身上,耍賴地說道:“不放,我怕。”

“你又不是三歲小孩。”枝枝再次嫌棄的推開他,毫不留情面的把他往外趕:“你走。”

陸之北是真不敢睡了,萬一黴運又找上門來怎麼辦?他說什麼都不肯走,硬是在枝枝的床上賴了一上午。

陸之北的戲份大多數都安排在下午和晚上,因此中午過後,心有餘悸得陸之北就讓助理專門開車過來接他和枝枝了。

剛下過雨,外面萬里無雲,炙熱裡又帶著一絲涼爽,枝枝穿著四堂哥準備的白t,下`身穿著揹帶牛仔褲和深藍色帆布鞋,還戴著一頂淺黃色的遮陽帽,可愛裡帶著幾分時尚。

枝枝快步走向等在門口的越野車,扶著車門就要往上爬,可是車地盤抬高了,她幾乎整個人半吊在上面的,遠遠看著像是在盪鞦韆。

跟在後面提著水壺的陸之北見狀,連忙上前扶枝枝上車。

“我寄幾來。”嘴裡含著半個草莓的枝枝口齒不太清晰,自己扶著高高的座椅試圖自己爬上車,可是她跨了好幾下都沒爬上去,還差點摔個狗吃屎:“.”

“還說不要我幫忙?”陸之北眼疾手快的拎著枝枝穿著的牛仔揹帶褲,將她提到車上放好,“不要逞強。”

枝枝繃著小臉,指著身上穿的寬鬆牛仔褲,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是這個褲褲太大了。”

陸之北嘴角抽了抽,“褲子好慘,還要給你背鍋。”

褲子又不會說話。

枝枝氣呼呼地哼了一聲,“你再說話,我就不跟你去了。”

“小祖宗,我不說了行不行?你不去我都不敢去了。”陸之北拿出打包裝在冰箱裡得水果、冰激凌遞給枝枝,狗腿似的哄著:“來,哥哥餵你。”

枝枝叼著鮮紅欲滴的大櫻桃,酸酸甜甜的,還挺好吃:算了算了,看在四哥哥這麼真誠的份上,她還是去吧。

助理小橙好奇地打量著酷酷的枝枝,又看了下像個小太監似的照顧妹妹的自家藝人,簡直不忍直視,外面的人都覺得陸之北話很少,是走酷帥酷帥風格的,但其實私底下就是個搞笑男。

不過自家藝人以前說過不喜歡小孩,但沒想到會這麼喜歡這個剛回家的妹妹,“陸哥,下午劇組那邊很熱的,化妝間人員雜亂,帶妹妹過去怕是隻能留在車裡哦。”

他要守著陸之北拍戲,擔心沒時間陪著小妹妹。

“我們今天就是要去化妝間,看看到底是誰要害我。”陸之北將昨晚自己差點出車禍的事情告訴小橙,“得虧枝枝給我平安符,不然你今天只能參加我的追悼會了。”

“啊?”昨晚吃完宵夜後,小橙本來想送陸之北迴家,但陸之北想著小橙住得遠,又各自開了車過來,就沒讓他送,沒想到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擔憂的看著陸之北:“陸哥,你沒受傷吧?”

“我沒事。”陸之北一把抱住身側正一顆接一顆吃櫻桃的枝枝,忍不住和小橙炫耀起來:“多虧了我妹妹,我妹妹可是全世界最厲害的妹妹。”

正吃櫻桃的枝枝被四哥哥嚇了一大跳,手裡的櫻桃都掉到裝櫻桃核的盒盒裡了,哎呀,她的櫻桃掉了。

節儉的枝枝皺起眉頭,撿起櫻桃看了看,猶豫了半響後直接塞進了旁邊還在發癲的四哥哥嘴裡,“吃。”

陸之北吃到櫻桃後,笑得更開心了,“小橙你看,我妹妹對我多好。”

小橙:“.”

