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橘子頭少年的語氣比以往要沉靜太多。
白鷺的眼皮下意識抽了一下, 短時間內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的詢問……
沒想到對方會誤會到這個層面上。
實不相瞞，交往、處男朋友，白鷺永遠也不會去觸碰這方面的話題, 當初攻略黑尾鐵朗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她不可能和任何一位攻略角色交往。
雖然下定了決心走經營, 攻略3個人物卻是兜底的第二目標。
白鷺不可能只和其中一個交往、因為好感度100%就把人家甩了, 尋找下一位……
當然, 她也不可能一邊和人交往一邊經營社團，徹底放棄那麼多好感度已經99%的角色, 以及，在交往的同時出軌、勾搭其他男生, 這是更加不可能發生的底線問題。
確定了關係就代表著負責。
雖說……無關乎底線不底線的問題，現在兩邊同時抓的她已經很卑鄙了, 沒有資格談這些。
“我…我……”
因為比白鷺矮了幾厘米，日向翔陽的擁抱與黑尾、研磨完全不一樣，他臉頰通紅地將毛絨絨的腦袋靠在她的頸窩處，肩膀僵硬地虛摟住少女的後腰。
男孩子輕輕地暱喃著這句話，彷彿只是單純的複述一樣，直率的橙褐色眸子卻筆直地抬了起來，棕色的瞳仁裡彷彿有魄力十足的火苗在燃燒。
“誒？”
“也答錯了，沒獎勵。”
這、這傢伙。
“就像我兩年沒有回覆翔陽的訊息一樣，他們恐怕擔心了很久，黑尾學長的擁抱，大概就是久別重逢的那種擁抱吧。”
“原來是這樣嗎？”
少女語塞地看著他。
橙發少年懵逼了一秒鐘後，表情更加疑惑了, 腦袋同樣歪了起來，卻被白鷺用纖長的手指彈了個腦瓜崩。
“久別重逢……”
“那，我也可以抱一下白鷺桑嗎？”
白鷺輸給了他的眼神，也輸給了自己的打臉。
“什麼？”
“…行，只是抱一下的話。”
“因為我也隔了很久才與白鷺桑重逢，想表達一下久別重逢的感覺。”
日向翔陽瞪大了一點眼睛，語氣突然變得不安：“那……是研磨嗎？”
她歪了歪頭, 似是無意地將身體靠近日向翔陽：“我的男朋友是其中哪一個？”
日向翔陽沒有鬆開捂住額頭的手掌，雖然少女剛才的力氣完全不痛，他的心裡卻酸酸澀澀的。
“答案是——哪個都不是，我單身。”
“？？”
除了臂膀不同，很像白鷺之前埋在清水潔子懷裡時的姿勢。
“……”
白鷺再次拿出遊戲安給自己的設定，半真半假地解釋著她和音駒那兩人的關係。
日向翔陽雖然如此說著，臉上的神色卻很認真，也非常坦率，當然……少年藏匿在柔軟髮絲間的耳根連帶著後脖頸，全部都火燒火燎地遍佈著粉紅色。
“黑、黑尾桑？”
因為總覺得，不止是這一種情感。
“答錯了。”白鷺有點無奈地看著他：“沒獎勵。”
“唔。”日向翔陽趕緊捂住額頭。
日向翔陽嚥了一下口水, 他有點被問懵了，亦或者說…被少女逐漸與自己拉近的曼妙身體嚇到，臉頰開始湧上紅色的熱浪。
“翔陽，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橘子頭少年像是得到首肯的狗狗，緊繃的氣息立即鬆懈了許多，他死死閉上眼睛，拘謹地張開手臂，探過身子小心翼翼地摟住了少女的身體。
“我不知道。”少年侷促地移開了視線，腦袋像一顆發光的紅色燙鬥。
白鷺的表情怔愣。
“當時暈倒之後直接去住院了，自那之後再也沒和那兩人聯絡過，明明算是‘青梅竹馬’的關係。”
把話解釋清楚，少女語氣輕淡地也收回了身子，抬起的胳膊放了下來：“翔陽知道我身體不好吧？”
明明剛才還攻勢十足。
