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白鷺差點被孤爪研磨嚇得心臟跳出來。
系統, 他現在好感度多少？
【系統：我看看昂。】
【系統：攻略角色“孤爪研磨”好感度%。】
“……”
算了。
把孤爪研磨劃出攻略名單，先不提他現在這個好感度一看就很難繼續加，這傢伙的性格也不好憑藉虛偽的攻略衝到100%。
白鷺突然有些慶幸, 自己從始至終都沒有攻略過對方，哪怕做出一些親近或者友好的動作，也是單純想要走他的友情線。
他的觀察力太嚇人了，剛才說出來的話簡直讓人心臟驟停, 果然是個非常細心、腦子轉得很快的男孩子麼……
幸好啊。
他的手指縮緊，抱住少女的雙臂更用力了一些。
“那你還想讓我做些什麼？”
孤爪研磨：“……”
“既然你清楚我對戀愛沒有興趣，那麼你應該知道, 我對你和黑尾學長都沒意思。”
***
第一天一早，三個人吃過早飯便商量著一起打道回府。
也許是出於愧疚心，也許是出於即將道別以及其他不易形容的複雜情緒，白鷺知道——
孤爪研磨沒有動彈。
少年悶悶地說著，彷彿沒聽到她話裡潛在的意思似的，眼神躲閃了一下，又默默收回來，凌模兩可的口吻彷彿是貓咪在不滿地伸出爪子試探。
可惜，地圖馬上就要重置了。
忍受著掃在自己臉頰旁邊的碎髮，白鷺神色淡淡，複雜的眸子中更多的是一種冷漠和充斥著理智的清醒：“但是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
重新抬起頭，孤爪研磨的表情透出了幾分不滿，他的尾音依舊很委屈，但是比起剛才的黯淡和低沉, 又多了一絲不情不願的妥協：“這樣……還不夠。”
孤爪研磨骨節分明的手指已經悄悄撫上少女的後腦，慢條斯理地穿插進她柔順的髮絲之間，這次不同於剛才，他是以正面的角度將少女緊緊摟在懷裡的。
你還要怎麼樣，才能放棄？
體溫、氣息，安靜地貼合在一起。
白鷺無語地扯了一下嘴角，甚至有點無奈地看這傢伙。
“……好狡猾。”
少年的聲音充斥著控訴。
與其說是想把她融進血骨裡，倒不如說是想要躲進白鷺的懷裡，如同一隻可憐的棄貓一樣，小心翼翼地對著她搖尾乞憐。
孤爪研磨的手慢慢垂了下去。
黑色的短髮遮住半部分眼睛，敏[gǎn]清秀的少年微微低著頭，幾秒鐘後，他才用那種弱弱的、懶洋洋的語氣小聲說道——
這都是拜昨天所賜。
他的語氣輕快，嘴角的弧度比起往常多增添了幾分，上挑的眼尾搭配刻意放緩的口吻，每一處都彰顯著對方的好心情。
“鷺鷺。”
孤爪研磨頓了一下, 胳膊停滯在半空中。
“我高中不會升學到音駒高中……因為家裡出了一些變故。”
黑尾鐵朗主動幫少女拎過了包袱，上揚的嘴角結合著本就帥氣俊秀的臉龐，充斥著十足的可靠感。
臂膀收緊，好像要把她就此融進骨頭裡一樣，少年乖順地把下巴搭到少女肩上。
“…隨便你。”
“我真正的本心, 不想傷害你們每一個人。”
沒有躲開俊秀少年的輕撫, 白鷺抿著嘴任由孤爪研磨的手指抵在自己的臉頰上：“這樣，可以讓你滿足……”“亦或者說，好受些嗎？”
白鷺：“……”
感受到少年修長有力的手臂重新擁向自己，白鷺不知道說什麼好地別開頭。
“如果想讓我好受的話。”
“回去的路上我幫你拿著吧，鷺鷺。”
因為自己沒有逃避他的第一次告白，因為她認真做出了回應。
這將是自己最後一次對他心軟。
不再做出躲開之類的動作, 她握住了對方纖瘦修長的手掌, 就像之前握住黑尾鐵朗那樣。
白鷺收斂了眼中的驚愕，淺梨色的漂亮眸子裡難得露出了認真、坦蕩的光亮，她沒有繼續迴避，而是語氣平靜地仰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研磨。”
“…哦。”
隨著少女話音的落下, 空氣比剛才還要寂靜。
“再讓我抱一會兒。”
見再三勸阻沒什麼用，以及……不想打擊這傢伙的心情，白鷺只好隨他去了：“謝謝學長。”
“沒關係。”
“……”
孤爪研磨默不作聲地跟在兩人旁邊，悶悶地縮在衣領裡面，沒有摻和到對話當中。
直至回到小區，三個人之間的氣氛都很平靜。
“下週見，鷺鷺。”
黑尾鐵朗十分負責地將少女送到家門口，臨走前，忍不住動作溫和地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嗯嗯。”
白鷺無可奈何地仰起頭，嘴角掛起來的笑容卻有些沉重：“再見。”
下週一，正正好好48小時候之後。
告別對方回到家中，明明昨天泡了一頓舒舒服服的純天然溫泉，她現在的心情卻並不愜意，甚至可以用五味雜陳來形容。
雖然對他們沒有戀愛方面的感情，但……
正常人連一支用久的筆都捨不得丟掉，更不用提真實接觸過一週的人。