有妹妹了不起哦。

陸之北又湊近枝枝一些,“小枝枝,再餵我一顆。”

“.”枝枝默默的轉過頭,四堂哥怎麼像個小狗狗似的,瓜兮兮的。

陸家住城市中心地帶,而陸之北拍戲的地方在郊區大學城,他最近拍的是一部都市校園甜寵劇,他演的是個男四號,角色很討喜,但戲份不多。

他們抵達時正好下午三點,正是一天正熱的時候,工作人員正在教室裡檢修裝置和佈景,其餘人則在休息。

“枝枝,我們現在去化妝間,你等下幫我看看是誰在作怪。”陸之北戴上墨鏡和漁夫帽,然後牽著枝枝下了車,酷酷的往裡走。

助理一下車就接到外賣送過來的下午茶和冰鎮西瓜汁,和司機一起將這些飲料搬進去,並工作人員禮貌的打招呼,“外面走廊裡還有不少飲料,大家忙完去取。”

“謝謝之北,化妝間空出來了,你快點去化妝吧。”陸之北和團隊的人出手大方,每天過來拍戲都會帶很多冷飲過來,話雖不多,但脾氣挺好,也很好合作,因此工作人員都挺喜歡他。

也有工作人員注意到陸之北身邊打扮得酷酷的小枝枝:“陸哥,這是誰啊?”

陸之北解釋:“這是我小堂妹枝枝,帶她過來玩一下。”

“枝枝你好。”

“你們好。”枝枝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大大方方地打量著眾人的面相,每一個人都笑得很真誠,都不是壞人。

枝枝認真幹事的模樣,看在工作人員的眼裡就是一個小姑娘睜著清澈懵懂的眼睛打量著四周,天真又可愛,又有點害羞內斂,讓人心生好感:“好漂亮的小姑娘,阿姨給你一顆棒棒糖。”

“我這裡有小零食,也給枝枝。”沒人能抵抗住一個長相漂亮又禮貌可愛的小孩,一瞬間枝枝懷裡就塞滿了各種零食。

枝枝抱著零食,有點不好意思地軟軟說道:“謝謝大家,福生無量天尊。”

“大家別給她了,她吃不完,我們先進去了。”看著妹妹被圍住,陸之北吃味得抱起枝枝,帶著她往化妝間走,走遠一點後他壓低聲音問道:“是這些人嗎?”

枝枝搖頭,“都是好人。”

“那我們去其他人的化妝間送奶茶。”陸之北提著下午茶去敲了幾個主要演員的化妝間,“天氣太熱了,給大家買了點冷飲。”

“謝謝之北,我正想讓助理去買呢。”男主演林櫟笑著接過西瓜汁,“這個天真的太熱了,冰料簡直救了我的命。”

“你是在大化妝間化妝?要不要用我的?我已經化好了。”林櫟錯身讓開一個位置,十分和氣大方的說道。

枝枝打量著皮笑肉不笑的林櫟,直覺就不喜歡他,她拉了拉四哥哥的褲腿,然後拽著他往外走去。

“枝枝你去哪?”陸之北同林櫟說了聲急急忙忙出來追枝枝,等追上後小聲問道:“怎麼了?是他害的我?”

“不是。”枝枝的小臉上寫滿了嫌棄,“我不喜歡他。”

“為什麼不喜歡他?”這是陸之北和林櫟第一次合作,不是很瞭解,只感覺他對誰都很熱情的樣子,可能就是個熱心腸,讓人挑不出毛病。

“他面帶桃花,面大嘴小,還有很多女朋友,過些天就要倒大黴了,你和他一起玩也會倒黴的。”枝枝板著臉,像個小家長一樣的叮囑陸之北,“四哥哥你要和品性端正、正直的人一起玩。”

“啊?”陸之北直接驚掉下巴,“真的啊?以前沒聽說過他私生活混亂啊。”

助理小橙一副吃瓜臉,“不會吧?”

枝枝繃著小臉看向懷疑自己的小橙:“我說的都是真的。”

“那你說說他女朋友都有誰?”小橙眼睛亮了亮,明顯是想八卦一下。

枝枝扭頭看向另一側走過來得清純女演員,她微微揚起下巴,“喏,她就是。”

陸之北、小橙齊齊看向這部戲的女二張琳琳,這瓜保熟嗎?

“怎麼這麼看著我?”張琳琳蹦蹦跳跳的走過來,像個鄰家小妹妹似的,她笑眯眯的和枝枝三個打起了招呼,“是要找我嗎?”

“.額,對。”陸之北反應及時的讓小橙將帶過來的果汁遞給張琳琳,“我們正在分冷飲。”

“謝謝哈。”張琳琳笑著接過,然後朝林櫟的化妝間走去,“我去找林老師對一下戲,你去化妝吧。”

等她敲門進去後,陸之北和小橙對視一眼,嗯,這個瓜保真!

