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柯冉跟著師祖, 一路幾乎避開人群，縱情山水之中。
在大自然的懷抱裡, 她焦灼的心情總算得到了一點緩解。
但是仍舊迷茫。
後來, 她只好把這件事丟在一邊，不去想了。
起初他們的行程並不算慢，不過半個月後, 大家都有些膩了住在荒郊野外。
從老到小四個人，其實都有點享受派的那範兒, 在野外什麼都不方便, 哪能受得了。
於是之後的路程, 他們開始急吼吼加快時間趕路。
柯冉也想早點將脫凡果給爹孃服用。
如此，差不多花了兩個月半月, 才趕到黎陽。
這竹林，應當是爹孃對她的念想吧。
“冉冉，怎麼不走了？”殷敏輕聲問她，他們追上來了。
最主要，以沈冰的看法。隔壁那小子，對冉冉應該是有情的。
遠望這山坳口有幾道身影，夫妻二人只以為是隔壁來了客人。
隔壁那小子嗖地一聲飛出來，懸浮在池塘上空，眼睛直往山坳口望過去。
她回饋爹孃的卻並不是很多。
不過, 與她說的相反。
“走。”
“黎陽每年有八個月這種冰凍天氣, 天啦, 這麼冷, 柯冉，你小時候可難受了。”
隔壁那小子，竟然領著師尊和師妹一起，說是來黎陽小住。
兩人到了莊園門口。
儘管黎陽天寒地凍, 但是爹孃從未讓她凍著。而且更加餓不著她，她一個吃貨，爹孃各種靈獸肉第養著，小時候可十足是個小胖子。
都跟她們說過了，她現在不缺錢了的。
尤其星月城那一回，她一個做孃的，一眼就看出來，這小子應該是喜歡上了冉冉。
烏茵茵怕冷, 披上毛披風，卻還是把小臉凍青了。
柯冉鼻子一酸。
也不知道這靈氣稀薄之地有什麼好小住。
更不用說，這些年，爹孃還是會給她寄靈石。
柯冉瞅瞅安靜到沒有一絲人氣的莊園，心底有些責怪爹孃不把身體當回事。
沈冰對顧家小子的好感，這回是生生少了大半。
此時遠方三拐兩拐樹林遮擋盡都去了。
她管不了。
然後飛快的瞬身向前。
烏茵茵在那叫，跑的太快了什麼的。
可誰知，這小子回山莊小住，竟然不帶著冉冉。
柯弘和沈冰夫妻二人，照例在山中忙活了一天，此時正踩著落日下山。
能做爹孃的女兒, 她真的覺得, 一定是幾輩子修不來的福氣。
柯冉心裡酸酸澀澀的，歸心似箭。
哪怕柯冉此時已經玄仙修為了，仍舊覺得寒冷, 大家故此，不得不都披上了厚毛披風。
此時已經進入九月，黎陽一夜冰封，四處寒氣逼人。
此時正是落日時分，這個時節，也不知道爹孃他們在幹什麼。不會還在山上倒騰山珍和妖獸吧。
沈冰心想，這臭小子，果然有了別的心上人。
遠處飛奔而來的，可有兩三個小姑娘。
柯冉擦擦眼淚。
那種情意綿綿的樣子，可做不了假。
沒想到那翠竹林還存留著，並且仍舊花費靈石溫養著。若不然冬日裡竹子肯定都被包裹成瓊枝壓彎了腰了。
此時，走在熟悉的，通往家裡的小路。
她忍不住用路上學好的神行術，加速狂奔起來。
眼瞅著翻過一個山坳，前面開闊的山谷深處，那一片翠竹林下小小的莊園。
夫君說的果然沒有錯，這些大家族出來的小子容易喜新厭舊，都是喜好三妻四妾的浪蕩子，很不靠譜。
柯冉覺得小時候自己可幸福了。
沈冰瞅過去一眼，就不能動了。
“等等，那是不是冉冉？我有沒有看錯，柯弘！”
她直接喊起來夫君的名字，因為實在是太驚訝了。