【系統：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嘛，玩家。】
【系統：早早完成任務就可以結束了，人家的心一直都站在你這裡哦！】
“……”
懶得搭理系統，白鷺看著空無一人的房子和媽媽留在桌子上的早餐，疲憊的眸子裡再次逐漸凝聚起堅定的情緒。
但是。
她更想回到自己真正的家裡。
***
日曜日，再次從床上起來的時候，正午的太陽已經高高掛到了晴空之上。
白鷺推開被子坐起身，與上週日一樣，她爸難得放假在家，媽媽則是不見蹤影。
“鷺鷺，起來了？”
“你媽也是，一天沒個影子……這些錢拿去，爸爸中午就不做飯了，你自己在外面對付吃點。”
“…那你呢？”
白鷺沒有回應前半句話，已經可以做到平靜地看著坐在書房裡敲著電腦的親爸 ：“用我把飯帶回來嗎？”
“不用了，爸爸等會兒得去見個客戶，晚上才能回家。”
“哦。”
拿著錢出門，白鷺無事可做地離開家門口，思考著接下來去哪裡、要不要偷偷尋找一下媽媽的去向……
現階段主線的進度已經結束了，明天才能徹底重新整理，在此期間，她有一整天的時間緩衝和休息。
可以稱的上是每週例行的休假時間。
白鷺沒勁的想法剛在心裡出現，面前便出現了熟悉的藍色半透明選項光板——
【系統：今天陽光明媚、晴空萬里，享受著最後一天連休小長假，好不容易外出的你決定做些什麼？】
a、去黑子哲也家寫作業
b、回家和kodzuken打遊戲
c、去梟谷學園報考並參觀
d、去墨田區綜合體育館觀摩
e、去宮城縣看望外婆
“……”
出門原本是為了吃飯的少女默默停住腳步，這裡面竟然沒有一個和餐館有關的選項。
簡直離譜，雖然她現在並不是很餓。
目光快速地掃了一遍a到e，選項裡沒有出現前往輝山公園逛逛的內容，與此相對應的，其他支線倒是摻雜了不少。
前四項全部pass。
白鷺對東京線已經不感興趣了，無論是音駒、梟谷還是體育館什麼的都沒必要了，至於e……
宮城縣。
她現實中真正生活的地方、也是下一個攻略目標的地點。
由於不知道當地的具體情形，提前去打探一番好像沒有什麼壞處啊。
坐新幹去那邊只需要1個多小時，往返20000円左右，無論是之前拍廣告賺的錢還是她爸剛才給的錢，哪一個都管夠。
白鷺思考了幾秒鐘，果斷抬手選擇e……正好，自從上次週四過後就沒見過外婆了，她有點想去看看老人家。
***
宮城縣。
循著腦子裡的記憶下了新幹線，記得接下來要轉幾站地鐵，坐一趟15分鐘的電車。
地鐵應該坐到哪一站，需要轉第幾號線，甚至連坐幾分鐘少女都記得非常清楚。
唯有電車到底該坐h5還是h6……她上一次坐的時候在閉眼小憩，有點摸不清。
【系統：嘻嘻，坐哪一站都有劇情發生，沒差啦。】
拜託，她不是要去看外婆麼！
白鷺抽了一下嘴角，隨便選了h5，大不了中途再導一下就是了，因為系統的那句提醒，她全程都很警惕，生怕電車裡發生什麼少女漫經常出現的無語情節。
還好，沒有鹹豬手英雄救美事件、沒有不小心摔倒撲進誰的懷裡，少女安安全全下了電車。
按照上次下車的路線走了十多分鐘後，越走越不對勁。
果然……選錯車了。
周圍是很普通的商店街，狹窄的小道吆喝聲喧鬧嘈雜，高度契合的小店鋪鱗次櫛比，充斥著城鄉的氣息，偶爾會有騎著腳踏車的路人與自己擦肩而過。
白鷺深吸了一口氣，算了，先去家電店前面的水果店給外婆買點東西，等出了店再往前走幾分鐘就能進地鐵口，坐2站到外婆家。
她拎著水果離開這條街，本以為接下來會在地鐵裡遇到系統所說的新劇情，白鷺時刻保持著警惕，卻不曾想——
走著走著，她路過了一個人數不多的小公園。
【系統：loading……loading……】
【系統：檢測到玩家觸發攻略角色，正在解鎖好感度系統。】
突兀的藍色面板提示冒出來，新人物的提示音打斷了少女想要繼續往前走的動作。
她下意識抬起頭，順著面板的提醒看向公園，那裡正站著一個身穿白色運動服的陌生少年，他的個子不高，手裡攥著球，靜靜地盯著旁邊打籃球的方向，瞄了幾眼便收回視線，握起拳頭給自己打了打氣。
“……”
好像是遊戲封面上的那個人物。
白鷺略微詫異地看著那個男生，對方已經不再注意周圍的環境，背對著這邊一個人開始了向上拋球的練習。
她在心裡確認對方身份的同時，眼前的環境再次變得靜止，視野再次出現了令人厭惡的灰暗。
然而，又有哪些地方與原來不一樣。
在一片黯淡的灰暗之中，那個獨自拋著排球的少年好像出了bug一樣，他的全身都保持著原本的色彩，亮眼的髮色彷彿點燃了少女淺梨色眸子中對映出的晦暗，與周圍的死板格格不入。
【系統：你的面前出現了一名橙發少年，他四處尋求幫助，希望有人能給他扔球，看著只能一個人獨自練習的男生，你決定？】
a、熱心幫助
b、開啟嘲諷
c、關我屁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