“枝枝,你也太厲害了吧。”小橙看枝枝的眼神瞬間不一樣了,“那你知道是誰就害陸哥了嗎?”

枝枝搖搖頭:“還沒看到。”

“那我們先化妝,回頭等演員們都過來了你再看看。”陸之北小聲叮囑枝枝等下不要亂說話,然後就帶著她進入了大化妝間。

化妝間裡稀稀拉拉的坐著七八個演員,都是戲份比較少得演員,陸之北讓助理分冷飲,他就帶著枝枝坐到角落的空位上,“枝枝你坐這裡,我化妝。”

“好。”枝枝比普通小孩聰慧,自控力也更強,就捧著西瓜汁安安靜靜的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一邊喝水一邊打量著四堂哥化妝。

化妝一般都要用粉底這些,枝枝看著化妝師一層一層白的往上塗,忍不住湊近看一看,第一次見化妝的她完全不懂那是什麼,好奇地打量一番後問很是認真陸之北:“四哥哥,這是在糊牆嗎?”

化妝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是粉底,不是糊牆。”陸之北氣得咬牙切齒,指著自己白皙俊俏的臉,“我這已經是塗得很少了。”

陸之北面板狀態好,化妝老師只需要塗上一層薄薄的粉底就行,不用修飾太多。

但枝枝不懂啊,半信半疑地問道:“是嗎?”

“是的。”化妝師笑著說道:“陸哥五官精緻,面板很好,化妝只是讓他更上鏡一些。”

陸之北轉頭看向傻乎乎得枝枝:“小枝枝,聽到沒有,哥哥很好看的。”

“不好看。”枝枝覺得一般般吧,還是二堂哥那種渾身帶著功德金光的樣子最好看。

“你什麼審美啊?”陸之北翻了個白眼,“你知不知道哥哥素顏可是圈內男明星顏值榜前十,公認的好看。”

“啊?”枝枝一臉‘這是真的嗎’的表情,“當明星的人都這麼醜嗎?”

陸之北氣得磨牙:“小枝枝!!”

“你這麼暴躁不好。”枝枝雖然不喜歡,但這是自己哥哥,她想了想還是張嘴給他念了清心咒:“大道無形,生育天地”

陸之北:“!!!”

雖然很不樂意,但確實很有靜心效果,原本有些煩躁悶熱的,忽然就覺得神清氣爽了很多。

離得很近的小橙和化妝師也覺得涼快舒服不少,都詫異的看了枝枝一眼,這小孩真的有點玄學在身上哦。

等陸之北化好妝,差不多五點左右,外面日頭就沒那麼烈了,場務來通知大家準備開拍了。

換好衣服的陸之北起身往外走,枝枝也跟了上去,站在他的身邊打量著從走廊上匆匆經過的其他演員。

陸之北小聲問她,“有發現嗎?”

枝枝搖搖頭,這些人都很正常,他們的氣運和四堂哥被偷走的完全不一樣:“四哥哥,這裡沒有。”

“今天有誰沒來嗎?”陸之北問一旁的小橙。

“女主角周橘還沒到,還有幾個工作人員請假了。”小橙已經問清楚了,工作人員做這事的可能只有百分之五,“陸哥,不會是.她乾的吧?”

周橘是個出道了六七年的女演員,去年拍了一部劇突然爆火,之後資源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地湧向她,一下子成為了當紅小花。

突然爆火,今天又沒來。

實在是引人懷疑!

陸之北也不太確定的問枝枝,“枝枝,會是她嗎?”

“.四哥哥大笨蛋,我都沒見過她,我怎麼知道?”枝枝覺得四哥哥真的沒救了,比山上撞電線杆的小麻雀還笨。

“那等她過來你一定要好好看看。”陸之北將枝枝交給小橙,自己則跑去佈置好的教室拍自己的戲分。

枝枝就站在不遠處,遠遠地看了看四堂哥拍戲,看了一會兒覺得一點都不好看,還不如動畫片裡的海綿寶寶。

“枝枝無不無聊?要不要看手機?”小橙也不知道怎麼照顧小朋友,只能拿出自己的手機找出動畫片給她看。

“我有手機。”枝枝從自己斜跨的小布包裡拿出了爺爺給自己買的手機,坐到小橙專門放在樹蔭下的椅子上,開啟聊天介面聽大哥哥給自己發的語音訊息。

大哥哥:“枝枝,找到了嗎?”