柯弘此時推門進了院子，正從儲物戒之中掏出今日打的妖獸，一會還要庖皮去骨，今日豐收，妖獸的處理可能要忙活到深夜了。
聽到妻子這話，他只是一哂。
“冉冉好好地在雲鼎宗修煉，她回來作甚。再說，冉冉即便要回，一準早帶了信回來……”
正這麼說著。
“娘！”
遠方的奶音響起。
這聲音，令柯弘渾身一僵，不可置信地迴轉身。
眼瞅著女兒乳燕投林般，小小的身影飛身過來。砰地一聲，就撲了妻子一個滿懷。
隨後一聲心酸的嗚咽聲響起。
柯弘心底一凜，孩子這是在外受委屈了。
冉冉捨不得離開他們時，哭起來是有點嗲的，像跟父母討奶喝的小崽子。
但這會兒，卻是實打實的心酸。
也不知為何，柯弘第一眼就打向從池塘過來的隔壁那小子。
瞅瞅這小子滿臉歉意的樣子。
柯弘就心底怒火騰騰燃燒。他的乖乖女兒，一準是叫這小子給傷到了。
說過多少次，不許她跟隔壁小子攪和到一起。
就是不聽啊！這臭丫頭。
現在吃到苦頭了吧。
柯弘心疼得不行，故此，將怒火衝隔壁小子狠狠扎一眼後。
他便出門迎客。
絳雲仙君和冉冉兩個小師妹此時已經到了跟前。這可是貴客，必須恭敬地迎進來。
柯冉撲在孃親懷裡，剛開始是打算忍住不哭的。
可是在娘溫暖的懷抱裡，嗅著孃的氣息，那種巨大的安全感。
讓她多日內鬱結於胸的那些事，彷彿找到了一個出口。
她實在沒忍住，哭得特別狠。
娘還像安撫小娃娃似的，又是揉她的腦袋，又是拍後背的。
“不怕呢，有娘在。”
這聲聲安撫，讓柯冉真的忍不住啊。
雖然一把年紀，不該這樣了。但是父母，真的是她心靈深處最寧靜溫暖的港灣。
她真的好愛他們。
不過，哭了兩鼻子，到底顧念這師祖他們還在，柯冉還是強忍了下來。
結果一抬眼，就看見顧曜就默默站在孃親側後方一點點。
他那焦急又心疼得目光，讓她差點忍不住又破防。
都知道註定無緣了，他還關心她幹什麼啊。
“娘，我先去洗洗。”
有點逃避的樣子，柯冉嗖地竄去後院。
沈冰瞅瞅兩小隻，心底此前那想法倒是又淡了。
實際上，她還是挺喜歡隔壁這小子的。
這孩子打小就性子穩重不說，對冉冉是真的很溫柔，從小沒有不處處讓著冉冉的。
雖然性子悶了點，但是冉冉很活潑啊，這不正好湊成一對。
而且。
她也看出來，女兒估計是開竅了，也對隔壁這小子有了情意。
只是不知道兩小隻鬧了什麼彆扭，互相見了都欲言又止的。
沈冰一個過來人，哪看不出這些關竅。
故此進屋之前，想了想，她還是招呼一聲，讓隔壁小子晚點過來用飯。
顧曜本以為會被拒之門外，畢竟半月前他一身風霜趕來黎陽，來柯伯父家拜訪之時，沒有見到冉冉便罷了，還被柯伯父懷疑是始亂終棄的浪蕩子，直把目光從他和段蘇身上打了個轉。
他跟段蘇單純師兄妹，沒別的。唉。
此後再來拜訪，柯伯父直接推事忙，不讓進了。
此時聽了這一聲邀請，顧曜心底當真感激萬分，鄭重地行了一禮才走。
柯冉去後院洗了一把臉後，心情就平靜下來。
隨後出來忙進忙出，幫著爹孃一起招待師祖他們。
她還跟爹一起庖了一隻妖獸呢，殷敏也過來幫忙，她的手法比柯冉還要好。
柯冉小時候可沒少跟爹爹幹這個，手藝還是不錯的。
不過殷敏很自豪地說，她爹爹是逍遙鎮出了門的打獵好手，三歲開始她就耍刀子了。
只有烏茵茵，在一旁瞧個熱鬧，見到血水還會不習慣地跑去一邊。
就連師祖，後來也來了興致，袖子一紮，幫著爹爹切了烤肉的肉條，不過他老人家用的法術十分高明，一會就將一隻靈袍子給一串串肉弄好了。
