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打死不生

雲屹無奈地看著景洵,景洵仍是一臉咄咄逼人。

良久,雲屹才開口道:“算了,看來今日不宜談婚論嫁,換點別的罷。這裡地勢開闊,風景獨好——不如我教你練劍,這樣等你下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就能砍我幾下出出氣了,你看如何?”

“好啊,這可是你說的。”

雲屹點頭,衝不遠處的護衛招手,讓他們送了兩柄劍過來。他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唯有劍術名動天下。他揚起長劍,瀟灑地挽起劍花,動作迅若驚鴻,幾片紅楓葉飛舞而過,被他信手削成了心形。

看到那片片紅心落地,景洵只說了一句無聊。雲屹又刷刷補了幾劍,削成一朵朵碎裂的紅心,意思是自己心碎了一地。景洵卻不解風情,赤著腳踩爛那些紅心,罵道:“我就要把你的心踩到泥巴里”。

雲屹逗不動他,笑著耍起了劍法,“這幾招我以前教過你,有印象嗎?”

“沒印象。”景洵舉起劍,嘗試復刻對方的招式,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但是身體好像還殘留著記憶,竟分毫不差的模仿了下來。

“你真的很聰明,學什麼都有天賦。”

雲屹又換了一套招式,景洵也認真地跟著學,兩人在空地上舞劍,衣袍一黑一白,獵獵翻飛,遠遠看去就像是兩隻翩躚的蝴蝶。

在練劍的過程中,景洵的心情漸漸鬆懈了下來,頭腦放空。不過隨著肢體舒展,身體隱秘處傳來的陣陣疼痛,又讓他大為惱火。雲屹這個殺千刀的混蛋,居然乘人之危,奪了自己的一血!

“我想要這個少年,你把他派給我吧。”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閃現在二人之間,只聽一聲鐵器撞響,炫目的銀光當頭劈下,竟生生將景洵手中的劍斬成了無數碎片……

“記得,一直,記得。”由於口吃,羽決說話喜歡停頓。其實景洵剛來政南王宮他就認出對方了,還一直暗暗跟蹤著對方。

“沒錯,就是你,你還記得我嗎?那年你才十一歲,被困在南國黑市,我是帶著你逃跑的那個哥哥,雖然也就相處了沒幾天。”

“我是……羽決。”少年垂下眼睫,似乎有點害羞。

景洵搭住羽決的肩膀,摁著羽決快步離開,“你是我的人了,以後你什麼都得聽我的,不能再對雲屹唯命是從了,知道嗎?”

景洵這才明白,原來羽決是雲屹的影衛,就是那種不露面,一直暗中保護主人的侍衛。雲屹有很多個影衛,每個都是頂尖高手,他專門指派羽決保護小王爺,所以羽決大部分時間都守在政南王宮。

“沒事沒事。”景洵忍俊不禁,記得羽決天生有股怪力,所以在黑市時,那些歹人總是用粗壯的鐵索銬著羽決。看來也正是因為這股神力,羽決後來才被培養成了影衛,效命於政南王座下。

幾年前,景洵在黑市被人拐來賣去,輾轉途中,他遇到了許多同命相憐的人,其中就有這麼一個白髮銀瞳的少年,因為容貌清奇沒有買主,一直被鎖鏈銬著。少年性格靦腆,寡言少語,小夥伴們都不願意救他,只有景洵伸出了援手,但後來逃亡時和對方失散了。

劍刃叮叮落了一地,景洵手臂震痛,錯愕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黑衣少年。對方握著一柄霸氣銀槍,約莫十七八歲的模樣,長髮卻純白如雪,眼瞳皎潔如月,有種說不出的青澀感,還有一絲莫名的熟悉。

聞言,羽決受寵若驚。雲屹臉上卻喜怒不明,沉思片刻才道:“那好,從今以後鶴汀就是你的新主人,你跟著他,保護好他。”

