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是那種拿著就尷尬，不拿又無法說明原因的心塞感。
她自己不收就不收嘛，為什麼襯得她像一個愛佔便宜的小人一樣？實話說，方雲心現在心裡的感覺就是這樣。
事實上，當初她跟曹妍第一次出去的時候，也是像林初蔓這樣拒絕的，但是在當時，身旁的人的可沒有像待林初蔓一樣對待她，氣氛一下子冷了場。
最後還是另一個人幫忙圓了場。
以至於後面方雲心聽到曹妍說要請客的時候，也沒再敢駁了她的意。畢竟對自己而言，那筆錢是很大一筆錢，可對這些千金小姐而言，壓根就不算錢。
可是為什麼同樣的場景輪到林初蔓時就不一樣了？
一個人長得好看真的有那麼大的作用嗎？方雲心視線落到了一旁人的臉上，頭一次質疑起了自己先前覺得長得好看沒有用的想法。
尤其當她看到林初蔓摘下口罩時，店裡的人都露出了驚豔和著迷的眼神，並且態度更加熱情時，心中的複雜更是無人可說。
因為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這些銷售員對她們的熱情先前只是出於禮貌和每月的績效，然而現在，就算知道付錢的人是曹妍，她們也要圍在林初蔓面前大誇特誇，那熱情程度比之前只多不少。
只見她緊巴巴地跟在林初蔓後頭，明明三個人是一起出來的，而且自己認識她比林初蔓認識她還要久，然而這時候總感覺有點多餘似的。
三個人約好了下次有空再一起出去玩，然後就各回各家了。
更準確的來說，方雲心不高興了，她心情就高興了。
凡是方雲心想要的東西或者人，她都想要搶過來。想到這裡，林初蔓看向曹妍的眼神更加如沐春風了。
所以那些衣服最終的歸宿還是櫃子裡，跟那幾十塊錢的衣服沒什麼兩樣。
主要是她平時穿的都是校服，也沒機會穿上它們，再加上如果自己穿上新衣服，怕是又要被問來問去這衣服是哪來的？她嫌麻煩。
一旁，曹妍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不過林初蔓卻是多瞧了她兩眼，在看到她臉上悶悶不樂的表情，嘴角下意識勾起，心情很是不錯。
反正等方雲心回過神來，曹妍已經被她迷得神志都沒了，基本她說什麼是什麼。
本來出來的時候方雲心心情還不錯，然而現在一下子就不好了。
包括這裡的經理甚至提出了，只要她穿上店裡的衣服幫忙拍幾張照作為宣傳，就可以把她手上那些衣服的費用全免了。
這一點在看到曹妍時變得更加明顯。
好話嘛，誰不喜歡聽？而如何自然地夸人而不被察覺，這就是語言的藝術了。
路上，她看著走在前面的兩個人，神情有些呆滯，她頭一次覺得林初蔓這麼恐怖。
跟方雲心和曹妍回去後幹別的事不一樣的是，林初蔓一回去後就紮在了房間裡，大有一副把剛才出去玩的時間補回來的架勢，看都不看那些衣服一眼。
要說女孩子對著男生茶，可能還會引得旁的女生不喜，但是當茶的物件是自己時，又是另一番場面了。
這更是讓人心中不平衡。
陳明哲是用筆敲了一下她的胳膊的，見她看過來，示意她朝桌上的小紙條看去。
當再一次被問題難住的時候，林初蔓已經做好了尷尬的準備了。然而這時候她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
像這樣，她不是一勾一個準嗎？
不過到底是方雲心想太多了，林初蔓好看歸好看，但也沒到把人迷得神魂顛倒的地步。
本來她嫉妒歸嫉妒她，但是不打算拿她怎麼樣的。但是她自己要送上門來，那也不能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不過就算她穿的只是校服，也最為惹人注目，也許正因為此，班上，那些老師老是喜歡提問她。
見到那張紙，很快，林初蔓就反應過來這是答案，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把這上面的數字唸了出來。
講臺上，老師看到了這一幕，不過看了兩個人一眼，到底是什麼都沒說，就讓她坐下了。
