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攝像機一關,嘉賓們也都放鬆下來。

梁竹青和幾個嘉賓還在原地安慰尤琳,只是態度多少沒有先前親切,眉眼中多了些對這個地方的嫌棄。

他們還沒有住過這麼破的房子。

房子的結構倒是保持得還算好,但裡面的設施簡直一言難盡。就說那個燈,這麼暗的天氣,開燈和關燈的效果都差不多,一進屋簡直跟要瞎了一樣。

不過畢竟是來拍攝節目,不是真的出來遊玩,條件差一點,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倒是沒有人真的因為這個胡攪蠻纏。

除了先前那個何高誼。

剛剛在鏡頭前面,他還能稍微保持一下`身為娛樂圈老前輩的友善,給尤琳遞紙巾,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現在攝像機關了,他直接冷下了臉。

“行了別哭了,煩不煩?”

何高誼記恨先前他想把梁默趕出節目組的時候,尤琳沒有幫著自己說話,加上或許是因為天氣不好,他的心情一直很煩躁,說話也越發的不客氣。

不過只是一張紙巾而已,他也沒說什麼,讓助理重新拿了一包過來,遞給尤琳。

要不是足夠敬業,不能讓觀眾們看見自己坐到地上大哭的醜樣子,她剛剛甚至都撐不到走出房間。

何高誼卻絲毫不為所動,都走出去老遠,聽見她的聲音還是忍不住回頭罵了一聲:“既然知道對不起我們,就別哭了!你一來就碰見死老鼠,我們沒嫌棄你倒黴就已經不錯了,你還有臉在這裡哭?”

“攝像頭都關了,還有什麼好哭的?休息時間就一個小時,我可沒心思陪你在這裡浪費時間!”

每個人都有自己特別害怕的東西,她長相乖巧,說話又很禮貌,況且住處出現老鼠,又不是她的問題,其他嘉賓心一軟,都很快原諒了她。

一直到現在,她的腿都是軟的。

“何高誼,你夠了吧!”梁竹青終於憋不住了,“她只是一個18歲的女孩子,剛剛看見那隻大老鼠的時候,你自己不也嚇了一跳?”

“……”梁竹青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還說別人裝,我看就你最裝,裝得也最假。”

“你最好能一直裝下去,不然哪天讓粉絲髮現你的真面目,脫粉回踩可就好笑了!”

尤琳的脾氣也是好,被對方這麼說,居然沒有生氣,反而弱弱地道歉:“對不起……”

“就是,剛剛就數你躲得最快,現在反倒不讓別人害怕了,什麼道理!”

何高誼說著,收回了一直搭在尤琳肩膀上的手掌,順便將梁竹青遞給尤琳的紙巾奪了過來,用力地擦了擦手。

剛才為了表現自己私底下很溫柔的人設,何高誼直接上手幫尤琳擦了下臉上的眼淚,現在手上的眼淚乾了,有種黏膩噁心的觸感。

“這都是你的錯,垃圾也歸你丟了。”說罷掃了眼旁邊的一群人,撇撇嘴冷笑一聲,“這會兒倒是知道裝友善了?你們要陪她就自己在這陪著,我要回去睡午覺了。”

但她是真的怕老鼠,尤其還是那麼大一隻。剛剛那隻死老鼠掉下來的時候,她簡直魂都要飛出去了。

其他人看見梁竹青站出來,也都不再看戲,紛紛出聲附和。

何高誼面子裡子都掛不住,登時惱羞成怒:“你們!”

何高誼三兩下就把一整包紙巾都給用完了,垃圾也沒帶走,直接丟到了尤琳身上。

“我們怎麼?看不慣你欺負人家女生還不行了?一個大男人,你可真好意思。”

真是晦氣死了。

何高誼就一張嘴,根本說不過這麼多人,氣得臉都扭曲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只能重重冷哼一聲,扭頭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因為出發前的事情,他跟這群傢伙沒什麼好說的。

“這群趨炎附勢的蠢貨!一個暴發戶而已,舔得這麼努力,別人能分他們多少錢不成?尤琳自己都沒說什麼!”何高誼暗暗咒罵,“真是一群討厭鬼!這樣的貨色都能紅,老天無眼!”