隨後，大家乾脆在院子裡弄了個篝火烤肉吃。
娘在廚房燒了一大鍋山珍蹲靈獸肉，那味道，聞著就讓柯冉流口水。
都是小時候熟悉的味道啊。
這些年，她在外也吃過不少珍饈美食，但娘做的菜，還是讓她最想念的。
她小時候那麼胖，可不是沒有來由的。
娘做飯的手藝，真的賊好。
柯冉小時候懷疑，爹爹這麼個大美男，會被娘勾走，一定是娘抓住了爹爹的胃的緣故。
這不，就連師祖，都讚了孃的手藝不錯。
不過，其實爹爹弄的烤肉也是賊香的。
她小時候每一兩肉，長起來，可都是有原因的。
柯冉現在覺得心滿意足。
就是在開飯前，顧曜那死錘子，跟他師尊還有段蘇一起，過來拜訪的來了。
子安仙君可是仙君之尊，哪有不迎接進來的道理。
不過，柯冉知道爹爹肯定不太樂意顧曜過來的，他面色不是特別好看。
這麼多孃親特別不好意思，畢竟仙君這種貴重身份的大佬，竟然安置在院子裡，一邊烤肉，一邊喝湯。
她覺得有點上不了檯面的感覺，頗有點侷促的樣子。
柯冉心疼娘，就主動去招待了子安仙君他們幾個。
結果給顧曜遞過去一碗湯的時候，直接捱了爹爹一眼刀。
柯冉：“……”
她這不是招待客人嗎？又不是真的給顧曜獻殷勤。
柯冉心底過不去，給顧曜瞪了一眼。
顧曜只是淺淺地笑，然後抬嘴就誇了一句湯好喝。
眼瞅著孃親立即明燦起來的臉色。
柯冉心底無語。顧曜這混蛋，從小就很會討娘喜歡，切。
這是她娘，他老討好她幹什麼。
不過一想到送去青城福地的脫凡果。柯冉臉上發燒，她其實也不知不覺討好了顧曜他娘來著。
好煩。
柯冉丟開顧曜，就去招待師祖和子安仙君。
不過給二位倒了兩杯酒以後，就被師祖趕著，讓她自己坐著去吃飯，他們自便即可。
柯冉這才才坐到火堆邊，一口氣幹了一碗湯。
等她吃完，爹爹從旁立即遞過來一手烤的滋滋作響的靈獸肉，還是她最喜歡的火靈獸的肉。
柯冉心底只覺得暖透了。
接過烤肉吭哧吭哧，吃得特別歡。
爹孃果然笑起來。
小時候就這樣，只要她吃得歡快，爹孃就會一臉幸福。
顧曜對他們一家三口傳遞的幸福神色，早就習以為常。
他只是感慨。
相比起在雲鼎宗，冉冉果然還是待在家裡最幸福，瞅瞅這滿身散發的暖融融的光芒，實在又暖心又可愛。
他此刻巴不得立即強大起來…好與冉冉隱居在這莊園之中。
至於烏茵茵和殷敏，她倆的父母都很恩愛，她們也都是被寵著長大的孩子，此時見到柯冉這麼幸福，她們羨慕的同時，也有點想家了。
不過師祖說過，遊歷期間，會帶著她們三個都回去見見親人的，故此，她們心底有盼頭。
至於段蘇，她第一次羨慕這普通又簡單的人生。
也明白，顧曜為何對柯冉如此一往情深。她覺得，哪怕小女神不是長生之主，顧曜應該也對小女神情有獨鍾。
守著這種簡單的小幸福，日子雖如流水一般平淡，但真的很溫暖啊。
她也第一次，對那什麼帝業不那麼上心起來。
晚宴散了以後，顧曜他們告辭。
柯冉又跟著爹孃一起忙活著，給師祖他們準備沐浴和房間的鋪蓋。
等師祖他們安頓下來。
柯冉這才來到前院書房，將兩顆脫凡果開開心心地遞給爹孃。
“我在秘境中碰巧獲得的，非常輕鬆地就摘到了，一丁點也不危險。爹孃你們快服用！”
飛仙島這次秘境除了最後那什麼鸞鳳呈祥的東西操蛋點，別的真的都挺好的。
現在柯冉還惦記殳師兄的好。
雖然殳師兄看著不像好人，但實際上她看人不準。殳師兄其實是個視金錢如糞土的正派人啊！
