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於震驚中的肖黎被一陣電話鈴聲將神智拉扯了回來，是羅鄴的手機響了，羅鄴接起電話。
“喂，是有什麼進展了嗎？”
“那個鄭總抓到了？”
“還有同夥？”
“行，知道了，改天請你吃飯！”
羅鄴掛了電話，和肖黎說：“那個鄭總抓到了，他全都交代了，他夥同別人一起騙了唐甜甜錢。得知唐甜甜的死訊之後，害怕調查到他們身上，就躲起來了，沒想到被同夥的女朋友舉報了，這才抓到。但他再三保證唐甜甜的死和他沒關係，他們只是騙錢，沒有殺人。”
肖黎“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沒有殺人嗎？不，他們只是沒有親自提起屠刀砍向唐甜甜，但他們卻是“殺死”唐甜甜兇手的萬千分之一。
很快就到了和曉雯約定見面的地方。
眼前的曉雯，臉色蒼白，滿臉憔悴，一雙佈滿疲憊的眼睛下面掛著大大的黑眼圈。不修邊幅的頭髮隨便挽了起來，鬆鬆垮垮的衣服襯得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瘦弱不堪。
肖黎在唐甜甜的記憶裡見過曉雯，她記憶中的曉雯總是打扮的光鮮亮麗的，畫著精緻的妝容，穿著時尚漂亮的衣服，看起來非常的漂亮優雅。
可是眼前的曉雯看起來和唐甜甜記憶中的大相徑庭。
“您好，您就是吳曉雯小姐吧，我是肖黎。”肖黎率先開口。由於羅鄴現在不方便出現在公共場合，所以他只能在車上等著。
“您好，肖小姐，叫我曉雯就好。”
“關於唐甜甜直播的事，我想你也知道吧。”
“嗯，我還去看過，就在發現她出事那天。我一直有關注她的直播間，當時我正在翻看相簿裡我跟甜甜的合照，然後手機推送她正在直播，我就點進去了。”曉雯頓了頓，又繼續說。
“進去之後，什麼也沒有，過了一會兒又幾個人跑進來，在螢幕前搗鼓著什麼。搗鼓一會兒之後，他們就呆愣住不動了，臉上還有點神經兮兮的，彷彿是發生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然後我就看網友刷的評論，想看看在他們眼裡是怎麼看待甜甜的。再然後…”
曉雯舔了舔嘴唇，似乎也有點緊張，她斟酌了一下語言，想盡量不讓肖黎覺得她在胡說八道。
她說：“甜甜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雖然這聽起來很不可置信，但我確信那就是甜甜的聲音。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是說，那就是甜甜。你可能不會相信，我能感覺到，那是甜甜親口說的。”
“我信。”肖黎想讓曉雯知道她真的相信，又補充了一句：“我親眼所見。”
“真的？”
肖黎點頭，然後把看見唐甜甜直播以及黑氣的事告訴了肖黎。
曉雯聽完之後沉默了很久，她小聲的開口詢問：“我身上也有黑氣嗎？”
肖黎搖頭：“沒有。”
肖黎一進來就上下觀察了一遍曉雯，一絲黑氣都沒有。
曉雯垂下頭，似是懊悔，似是肯定的說：“她應該恨我才對啊。”
就像是開啟閥門的水龍頭，她找到了一個發洩口，她需要把這幾天堆積在心中的悔恨全部傾訴出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個人渣利用我去騙甜甜。有一次我們一起吃飯，他喝多了，他心情不好，他說他以前多麼悲慘，他的生活多麼困苦，好不容易從貧瘠落後的大山中走了出來，卻還是一事無成。我當時對他有好感，想要安慰他，就說了些甜甜的事情用來鼓勵他。後來他偶爾會向我打聽甜甜的事情，我很吃醋，他說他只是因為甜甜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想要和我的朋友搞好關係，他怕甜甜不喜歡他，到時候我夾在中間為難。”
曉雯說著說著，開始帶著哭腔：“我真的沒想到，我以為他說的都是真的，我不知道他是為了騙錢。甜甜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麼可能會害她。甜甜出事後，那個人渣就消失了，我覺得奇怪，我知道他躲在哪裡，我去找他。我無意間聽到他和別人的談話，我才知道原來他們合夥騙甜甜的錢，我就報警了。”
說完，曉雯抬頭看著肖黎，眼神裡帶著一絲希冀，她問：“是他們害死甜甜的，對嗎？”
肖黎搖搖頭，把在唐甜甜記憶中看到的關於小餐館那一段，唐甜甜聽到鄭總和曉雯男朋友談話，以及後面爭吵的事都告訴了曉雯。
“他胡說！我從來沒有騙甜甜！也從來沒有說過那樣侮辱甜甜的話！從來沒有！從來沒有！他怎麼可以在甜甜面前這樣詆譭我！他怎麼可以！甜甜那麼好！他怎麼可以對甜甜說出那麼難聽的話！”曉雯情緒失控，她雙手捂著眼睛，還是有眼淚從手指縫隙中溢位，順著手背，順著臉頰，一滴一滴的滴落下去。
“甜甜她一定對我失望透了，她一定後悔交了我這麼個朋友了！嗚嗚嗚…”
曉雯再也控制不住，趴在桌子上痛哭起來。
肖黎抬手摸了摸她的頭，安慰她說：“她沒信，至少她還當你是朋友，她不恨你，也不打算傷害你。而且，你還有機會向她解釋的。”
曉雯聞言停止了哭泣，她用紅腫而又充滿希望的眼睛看著肖黎，她說：“真的嗎？”
肖黎肯定的點點頭。
末了，肖黎問：“唐甜甜出事後，你有見過她的貓嗎？”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