默默把外鞋放回鞋架, 白鷺表情不變地走到日向翔陽對面, 既然他會這麼想的話, 或許可以借勢處理一下對方好感度的起伏。
他抿了抿唇, 表情有些低落地小聲道：“因為先前他抱住了你。”
“誒？！”
“你覺得……”
僅僅是身體相貼的那一刻，她便感受到日向翔陽滾燙的面板、僵硬卻又強硬的結實手臂，噴灑在她鎖骨附近、不受控制的呼吸也十分炙燙。
他不會快要蒸熟了吧……
【系統：攻略角色“日向翔陽”好感度＋%。】
“白鷺桑，好溫暖。”
“如果，這一刻是永遠就好了。”
“誒？”
“沒、沒什麼！”日向翔陽慌慌張張地鬆開少女，擺了擺手害羞地否認了剛才的呢喃，他紅著臉後退身子，小心翼翼結束了這個擁抱：“謝謝白鷺桑！”
“……沒關係。”
白鷺不知道說什麼好地看著他，最終只是轉移了話題：“好了，別在這站著了，先回去吧。”
“嗯嗯。”
“說起來，我可以換一個稱呼嗎？”
日向翔陽想到什麼似的，一邊走一邊詢問道：“白鷺桑明明一直叫我名字的，我也可以叫你的名字嗎？”
“隨便啊。”
白鷺對這些講究真的從來都不在意，她一個在中國生長了10多年的人，對待日語並不像母語那麼親切。
“太好了。”橘子頭少年的眼睛裡冒出了光亮，“以後也請多指教，鷺鷺！”
嗯？
“因…因為音駒的黑尾桑和研磨都這麼叫你。”
日向翔陽撓了撓頭髮，面對少女轉回頭疑惑的目光，他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這樣叫，不可以嗎？”
“行。”
白鷺沒轍地點點頭。
她和日向翔陽回到公寓二樓，因為接下來要去把冷掉的飯吃乾淨，少女乾脆利落地與對方分開了行動。
雖說……回到餐廳的時候，清水潔子語氣嚴肅地把她數落了一頓。
“下次不要沒有吃完飯就跑下去了，而且冷掉的飯對胃不好。”
嘴上這麼說的學姐，動作卻很誠實地幫少女熱了飯，還貼心地給她盛了一碗熱湯。
白鷺：好感度＋1。
【系統：咦？玩家終於願意開啟百合線了嗎，好欣慰！】
no。
【系統：切。】
***
黃金週假期、同時也是排球部合宿的最後一天，大家熱熱鬧鬧地在公寓平安度過。
經歷音駒那場寶貴的練習賽，以及整整5天的強力訓練，排球部明顯比之前進步了許多，按照系統的判定，他們直接上升了一個level等級。
回到學校的第一天，上課有條不紊地繼續進行，澤村大地幾位學長也開始著手準備inter high的報名，每一個人的心情都結合著緊張與雀躍。
夏季的全國大賽，馬上就要回歸那個舞臺了。
白鷺早早就在筆記本記下了ih的日期，期待歸期待，學業還是要繼續的。
“嗯，那麼下面找一位同學來唸一下這句話吧。”
站在講臺上的英語老師推了推眼鏡，目光在教室裡掃蕩一圈，最後精準無比地盯向了白鷺……
身旁昏昏欲睡的墨綠髮色少年。
“山口同學，你來唸一下。”
“誒？！好、好的！”
山口忠的瞌睡立即被嚇醒，語氣慌亂地拿起：“那個……”
【系統：十分無聊的英語課上，同桌突然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看著他手慌腳亂的動作，你決定？】
a、小聲提醒
b、告訴他錯的答案
c、無視
當然是善意地提醒吧。
排球部最近的訓練很嚴苛，山口累得課上犯困很正常，下午提前給他準備一杯蛋白粉好了。
抬手點選選項a，白鷺同樣豎起英語書，趴在桌面上小聲說道：“第45頁，第2行。”
【系統：攻略角色“山口忠”好感度＋1。】
“啊！”山口忠明顯聽到了少女的提醒，快速找到了老師讓他念的句子：“this fried a…e……”
“asparagus。”
白鷺繼續提醒。
【系統：攻略角色“山口忠”好感度＋。】
“this fried asparagus is not very delicious.”