枝枝聽完後戳了戳螢幕,但她打字很慢,最後改成了發語音,“沒有。”

那一頭的大哥哥很快回了過來:“沒有?那你現在在做什麼?要不要我等下來接你回家?”

枝枝點開紅點點聽了聽,隨後回答:“在看四哥哥演戲,難看。”

守在旁邊的小橙眉心跳了跳,連忙幫陸哥辯解一句:“其實陸哥演技還是很好的,只是可能枝枝不喜歡。”

“哦。”枝枝不在意的哦了一聲,繼續和大哥哥說話。

小橙看枝枝專注玩手機了,便說道:“枝枝,你在這裡坐一下,別到處亂跑,我去車上把陸哥等下要用的包拿過來。”

枝枝點點頭,她又不是三兩歲的小孩啦,不會亂跑的。

等小橙走開後,枝枝繼續和大哥哥說話,說了幾句後她忽然覺得周圍一股陰氣襲來。

她朝著瀰漫著陰氣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一個長得很漂亮明豔的女生撐著大大的太陽傘迎著夕陽朝四哥哥拍戲的地方走去。

工作人員都紛紛和她打招呼,“橘子,你終於來了,馬上就到你了。”

“橘子,這邊坐著休息一下,下一場就該你和林哥了。”

“好的,謝謝。”周橘衝著大家嫣然一笑,頓時風味百媚生。

很多人都沉浸入她燦爛明媚得笑意裡,只有枝枝白嫩的小臉上浮出一絲凝重,因為她看到周橘肩膀上趴著一個渾身青紫的小鬼,渾身充滿鬼氣。

小鬼惡作劇的衝著圍過來打招呼得人齜牙咧嘴,甚至還時不時伸手想抓他們,但此時夕陽正好,陽氣充足,它沒有對周圍的人造成任何實質性傷害。

枝枝有些生氣的瞪著小鬼,她不喜歡胡亂嚇人的壞小鬼。

小鬼也注意到了枝枝的視線,扭頭看了過來,幾乎全白的眼仁就像兩個深淵,裡面藏滿了黑暗、狂躁、壓抑以及恐懼。

“你可以看到我?”它看出枝枝能看到它,又衝著枝枝齜牙咧嘴做著鬼臉,想把她嚇哭。

捉鬼小天才枝枝才不怕呢,反而有點興奮,正準備要念咒時,小鬼就嚇得嗖地一下就不見了。

“膽小鬼。”枝枝想過去把它揪出來,下一刻就看到它的主人已經帶著它往拍戲的教室走了,很快就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裡。

她連忙追著跑過去,剛走幾步就被趕回來的小橙攔住了,“枝枝你要去哪裡?”

“那個人身上有個鬼,我去看看。”枝枝指著周橘離開的方向,奶聲奶氣的說道。

“啊?真的?”小橙大夏天的都嚇出一身冷汗,他們劇組天天和鬼呆一起?

枝枝點點頭,雙手比劃著形容著小鬼的模樣:“渾身青白色的,兩個眼睛有牛眼睛那麼大,但裡面空蕩蕩的.”

拍完幾場戲了的陸之北一回來就剛好聽到小堂妹在說這個,腦子裡瞬間腦補出恐怖片咒怨裡的小鬼,他哆哆嗦嗦得抱住枝枝:“誰身上有?真的還是假的?”

“是她。”枝枝指著正和林櫟拍甜蜜戀愛戲份的周橘。

陸之北看著相擁在一起的兩人,腦補出一隻小鬼擠在他們倆的中間,整個人的不好了,“她身邊為什麼會跟著小鬼?”

“不對.她養的?”陸之北終於反應過來,臉色有些難看,“是她偷我的氣運?才這麼紅的?”

枝枝看著周橘身上覆雜的氣息,“她身上沒有你的運氣,她是提前用了她後半輩子的好運氣,還讓小鬼去破壞別人的工作。”

陸之北瞬間想起之前聽說的傳言,周橘運氣很好,總能撿漏好劇本,他們拍這部劇原定的主角就是忽然從樓上摔了下去,骨折需要躺三個月。

平時在劇組裡,女演員身邊也會出現一些小事故,不嚴重,但現在想起來都有跡可循了,陸之北頓時心底一陣惡寒。

“難怪她這一年這麼火,原來是養了這個。”小橙一臉吃到瓜的表情,和聊天軟體裡第八個表情包一模一樣。

“這種害人的方式要不得。”陸之北根正苗紅,心底是非黑白分明,看不慣這種事情。

枝枝又看了看周橘的面相,“她很快就會被反噬的。”

陸之北忍不住問:“會很慘?”