“沒傷到,你吧?”羽決懊惱地看著滿地碎刃,他已經在控制力道了。

“是。”羽決恭敬地叩首領命,不知所措地看著景洵。

“知,知道,聽你的。”

“王爺您,沒事吧?”白髮少年轉向雲屹,雲屹搖頭說了聲“無礙”,胸口被刺開了一點皮肉,但卻比一劍穿心還叫他難受。

“這位是——”景洵打量著少年,恍惚記起了什麼。

看著他們勾肩搭背地離開,雲屹黯然神傷,心中默默道:“方才你真的想殺我嗎?你連相處幾日的路人都記得,卻偏偏不記得我這個同床共寢的枕邊人,在你心中,我竟是連路人都不如嗎?”

“我現在就想捅你幾刀出出氣!”景洵說著劍鋒陡轉,一劍朝雲屹胸口刺了過去。他覺得雲屹會躲,雲屹卻覺得他不會真的刺,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那一劍飛刺而來,瞬間穿破雲屹心口的血肉。

雲屹神色似有些不悅,“既然你們認識,那就不介紹了。”

“我,主上的,影衛。”羽決指著自己,又指了指雲屹。

“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走了沒一會兒,景洵踩到小石子硌到腳了,索性要羽決背自己回去。羽決蹲下`身來,紅著臉將景洵背了起來,一步步向遠方群樓走去。

景洵之所以親近羽決,要雲屹把羽決送給自己,是因為他記起了穿越前看的部分情節。羽決這個人,內心非常感激和愛慕李鶴汀,到後面還會為李鶴汀背叛雲屹,甚至為了李鶴汀去死。自己正是孤立無援的時候,如果能將羽決拉到自己的陣線上來,情況會好很多。

猶豫許久,羽決才問道:“昨日,你哪裡,不舒服?我聽到,你喘。”

“咳咳……你問這個作甚?我沒什麼不舒服,不準再提了,忘掉它!”

回到寢殿後,景洵在房內踱來踱去,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羽決則站在一旁的角落裡,目光跟隨著他轉來轉去。

“你可知雲屹這幾日出城是幹什麼了?”

“找城主,談判未果,他人卻,急歸。”

景洵愣了一愣,羽決這麼斷句,還真需要他費些腦子才能理解。

“時局忽變,對主上,不利。”羽決說著舉起雙手,兩手比五,然後他又變換手勢,一手比三,一手比七。

景洵會過意來,確實出大事了。

南國共有十二個城池,除了皇城歸天子主宰,鴻城歸政南王以外,其餘分別由十個城主管轄。原本在這十個城主中,有一半都是附庸政南王的,但最近有兩個城主叛變到了南元帝那邊,這使得雙方的領地局勢發生逆轉,政南王突然處於劣勢之下。

“政南王和南元帝要開戰,文武百官是時候站隊了。不過就算雲屹領地變少,他所掌握的兵力仍然更多,南元帝不敢動他。等會兒,既然他在外面談判,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還沒談好就貿然回來了?”

“是我,送急信,給主上。”羽決說著又指了指景洵,“擔心你。”

雖然小王爺也喊人去找父王了,但護衛們的動作沒那麼快。雲屹之所以能及時趕回,要歸功於影衛互傳的百里加急信。

“你簡直多此一舉!還有云屹……他瘋了嗎?”景洵氣得捶了捶胸口,不知道罵什麼才好,真是一個敢叫,一個敢回,還有一個小的在下藥。可憐自己就這麼無辜躺槍,被那人糟蹋了一整夜……

羽決垂下頭,不敢再多說話,景洵又煩躁地踱了起來。

按照那本書的劇情發展,政南王會和南元帝繼續明爭暗鬥,在雙方爭奪皇位的關鍵時刻,李鶴汀受到挑唆倒戈向南元帝,花礫等北疆叛黨也趁機造反,鬥得兩敗俱傷。雖然最後雲屹贏得了江山,但也被迫殺掉了一生摯愛的李鶴汀,讓兩個孩子失去了母親。

“不行不行,我不要這樣的結局!”景洵拍了拍腦袋,“我可不能白白給他睡了,還要為他生孩子,最後還被他殺掉啊!”

