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顧曜踏足沼澤地時, 聽到後面傳來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
這聲律，讓他心底一驚, 還以為冉冉來了。
回過頭一瞧。
那奶乎乎的小臉, 和一點小個子，尤其那挺挺的鼻樑。
差點讓顧曜錯人成了冉冉。
不過，他很快回過神。
這位是飛羽宗新近這幾十年崛起的後起之秀, 在某個秘境之中遭遇奇異靈果洗滌資質後，修為突飛猛進的奇才。
如今儼然是飛羽宗冉冉升起的明星。
這種資訊, 顧曜當然熟悉。
不過，等他從密林穿出來。
而且，一切發之無聲散之無形。
這模樣, 倒是跟冉冉差不太多。
她杏眼中噙著一包淚，一邊跑一邊拿袖子擦眼淚。
鬱眉的語氣，有些驕縱了。
顧曜完全可以想象。若是冉冉見到他跟一個長得像她的女修，兩人一起闖秘境。
不過搭上那奶乎乎的小臉，倒不覺得特別惹人討厭。
此時, 應該還會送上療傷丹，找個話題搭上大腿。
那是魔族的聖花魔靈花。
“喂，你別跑了。我又不會害你！”
使得他不得不奪路而逃，好幾次直面殺機。
而且顧曜謹記桃花劫難, 這孃親提的大凶之兆。
這回，他連剛學成的神行術，也靈力一震使出來，直接穿行至沼澤的密林之中。
尤其那溫若柳，總打量對他‘英雄救美’…為他衝過來擋災。
冉冉要是這種情形, 只會哭得嗚嗚的, 能離開那鬼殿要多遠有多遠。
有幾次受傷，還真是為了躲開這群女弟子的糾纏。
誰知。
冉冉估計能氣死。
當然也沒有再貿然前進。
這鬱眉竟然手持靈寶，兇巴巴地追了上來。
一出鬼殿，又來一個。
經過他身邊的，她還翻過來了一眼, 有點嬌氣。
顧曜卻並不想理會她。
顧曜因此拔足狂奔，瞬身術一展，跑得飛快。
此時，這鬱眉渾身失血，估計也剛從鬼殿之中突圍出來。
而且，應該還是致命的那種。
本以為鬼殿如此死裡逃生幾次，已經算是渡過桃花劫難。
這鬱眉，顧曜猜測，應該也是桃花陷阱之一。
顧曜心裡便想，很好，又是桃花陷阱。
結果，這鬱眉竟然也飛速追了上來。
此花擅於製造幻境，其花粉也具備蠱惑人心的作用，並且可催情。
這個鬱眉很強, 根本不需要旁人憐惜的程度。
畢竟柯家，他曾仔細盡數調查了一番。該恫嚇的全部都恫嚇一遍, 以防止他們去煩冉冉和柯伯父他們。
因為此時前面是一片湖泊，湖泊青黑色的水流之中，夾雜相間，開著一叢叢拳頭大的紫色花朵，和一大團一團粉白色的碗口大的鮮花。
這一路行來，只要女人靠近，尤其雲水宗女弟子，一旦靠近一丈之內，他便飛速躲開。
這個鬱眉倒也跟上他了。不過垂著腦袋, 一副很生氣的模樣扭著手, 嘴裡罵著什麼師兄的。
而且這個鬱眉, 還是柯冉素未謀面的小表妹, 他也知情。
估計有師兄在鬼殿害了她。
這兩種花，紫色那種，顧曜在孃親的珍藏典籍之中見過。
或者如果認同某位比較靠譜的強者，她就會緊緊跟隨抱大腿。
這倒跟冉冉不同了。
典籍之中指明，除非魔族的王族秘藥可抵擋魔靈花的侵蝕。修真界其他人，對此花，基本無解。
“好漂亮的花。”
那鬱眉對魔靈花露出痴迷的神色。
顧曜倒是對那粉白色的花，感受不錯。此花，花葉看起來像乾枯的薄紙，也無異香，與嬌嫩的魔靈花比較，顯得有些樸實。
但卻有種潔淨之感。
而且花朵胖嘟嘟的，倒是像足了冉冉小時候。
“顧師兄，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走？”鬱眉問他。
顧曜冷聲道：“我不與人組隊，你自行尋出路罷。”