山口忠總算念出了完整的句子，他鬆了一口氣，在老師滿意的回應中坐到椅子上，剛才的瞌睡徹徹底底被嚇得一乾二淨。
下課鈴聲緊跟著響起，原本安靜的教室頓時變得嘈雜聲不斷。
“呼……”
英語課剛好是最後一節，上完就可以午休了，山口忠感謝地看向坐在旁邊的少女：“那個，謝謝。”
“我英語其實不算太好，剛才多虧了鷺鷺，總算得救了。”
“沒關係啦。”白鷺朝他笑笑，不在意地說道：“忠君訓練一直很努力，真辛苦呢。”
“還、還好。”
山口忠耳尖微紅地低下頭，從書包裡拿出便當，動作糾結了一下，才鼓起勇氣抬起頭：“鷺鷺……今天和我們一起吃飯嗎？”
【系統：時隔一個黃金週假期，再次與山口忠迴歸同桌，面對他的午飯邀請，你決定？】
a、答應
b、拒絕
“……”
其實她不太想答應。
但是山口忠這幅難得鼓起勇氣、完全不計較上次食堂裡發生的不愉快的樣子，讓白鷺心情很複雜。
“好。”
她糾結了幾秒鐘，還是敗給了大好攻勢，微妙地點點頭。
灰白靜止的環境重新恢復原樣，白鷺順勢看了一眼插著口袋站在不遠處，沒什麼表情走過來的月島螢，內心又有點後悔：“不過我沒帶便當。”
“沒關係，阿月今天也沒帶便當！”
山口忠那雙墨綠色的眼睛亮了起來，臉上的小雀斑彷彿都變得生動了：“我拿著便當和你們去食堂吃。”
“……”
果然，這傢伙今天也對青馬竹馬的便當狀況瞭如指掌啊。
“走了。”
月島螢這個大電燈泡子對少女的重新加入倒是反應不大，竟然沒有像在社團裡那樣、發揮他的毒舌嘲諷技能，只是靜靜地盯了她幾秒，很平靜地轉過身：“去餐廳二樓。”
“好的。”
白鷺默默跟在他們身後，對月島這傢伙的態度並不在意。
從合宿中途的時候算起，對方就時不時會扣好感，有時候又會加回來，前兩天的波動最甚。
少女當然是無所謂的。
總歸，她從來沒有主動攻略過這個傢伙，對他的關心只來源於社團活動，更何況對方對待社團活動也不是很積極，只是普普通通在參加而已……白鷺應該沒有什麼虧欠他的地方。
雖然沒有虧欠。
月島螢卻非常缺德地點了薯條套餐。
沒錯。
三人來到食堂二樓後，山口忠拿著便當不方便和兩人一起排隊，他只能提前找好了空座位，一個人等月島和白鷺回來。
至於月島螢和白鷺這邊——
“小哥，想點什麼？”餐廳的胖師傅語氣和善地看著他以及他身後的少女。
“a……”
奶黃頭髮的少年看著今天的選單，話到嘴邊突然把視線落在新出的套餐d上，硬生生改了口：“d吧。”
蛋包飯＋味增湯＋天婦羅拼盤＋炸薯條。
炸薯條。
看到這幾個字，白鷺的心情頓時變得非常微妙，她仰頭看向排在自己前面的高個子少年，笑眯眯地問道：“月島君，很喜歡吃蛋包飯嗎？”
“嘛。”
月島螢挑起一根眉毛，鏡片遮住了梨色的眼睛：“還好，一般般吧。”
白鷺：“……”
【系統：攻略角色“月島螢”好感度＋1。】
這傢伙。
她在心裡抽了一下嘴角，不再搭理對方，扭回頭向餐口師傅點了上次吃的c套餐。
兩個人端著餐盤找到山口忠的時候，綠髮少年看到他們手裡的事物，神色也變得很微妙：“那個，阿月……”
“你不是最喜歡吃a套餐了嗎，怎麼今天換成沒見過的組合了？”
“偶爾也想換換口味。”
月島螢表情自然地坐到了他對面。
“……哦。”
嘖。
白鷺無語地坐到山口忠旁邊，她臉上撐起一個完美無瑕的笑容，令坐在周圍偷偷打量這邊的其他同學萌動了一片春心：“月島君，d套餐食量很大，你真的能吃完嗎？
“我記得你合宿的時候吃得很少呢。”
“如果你吃不完的話……”她盯向少年盤子裡的某個東西：“薯條分我一點吧。”
月島螢：“……”
山口忠：“！！”
“那個，阿月！”
在聽到少女說出薯條這兩個字的時候，山口握緊筷子，像是被啟動了什麼雷達一樣，閉上眼睛拔高了些許聲音：“請給我也分一點！”
“哈……”
月島螢莫名其妙地看向他：“如果你想吃的話……”
他把薯條分出去，事態最終的結果就是，月島的薯條被劃成了三份，每個人盤子裡都得到了一部分。
“謝謝阿月。”山口忠徹底開啟便當布後，沒有動筷去吃便當盒裡的飯糰，而是第一個拿起了酥酥脆脆的炸薯條。