“謝謝啊。”林初蔓坐下後看著他小聲說道。
陳明哲也不是個多管閒事的，如果不是看她可憐，再加上自己如果不幫，梁越放學後又會在耳邊囉裡囉唆，所以還是幫了。
聽到這句話，他其它話都沒說，只道了一句話，“如果你不想以後都碰上這種場面的話，那就多花點時間在上面，我幫得了你一時，幫不了你一世。”
如果沒記錯的話，從認識到現在，她已經說了太多聲謝謝了。
其實她用不著這麼小心謹慎的，他又不是吃人的老虎。面無表情的面容下，看起來有些生氣的樣子，然而事實壓根就不是這個樣子。
陳明哲也是在說出口後，才察覺到自己的話有些過於兇了，所以這時候抬頭想要解釋自己不是那個意思。
然而這時候林初蔓鼓起勇氣道，“我知道你說的意思了，師父，你放心，我不會墜了你的名聲的。”言語認真，看得出來她是發自內心這樣想的。
從陳明哲這三個字，她一下子上升到了師父的高度。
看著她認真的樣子，陳明哲想開口讓她別叫自己師父，可是還沒開口，就被下課鈴聲打斷了。
就這麼一瞬間的停頓，身旁的人已經叫了他好幾聲師父了。
“師父，你說這道題能不能用這個法子做？”聽到這道聲音，陳明哲覺得自己應該收回先前覺得她害羞的評價了，明明是狡黠和狡詐。
一聲聲乖巧的師父兩個字，就跟糖衣炮彈似的，不要錢往他這邊砸來。任陳明哲心再硬，聽到後都不住地軟了下來。
其實，林初蔓這聲“師父”也沒叫錯，因為陳明哲現在就是在教她，也擔得起她一聲師父。
就是感覺怪怪的。
所以他最後還是叫她別叫自己師父了。
“那我私底下叫你可以吧？”林初蔓聽到後一點也不失落，眼睛亮了亮道。
陳明哲想拒絕，不過看見她希冀的目光時，到底還是沒能開口，“隨你。”到口的話語最終變成了這兩個字。
或許梁越說得沒錯，她是挺可愛的。
大概是她的糖衣炮彈起了效果，陳明哲現在去書店買書，看到適合她的都會買下來給她，當然，因為知道她家裡條件不怎麼樣，所以每次都是故意做舊，當做是自己以前用過的書。
不知不覺中，林初蔓抽屜裡的書和練習開始多了起來。
有一次，放學後，梁越看到她費力地揹著書包，走過去幫她把那書包從後面單手提起。
那重量一下子變輕。
林初蔓察覺到後轉過身來，看到是他，驚訝過後便是高興了，“是你啊，梁越。”
“這書包有點重，你別拎著了，我自己可以的。”看到他幫自己提著書包，她回過神後伸手想要把他手拉開，不過被梁越阻止了。
“沒事，我就幫你提到校門口，還有你也知道重啊，我以為你都不覺得重的，這重量應該也有七八斤了吧，小心被壓成矮子。”
林初蔓聽到後，不滿道，“才不會呢。”頂多是變成駝背。
她說完後，注意到他身旁是空著的，問道，“今天怎麼沒看到陳明哲跟你一起走啊？”以前他們兩個不都是形影不離的嗎？
梁越：“哦，你說他啊，他跑去市圖書館還書了，今天是最後期限，也不知道能不能趕上。”
林初蔓聽說過市圖書館，不過沒有去過。因為那邊借書要辦借書卡，而辦理借書卡需要一百塊的押金。
不過她現在手頭還有從林初陽那邊坑來的錢，所以如果有空的時候，她也想去辦一張。
兩人邊說邊走出校門口，見他還是沒有把自己書包放下的意思，林初蔓疑惑地看向他。
“你不是說只送到校門口嗎？”她嘴上沒說，但眼神裡就這個意思。
梁越看到後，笑了聲，“我只是說幫你提到校門口，可是我沒說過不載你回去啊。”說著，他示意她朝前面的腳踏車看去，一輛藍白色的腳踏車赫然停在那裡。
在林初蔓愣神的目光下，他走過去開了鎖，然後坐上去，騎到了自己面前。
“行了，別愣著了，再愣天可就黑了。”他看著她說道。
林初蔓看著腳踏車上的後座，猶豫不決道，“我很重的。”就怕他載不動自己。
不過樑越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一直看著她，像是她要是不坐的話，就不會走的樣子。
最後林初蔓還是坐在了後車座上，只是在她坐上去之前，梁越突然朝她伸手道，“等等，把書包給我。”
就覺得哪裡不對勁，原來是忘記了書包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