說完踩著那粉白色的花朵，穿行向前。
“哼！”
背後傳來鬱眉嬌氣的輕哼聲。
“當我想追著你似的！”
她恨恨的跺跺腳，還是追了上來。
不過她踩中的是紫色的魔靈花。
而令顧曜吃驚的是。
這鬱眉的眉眼，竟然漸漸幻化成了冉冉的模樣。
顧曜當時候捏緊了娘給的龜甲。
此女果然是桃花陷阱。
竟然試圖化作冉冉的模樣來欺騙他。
顧曜心中一片齒冷。
還好，他沒踩那些紫色魔靈花。
不過此時兩人腳下都空了一塊，向著黑色的靈力漩渦之中墜落。
柯冉和殳察此時也來到這沼澤之中的湖泊邊。
殳察見到魔靈花，便立即捏緊了秘寶。
他一個鬼族本就慾念叢生，怎經得起魔族聖花的催情。
只不過長生之主這小傢伙就……沒辦法了。
他這秘寶也護不住人族。
“哇，這些花！”
驚喜的聲音才冒起來一瞬，小奶胖子的小臉就露出嫌棄的眼神，她捂住了鼻子。
“好臭！這個紫色的花，明明那麼好看，居然這麼臭。簡直暴殄天物！”
殳察：“……”
他覺得這魔靈花還挺香的。
“這個胖胖的大粉花倒是挺香的，好好聞。”
殳察：“……”
對不起，他聞不到這粉花有什麼香味。
不過這種花，他似乎在哪兒見過。
腦子裡什麼一閃而逝，殳察到底沒回想起來。
“殳師兄，我們怎麼走啊，踩著這些花過去嗎？”
湖對面的迷霧之中，有仙宮若隱若現。
殳察也感覺財匣子就在那仙宮之中，故此必須趟過這湖水。
他嗯了一聲。
“那好。走吧！”
小姑娘這會兒倒是挺勇。
踩著粉色的花瓣，就嗖嗖地前進起來。
與其說是前進，不如說是在跳著玩。她一丁點也不踩紫色魔靈花，這些花擋路還被她萬分嫌棄地皺眉…
殳察心想。魔王那小崽子要是在附近，不知道作何感想。
不過，他心情挺愉悅的。
因為有剋制魔靈花的秘寶護身，他倒是無懼這些花朵，故此直接踏足其上。
“哎呀，這些該死的紫花，為啥圍剿我。我前邊沒路了，殳師兄，此處禁飛，你拉我一把啊！”
柯冉此時被紫色魔靈花團團圍繞，她站在兩三朵粉白花朵之上，表情有點點可憐。
殳察覺得這向他求救的小模樣很不錯。
從開始依賴他，到以後離不開他，便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長生之主，終將是他殳某人的妻子。
殳察正打算一扇子將長生之主拉過來，卻腳下踏空掉落漩渦之中。
他看到前方那奶乎乎的小臉，與其說是驚恐，不如說是震驚。
然後還小胖手捧起了腦袋。
“不是吧，臥槽，看來必須小心點了。”
隨後他見長生之主也掉落，心底才稍安。
一會，他應該可以破開機緣，繼續找到她。
這小傢伙這麼弱，不護著點。
他以後去哪兒撈個長生之主做妻子！
柯冉掉落下去前，先是看到殳察居然變作了敖攸寧的模樣。
接著，又看到急吼吼衝過來的敖攸寧，他居然變成了顧曜的樣子。
她當場就想掏出鏡子來瞅瞅自己。
不過腳下一空，人就掉落了下去。
“冉冉！”
變作顧曜的敖攸寧這一聲喊，聲音都像極了顧曜。
柯冉心底頓時咂舌。
幸好看見了。
否則，這一掉落下去，要是跟敖攸寧掉在一起還得了。
她可能真會一時之間沒辦法辨別，然後衝敖攸寧撲個滿懷。
想想就恨不得捧個臉。
這可要不得。
敖攸寧本來也不知道為啥，好像真的喜歡她。
她這一撲，哪還說得清楚。
再說，此時要是顧曜真的出現。見到這畫面，還不刺激死。
柯冉拉長著脖子想瞅瞅，是不是顧曜也衝進來了，她想看看他變成了誰。
但自然是徒勞。
被巨大的靈力往下一扯，柯冉又一次呈大十字，啪的一聲，摔到一塊巨大的環形金屬地面。
她爬起來，捂住鼻子，差點眼淚水掉下來。
再這樣摔下去，她直覺自己會摔成個扁平臉。
不過此時也管不得鼻子。