他盯著手裡的東西，緊張地嚥了咽口水後，一口氣將它塞進了嘴裡。
“我開動了。”
咦？！！
他這是……
白鷺同樣道過謝的聲音有些驚愕，她瞪大了一些眼睛，確認對方分到的新鮮炸薯條確實少了一根，這才不太敢相信地問道：“忠君。”
“你……怎麼現在就吃掉了？”
他不是喜歡吃軟的嗎！
說實話，少女剛才向月島螢要薯條，自然是為了避免出現山口被塞薯條這種情況。
萬一月島這個壞傢伙吃到一半，說吃不了了要分給山口，白鷺簡直不敢想象那個場面，太尷尬了。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
山口忠竟然主動討要薯條，而且沒有等變軟了才堪堪下口。
坐在對面的月島螢同樣愣住了，難得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山口，你怎麼了？”
“其實，我偶爾也想嘗試一下硬硬酥酥的薯條呢。”
面對兩個人的詫異，墨綠髮色的少年抬起胳膊，不好意思地用食指颳了刮臉頰，他臉頰微紅地看向身旁的白鷺：“這樣也不會讓鷺鷺苦惱了吧。”
“……”
空氣略微陷入安靜。
白鷺在內心深吸了一口氣，這個少年……
【系統：攻略角色“月島螢”好感度-1。】
嘖。
沒有管月島的好感度，白鷺直接站起身，將山口忠分到的薯條拿了過來，語氣無奈地說道：“不可以哦。”
“我希望忠君保持自己的喜好，不要為了其他人牽強自己的口味，所以薯條暫時沒收——”
“誒？！”
“等變軟了再還給你。”
“誒……”
【系統：攻略角色“月島螢”好感度＋。】
【系統：攻略角色“山口忠”好感度＋。】
好感度一下子提示了兩條，系統的聲音似乎很興奮。
【系統：玩家，山口忠的好感度現在%啦，還差就能突破99%大關了。】
知道。
白鷺真的很想嘆氣，但是忍耐住了。
趁著月島螢無比沉默地拿起勺子開始埋頭吃蛋包飯，她默默翻出手機，找到山口忠的line給他發了一條訊息——
【想要熱愛排球：雖然不希望你勉強。】
【想要熱愛排球：但是忠君，很可愛。】
【想要熱愛排球：謝謝你^ ^】
訊息傳送出去，山口忠口袋的手機立即震動了幾下。
她裝作無事發生地收起手機，坐在旁邊的綠髮少年則是疑惑地放下筷子，似乎不知道誰突然給自己發訊息。
對方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開啟螢幕檢視了一下資訊。
【系統：攻略角色“山口忠”好感度＋。】
哪怕沒有去看他，白鷺也能用餘光觀察到對方臉頰紅紅地打了什麼字，似乎很小心地偷偷看了少女一眼。
唉。
真的是……
快要被折磨瘋了啊。
白鷺沒有去看手機，只是十分安靜地吃著盤子裡的菜，她又有什麼辦法呢，只能祈禱ih快點到吧。
***
晚上的社團活動，白鷺是和山口、月島這對青梅竹馬一起去的。
畢竟午飯都一起吃了，他們又在同一個社團，三個人準時來到第二體育館的那一刻，系統立即提示日課1完成，獎勵3000日元到賬。
白鷺調出系統面板，檢視了一下現在的社團進度頁面，大家的水平參差不齊，但是整體的綜合level已經達到了4。
系統提供的、打入全國大賽的等級參考就是level4，雖然練習賽打的很少，她知道的只有音駒那一次，但烏野排球部現在完全有實力在宮城縣裡排上號。
大家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磨合期太短。
東峰旭和西谷夕的歸隊太晚了，隊伍還沒有磨合好，如果協調效能更完美的話，level應該能提升到5。
再就是個人的問題……白鷺還是覺得影山和日向的怪人特攻令人說不上來，尤其是看了清水潔子後來傳給她的音駒練習賽。
翔陽的步伐後期已經能被音駒的7號追上了。
不過經歷了整整兩場練習賽，那個7號也沒有徹底適應翔陽，問題應該不大。