她以後得想辦法報答殳師兄。
遠在碧泉宗躲著的殳察，此時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他已經知道長生之主的行蹤。
這遊歷三五十年，要是不跟去露個臉，殳察直覺，長生之主在秘境之中對他累積的那點好感會不翼而飛。
畢竟那小傢伙，跟他一樣沒什麼良心。
於是，殳察也不思考投靠雲鼎宗的計劃，打算直接半路去撞上絳雲仙君，在此人跟前賣個好。
這倒是得從長計議一番。
討好丹師，該弄點什麼，他心底自然有幾分把握。
畢竟這修真界，歷經時間洗禮，許多丹術都已經失傳。
他雖然是個鬼族，但是對人族的丹術此前就很感興趣，倒是知道不少。
殳察反手就抄錄了幾個大丹師一定會感興趣的丹方，隨後吩咐人各處去佈置一番。
他打算操作操作，把這丹方送到絳雲仙君這大丹師手中討個好。
但是得做的精心些，不能被察覺行跡。
而柯弘，此時看著手中甜香馥郁的金果，實在忍不住眼眶微紅。
這脫凡果他知道。
柳夜前些天在後山找到他，就一陣感動大哭。
說是冉冉這娃兒實在是個好孩子，竟連他這麼一個下人都惦記在心底。去秘境還給他摘了這麼珍貴的果子。
他吞服之後，資質大進，此前萬年不動的神動期修為，此時已然鬆動，眼看玄仙有望。
故此柳夜見到他，竟然納頭就拜。
柯弘哪能讓他讓他這麼拜下去。他心底，冉冉心底，從未拿柳夜當什麼下人看待。
柳夜是他兄弟，冉冉也將柳夜當叔叔。
只是那飛仙島秘境，哪怕在黎陽這種荒涼之地，訊息不通，柯弘也聽過一二。
據說那秘境萬分兇險，活下來的修士，可謂十不存一。
冉冉進入這種秘境掙命，他在心裡頭，實在是心疼啊。
這該是他一個父親去做的事才對。
沈冰年輕時也去過秘境的，知道其中的兇險，想到孩子深入險境，給他們奪來靈果。
她眼淚水就差點落下來。
他們夫妻但凡爭氣些，至於讓孩子落入那種險境。
柯冉瞅著爹孃的神色，吸吸鼻子催促。
“爹，娘，再不吃，藥力就散了。你們快些！”
柯弘夫妻倆對視一眼。
“我們回房再用。”
柯冉卻不滿地搖頭。“你們現就吃了，我怕你們把脫凡果給別人，哼。”
這孩子…
這麼珍貴的靈果，還是女兒拼命換來的東西，他們豈能讓與別人。
不過眼瞅著女兒堅持的小臉，兩人到底拗不過，吞服了那靈果。
這甘甜清脆的滋味，當真是他們此生從未吃過的美味。
而且靈果下腹，但覺一陣熱氣湧盪到丹田，又從丹田直通到四肢百骸。
渾身暖洋洋的像是要飄起來，並且丹田之中，原本的迷霧竟然消失了大半。
柯弘驚駭。
這資質一改變，他竟然覺得，或許可以將修為更進一步。
如此一來，壽數就又能多延長几百年，一家人能更長久的守在一起。
“爹爹，娘，你們的資質改善了沒有。”
柯冉萬分緊張。“我在秘境之中，吞了個比你們的還大個的大金果，園子裡最大的那個被我吃掉了。嗯，資質…改善了好多好多。”
其實一丁點沒改善。
但是柯冉還是跟爹孃撒了個慌。
果然見爹孃一臉欣喜之色。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爹爹還跟老頭子一樣碎碎念。
不過兩人都跟她點頭，資質得到改善了。
“娘以後可能也能達到玄仙級了，如此壽數又能漲幾百年，能陪你這臭丫頭多幾年的了。”
孃親此話讓柯冉鬆了一口氣。