何高誼氣得直捶牆。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過來的話,估計會被何高誼此時的樣子嚇一跳。

他是個走顏值人設的藝人,一直對外炒作說自己冷白皮,因此臉上和身上都塗了粉底,塗得格外白和厚。到了這個地方,也不知道是水土不服還是怎麼,粉底居然脫妝了,沒脫的部分也乾裂起皮,像是一層人皮直接在他身上老化脫落了一樣。

加上他那雙因為憤怒嫉恨而變得血紅的眼睛,現在的何高誼與其說是個人,不如說是個披著人皮的厲鬼。

阮羽正跟著房主夫婦往外走,忽然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腳步頓了頓。

等再回過頭來的時候,面前的小道上空無一人,房主夫婦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四下萬籟俱靜,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已經聽不見節目組其他人的聲音了。

除了陰冷的風將小院周圍的樹葉吹得簌簌作響的聲音之外,這地方連蟲鳴聲都沒有,天地間彷彿就只剩下了阮羽一個人。

扭頭環顧四周,先前就已經昏暗得彷彿黑夜的天色更加黑沉了。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還沒到這裡佈置,小院裡黑漆漆的,屋內的燈光似乎就只停留在了建築裡面,一絲一毫都沒有照到外面來。

不知不覺間,難以形容的寒意瀰漫在小院四周,沿著阮羽的腳踝向上攀爬,整個院子裡的空氣都彷彿凝結了一般,透著股詭異的陰冷。

阮羽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腳,眨眨眼睛,歪了下腦袋。

——

十分鐘後。

直播重新開啟,阮羽踩著點回來,一臉遺憾的進入了攝像機的拍攝範圍。

梁竹青一直暗暗關注著他。

他不知道阮羽為什麼能夠吸引梁先生的注意。要知道兩人今天應該是第一次見面,梁先生向來不喜歡跟外人走得太近的。

就連他,也是在確認了是梁家的唯一繼承人之後,才有機會跟在梁先生的身邊。

梁先生在他們梁家的地位遠不像外人理解的那麼簡單,至少梁竹青很小的時候,就見過樑先生,當時的他跟現在根本沒有任何區別,臉上連一絲皺紋都沒有增加。

確認了唯一繼承人的身份,父親帶他回老家祭祖,他甚至在老宅的相簿裡看見了梁先生。

那可是民國時期的老照片。

其實關於梁先生的存在,更早的還能追溯到封建王朝時期,不過那時候的畫像都比較抽象,畫上的人只是跟梁先生一樣,耳後有一塊血色的紅痣罷了。

世上的人相似的那麼多,更別說是一顆紅痣,因此梁竹青也沒辦法確認那是不是他。

但梁先生身份特殊這個認知,卻深深的烙印在梁家所有人的認知中。

梁先生性子冷淡,自梁竹青記事開始,就一直不曾親近過任何人,就算對著梁家人也是淡淡的,父親和祖父他們卻都對梁先生恭恭敬敬,不敢有絲毫逾矩。

梁竹青從來沒有見過樑先生這麼關注一個人,剛見面就肯坐在對方身邊,甚至跟他一起擠在吵嚷的綜藝錄製大巴上,坐了一整路。

能讓梁先生如此另眼相待,這個阮羽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

正這麼想著,阮羽的目光忽然定定的望了過來。

梁竹青心頭一跳,還以為自己想事情入神,盯著對方太久被發現了,正要道歉,卻發現對方的眼神直接略過他,停留在他身後的尤琳臉上。

“別去。”

他突兀的開口,不只是梁竹青愣了一下,一旁正熱鬧的討論著吃完飯去哪裡逛逛的嘉賓們也都是一頭霧水。

有幾個嘉賓頓時就憋不住了,沒忍住開口:“幹什麼?導演都說了吃完飯是自由探索的時間,這是旅遊綜藝,不出去玩還能做什麼?發呆麼?”

“你要是累了自己待著就是了,不讓我們出去算怎麼回事?”

“大家是出來玩的,不是來受你管教的!”

他們對阮羽早有怨言,一個旅遊綜藝,觀眾就是來看嘉賓們互動的,結果剛剛來李家村的路上,阮羽一個話題都沒參與不說,他們主動拋話題給他,他也毫無反應。

工作不積極,蹭鏡頭倒是毫不含糊,一直賴在梁家那個新人的旁邊不動彈,不知道蹭了多少鏡頭。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他們用不著再替他人做嫁衣,還能看看風景放鬆一下心情,阮羽卻跳出來反對。

他算老幾?

所有人都用充滿敵意的眼神盯著阮羽,只有尤琳硬著頭皮,站出來打圓場,試圖緩和氣氛。

她試探著問阮羽:“為什麼呀?外面有什麼不對嗎?”

先前死老鼠掉下來的時候,就是阮羽忽然喊了她一聲,才沒讓死老鼠掉到她身上。

因此尤琳對阮羽的印象還挺好的,尤其是在這陰沉的天氣下,她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渾身發冷,但跟阮羽在一塊兒的時候,就沒有那種感覺。

阮羽身上有種令人心安的力量。

尤琳鼓勵的看著阮羽,想讓他把話說完,結果阮羽察覺到那些嘉賓的反感,遲疑了一下。

那些吃食雖說是他先找到的,但確實是無主之物,他又因為陽氣吃得太多,撐著了,一時間無法繼續進食。

那麼多食物呢,讓給這些人幾隻也沒什麼。

眾人就見他思忖片刻,一臉肉痛的開口:“去也行,但別都吃完了,給我留一點。”

所有人頓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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