少女默默關掉模擬經營系統，“全息”遊戲就是這點很不方便，大家的反應實在是太過真實，與真人幾乎沒有區別……以至於她不好當做平面遊戲那樣輕鬆“玩耍”，隨意干涉每個隊員的喜怒和打球習慣。
要不然能做到更完美的。
“忠君，要不要一起回家呢？”
社團結束後，白鷺主動去找了山口忠。
她和月島螢是鄰居，作為青梅竹馬的山口家當然也在附近，對方上次就邀請她一起回過家，現在沒有了矛盾和隔閡，完全沒必要繼續躲著。
“抱歉……”
然而出乎預料的，山口忠竟然面帶歉意地張了張口，回絕了少女的邀請。
“我和島田先生約好了一起練習，最近一段時間都不會直接回家。”
“誒？”
白鷺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對方會這樣說，她的臉上完全沒有露出被拒絕的懊惱，反而很高興地看著他：“真的嗎？那你加油！”
山口果然也在自主練習麼。
ih迫在眉睫，她當然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因為少女十分認真的、發自內心的眼神，那雙淺梨色眸子裡的期待彷彿漫天的星光，山口忠忍不住再次紅了臉頰：“嗯。”
【系統：攻略角色“山口忠”好感度＋%。】
不是，蠻好的。
“那阿月就拜託鷺鷺了，我先走了。”
少年不好意思地朝著白鷺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拐入不遠處的岔口。
現在是夜晚19點，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被雲霧遮住的朦朧月光掛在頭頂，排球部的成員幾乎走的走散的散，每個人都對即將來臨的比賽摩拳擦掌，內心充斥著期待。
白鷺轉回頭看了看等在不遠處的，被山口忠“拜託”的月島螢……
話雖如此，被拜託的可能是她才對。
少女內心遲疑了幾秒，還是抬腳走過了去，19點已經不算晚了，白鷺可不想自己一個人回去，然後像合宿時期那樣因為“一個人”這種選項遭遇各種突發倩節。
“月島君，你在等我麼？”
她在身材高挑的奶黃髮色少年身前站定。
“……看就知道了吧。”
月島螢沒什麼表情，他肩膀鬆散地顛了顛後背上的書包，很隨意地將手插到褲子口袋裡，把耳朵上的紅白耳機拿了下來。
“謝謝。”
白鷺誠懇地道了一下謝。
雖然經常覺得這個傢伙礙事，此時卻無法否認對方人不壞，是有一點口是心非在身上的。
【系統：攻略角色“月島螢”好感度＋1。】
兩個人回去的過程很安靜。
空氣裡只有輕巧的腳步聲縈繞在他們之間，由於不打算攻略月島螢，更何況山口忠他們那邊的攻略進度已經到了白熱化，白鷺全程沒有做出什麼僭越的舉動。
直至兩人走到月島家側面的圍牆時，他們的氣氛都非常平靜。
是的，只維持到這裡。
按照正常的路線，白鷺只需要和他一起轉過前方那個圍牆的拐口，兩個人便能路過月島他們家的大門，然後筆直地向前走幾米，來到自己家門口。
可惜事與願違——
月島螢突然在臨近拐口的時候停住了腳步。
他就這樣雙手插著兜，保持著冷淡的神情漠然轉過身，抬起那條修長筆直的右腿，穿過冰涼的空氣將少女堵在了圍牆上。
！！？
直到被按到牆壁上的時候，白鷺的心情都是懵逼的。
“月、月島，你幹什麼？”
少年的身高太過高挑，輕易便能透過鉑金色的月光在她臉上投下大片陰影，本該是外表文靜且不愛說話的男孩子，此時的氣勢隱隱透出一絲晦澀的危機感。
他沒有像往常那樣陰陽怪氣地說些什麼，或者因為少女驚詫就鬆開她。
“我說。”
月島螢的聲音一直很具有磁性，他的聲音淡淡的、也在此刻十分漠然的突然說出了令人心驚的話語：“你能別再耍山口了嗎？”
空氣猛然變得凝滯。
“雖然……”
少年壓低了身子，溫熱的呼吸直接噴灑到少女的髮間，結合著對方筆直俯視下來的壓迫視線，令白鷺下意識皺起了眉：“山口那個傢伙平時很吵，也很囉嗦。”
“但姑且，也是我的朋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