如今,擺在景洵面前的有兩條路。

一是,從一開始就站在雲屹的對立面,幫助南元帝鞏固皇權,但是這樣做,自己極可能走向悲劇結局,淪為亂世的犧牲品。二是堅定地選擇雲屹,和他一起笑到最後稱霸天下。可是如果選擇雲屹,自己就還要被他夜夜欺壓,給他生孩子,生完一個再生一個……

想到這些,景洵不由得捶胸頓足,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天啊,死又不敢死,活又不想活,打又打不過。”景洵真心覺得自己是個廢物,算了,自己還是得苟活著,不然要一輩子困在這鬼地方。目前毒針還沒取出來,先想辦法弄出毒針,走一步看一步。

隨後景洵躺了兩天,感覺身體好受了許多,便去找雲屹說在王宮內待著太悶,想出門散散心,其實是想出去偷偷找花礫拔針。雲屹答應了景洵的請求,但是有一個條件,那便是把孩子也帶出去玩。

“可以帶孩子,但只要羽決跟著我們,不要其他影衛跟著。”

雲屹爽快同意了,景洵於是換上常服,帶著小王爺和羽決一起出了門。然而他們前腳剛走,雲屹後腳就跟了過來,只說不讓影衛跟著,又沒說不讓自己跟著,這可是難得的一家人出遊的好機會。

景洵獨自走在前面,一路讓羽決抱著小王爺,不管小王爺怎麼哭鬧他都不理會。雲屹遠遠看著,心中越發不是滋味,哪有親孃對兒子這麼冷淡的?羽決察覺王爺在後面跟著,不過並沒有做聲。

街上人來人往,正是熱鬧的時候。景洵邊走邊看,很快發現了角落裡留下的指路標記,他尋到了一家不起眼的藥鋪前,要羽決和小王爺在外等著,“我去抓點藥,可能有點久,你們多等會兒。”

景洵隨即消失在屏風後,透過線人引路,他找到了藏在暗閣內的花礫。花礫翹著二郎腿坐在暗處,唇邊勾起一抹邪佞的笑意。

“你終於來了,最近過得好嗎?”

“我來取針,你不必假惺惺的。”

花礫目光掃過景洵腰下,輕佻道:“那你脫吧,針在下邊。”

“哪邊?你把針放哪兒了,不會是……你簡直無恥至極!”

“哈哈哈……我不無恥又怎麼能制住你?這是你自己要取針的,我又沒逼你,你大可以不取,再等個十月八月就毒發身亡唄。”

景洵耳根燒紅,氣得七竅生煙,抬手就把身旁的桌子掀了。他萬萬沒想到花礫這個爛人,居然把毒針藏在了自己大腿根。他忍辱負重地蒙上雙眼,讓花礫取出了毒針,然後狠狠扇了對方一耳光。

“你怕我猜到取針的手法,你在故弄玄虛,刻意羞辱我!”

花礫半邊臉都被抽腫了,卻還賤笑道:“你捂得那麼緊,怕我偷看啊?至於嗎,你這賤人的身子有什麼好看的?我說過了,除了我誰也無法取出這些針,只要你乖乖聽我安排,就替你取針。下一步,只要你能懷上政南王的孩子並生下來,我一次為你取出三枚毒針。”

“我不生孩子,打死也不生!”

與此同時,羽決還抱著小王爺在藥鋪門外等待。隱約聽到詭異的動靜,他正準備進門檢視情況,卻嗅到了一絲殺氣,警惕地回頭,十多個黑衣刺客從人群中飛身躍出,朝他和小王爺直刺而來……

不久後,景洵沒好氣地從藥鋪內出來了,卻見門外一片狼藉,好像有人在此激烈地打鬥過,羽決和小王爺早已不知去向。他焦急地四下尋找起來,見路面殘留有血跡,忙循著血跡追了過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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