“很慘。”枝枝已經看到周橘未來變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畫面,她重新看著陸之北,像個小家長一樣的叮囑他:“你不要學他們,你好好努力,以後會變得很厲害的。”

“好,聽咱們家枝枝的。”陸之北頓了頓,“害我的人還沒有找到?”

枝枝搖頭,“可能不在這裡。”

“那會是誰?無冤無仇的為什麼要害我?”陸之北絞盡腦汁的也想不明白,最後只能乾脆放棄,“已經快七點了,我們去吃晚飯吧。”

陸之北的下一場戲安排在晚上九點,這期間可以去吃個晚飯,他直接抱起枝枝,“走,哥哥帶你吃晚飯去。”

配角演員都是配合主演的時間和導演的安排,再晚都得等著,陸之北雖然也小有名氣了,但從來沒有得意忘形過,他們和場務說了一聲,就去吃飯了。

大學城附近有很多美食,隨便買一堆回來就能吃到撐,枝枝一手拿著熱騰騰的鍋盔,一隻手拿著小勺子舀麻辣鮮香的豆腐腦,小嘴辣得紅彤彤的都還捨不得放下。

“枝枝怕辣就喝水。”陸之北擰開一瓶水遞給枝枝。

“不辣。”身為西南某地小道士的枝枝一點都不怕辣的,面不改色的吃了一勺豆腐腦,又咬一口酥脆香濃的鍋盔,再配上一塊炸雞柳,吃得賊香。

陸之北看她是真不怕辣的,也就不再多說,直接端著自己喜歡的雜醬麵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他們買小吃花了不少時間,不知不覺間,外面的天逐漸暗了下來,吃了一半的枝枝忽然覺得不對勁,剛抬起頭就看到屋內的燈閃了閃,滋啦滋啦的響了幾聲後就滅了。

“燈壞了?”陸之北疑惑的看向頭頂的燈泡,“小橙你去找維修工過來看看?”

小橙剛要起身,就察覺到一陣陰冷襲來,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冷顫,“陸哥,你有沒有覺得有點冷?”

陸之北疑惑的看向空調,可是空調明顯正在罷工,他正要說話時就聽到門口傳來指甲撓門的刺耳聲響,他聲音一抖:“.什麼鬼?”

“有個搗蛋鬼在門口。”枝枝知道是那個記仇的小鬼趁著天黑找上門來了,明明那麼膽小,還敢找上門來。

記仇的小鬼咯咯笑著穿過門,朝枝枝他們爬了過來。

“.枝枝?”第一次見鬼的陸之北和小橙嚇得瑟瑟發抖,恨不得立即戳瞎雙眼,他們為什麼會看見這種玩意兒?

“別怕。”枝枝默默地將嘴裡的食物嚥下去,然後放下勺子,單手舉著吃了一半的鍋盔,很是不滿的朝小鬼走了過去,奶兇奶凶地放著狠話:“你乖乖聽話,別逼我動手。”

小鬼被寵壞了,就像是個熊孩子似的衝著枝枝齜牙咧嘴,還兇相畢露地試圖報仇。

被打擾吃飯的枝枝很不開心,更加記仇的她直接彎腰抓起了小鬼的腳,然後用力的往地上摔了好幾下,直接把沒什麼重量的小鬼摔得暈頭轉向。

小鬼儼然沒想到這個人類小孩竟然能抓住它的靈體,嚇得嚎啕大哭,“媽媽,救我”

“喊爸爸也沒用。”枝枝打算直接動手滅了這個作惡多端的小鬼,“是你先不聽話的,師父說過,對你這種壞鬼直接滅了就行。”

小鬼一聽,頓時瑟瑟發抖,它不想被抓住,於是使出吃奶的勁兒用力的一掙,直接斷掉了一條腿,隨後直接原地消失不見了。

枝枝舉著一條肉嘟嘟的小鬼腿,不滿地皺起眉,“跑那麼快做什麼?不要你的腿了?”

陸之北和小橙呆愣地看著一手拿鍋盔一手拿鬼腿腿的枝枝:“.”

媽呀,這也太兇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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