娘都能達到玄仙級，那爹爹資質本來就更好一些，估計能達到天仙級了吧。那就挺好的。
她自己也就能夢一個天仙級了。
以後再給娘多弄些長壽丹提升壽命，一家子就可以長長久久地活到老了。
到此時，柯冉也不強求別的了。
她覺得現在挺知足的。
爹爹也訓斥她，以後不許再去秘境犯險，尤其為他們兩個犯險。
柯冉自然重重點頭。
跟師祖遊歷過後，她就老實巴交的在宗門提升修為種植靈草了。
秘境什麼的，反正再也不去了。
不過，到此時，綠玉葫蘆還未完全解開。
師祖問過在秘境之中可獲得最後兩個魔文的解讀，烏茵茵她們都搖頭。
柯冉也表示一無所獲。
師祖當時候的表情竟然出現了一絲悲憫之色，連連嘆息了好幾聲，看起來十分失望的樣子，估計師祖是覺得寶物不全部解開，於長生術上修習有礙吧。
不過，這不是沒辦法的事麼。
魔文可是消失了十萬年啊。找不到，那就不要強求了。
柯冉想的很開，師祖估計也接受了事實，最後也不提這事了。
爹孃吞服脫凡果後，要去鞏固一下藥力，故此都去了練功室。
柯冉回到自己的房間。
好幾十年沒回來，房間還跟當時候出去時一樣，一丁點沒變過。
爹孃肯定日常都來打理了房間的。
柯冉躺在床上，想起幼年的日子，心底又平靜又溫暖。
就是想到顧曜，心底不免發酸。
還是好喜歡顧曜啊。
今晚在膏火邊，看著顧曜在火光中平靜的臉頰。
她都覺得，好喜歡。
好想跟顧曜，就這麼平平靜靜地守著過小日子啊。
以前她真的夢想過這麼美好的日子，甚至覺得，應該是可以實現的。
顧曜那麼強大，他一定會脫離家族，回到黎陽來找她的。
這一點，以前，她真的確定無比。
但是。
那‘命運’卻生生斬斷了這份自信。
她跟顧曜，註定以後要有緣無分的啊。
無分兩個字，讓她一時間心痛到有些呼吸不過來。
在床上躺了好一陣，柯冉心裡頭念頭紛繁亂冒，她心裡煩亂的很。
因此批衣爬起來，閃身出門。
池塘還是當初的池塘，小樹林也一樣。
但也不知為何，此時看著，似乎顯得小了好多。
在顧曜當年被困住的小赤松下站了一陣，柯冉又去了後山的竹林。
裡面綁著的幫助她訓練的草繩和石頭竟然還在。也不對，這些繩子都換過了的。
柯冉心底嘆氣。爹爹他們多惦記她啊，這裡面都試圖維持當年的原樣。
來到竹林深處，掰彎一顆竹子搖搖著坐上去。
本來只想著緬懷一下幼年修煉的日子。
可是看來看去，都是顧曜的影子。
柯冉心底幽痛如一口深井，難受地抱住雙臂彎腰。
她真的……好想，跟顧曜在一起啊。
“冉冉…”
顧曜這死錘子，居然像算到她會來這兒似的。
這會兒冒了出來。
看著他朦膿月色下的俊臉，柯冉一時悲從中來。
這是她得不到的人啊。
眼淚水斷線似的掉下來，根本就停不住。
顧曜飛身上來，她就抓住他的手貼住眼睛，腦袋垂下去。
“顧曜……”
柯冉實在難過極了。
她的要求真的不多啊，她還那麼老實，為什麼，老天爺不給她這份緣。
“冉冉…”
顧曜這個死錘子。
都不讓她好好哭，膽子好大地按住她在懷裡抱住。
他的懷抱，那熟悉的氣味讓柯冉更好哭了。
“顧曜，我真的，嗚嗚嗚…”
不想跟你分開。
“我們不會分開，冉冉。”
顧曜總這樣，似乎連她心底的話都能聽見。
可是有什麼用。
肯定會發生什麼事，將他們越推越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