柯冉警覺地坐起來四處看了一眼，發覺她就站在一個懸空的大約五六平米的金屬柱上，穹頂是石柱結構，從下往上望去，只覺十分遙遠。
然後金屬柱周圍是一片漆黑黑的虛無深淵，掉下去肯定不會有個好。
此處看起來，似乎還算安全。
但要命的是，只有她一個人掉落下來。
想到接下來要自己一個人闖秘境。
柯冉就後背發寒，唉，就她這弱菜。
她連如何離開這金屬柱，都暫時想不到法子。
拜託，把……想到殳察變了的樣子。
柯冉頓時不知道求個誰下來。
下來那個人還是不是本來的模樣啊啊！
她忍不住掏出鏡子，看看自己變了沒有。結果鏡子裡，當然是她自己那張鼻子被摔紅的臉。
不過，萬一對方看到的不是她呢。
畢竟此前那沼澤湖看起來不太正常。
尤其那些紫花，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那個臭味啊，柯冉此時回味起來，還是想yue。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柯冉小心地趴著打量下邊的深淵，得想個辦法離開這鬼地方。
正在她試圖丟個東西證明一下，這下面有出路的時候。
上空一陣衣裳飛動，接著一道身影非常有力量的在空中一個飛躍，穩穩地掉落在平臺之上。
幾乎在看到那身影的瞬間，柯冉差點就喊出來。
顧曜啊啊！
那是顧曜。
可是轉念一想敖攸寧變成顧曜的樣子，連聲音都一模一樣。
柯冉忍不住緊緊地閉上嘴，審視的眼神看過去。
這個是真顧曜還是假顧曜啊！
顧曜落下來的瞬間，瞧見趴在平臺邊沿，一副相當怕死的樣子打量其下黝黑深淵的冉冉。
忍不住就露出微笑。
可是轉念一想，那鬱眉也變成了冉冉的樣子。
他的笑容頓時收起來。
兩人互相打量著，沉默了一陣。
然後互相基本可以確定，對面這個，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在顧曜看來，冉冉見到他，肯定會開心地撲過來。
哪怕不撲過來，也一定會大眼睛亮閃閃地注視著他，然後歡喜地喊他名字。
至於柯冉，自然也認為這個不是顧曜。
只是她猜測對方也不是敖攸寧。
因為無論顧曜還是敖攸寧，見到她，肯定會叫她名字的。
而這個假顧曜沉默了。
她心底嗤地一聲。也不知道這是何方神聖，希望不要是那三個興新宗門的弟子。
否則，她要準備逃了。
剛剛，她還期待有個人掉下來一起闖關。
這會兒，她倒更希望只有自己一個人。
隨後，這‘假顧曜’一頓操作猛如虎。
他居然一眼看出了這地方的訣竅，一根銀絲吊住穹頂，隨後在空中怪異的走步，一點點地朝前離開了。
一個招呼都沒跟她打。
好傢伙。這個肯定不是顧曜！
但也應該不是什麼壞人。雖然冷漠一點，但是也沒說打劫她啊，也沒想砍死她。
柯冉覺得，這就挺棒的了。
眼見著那人嗖嗖地走到對岸。那邊一道小門開啟，從門口有熾白的光芒照進來。
那光芒中的背景，真是跟顧曜一模一樣。
柯冉心底多少有點小委屈。
要是顧曜在這的話，哪會丟下她一個孤零零在這裡。
不過。對方沒搞他，已經很好了。
別想這些有的沒的。
柯冉剛剛是看清了此人的動作的。
但問題，她沒有那個銀絲啊。
不過好在師祖給的寶貝之中，也有類似的工具。
就是打出去那個銀色繡球去穹頂的時候，瞬間儲物戒就少了一萬上品靈石。
柯冉頓時落下貧窮的淚水。
闖秘境真的太費靈石了。
之前在家她是吃窮爹孃，現在到了宗門，總感覺，她們師姐妹三個，快要吃窮師祖了。
這些不提。
柯冉踩著那人的步調，也順利地到了對面。
踏出去那扇小門，後門就轟然響動，變成了一堵牆。
‘假顧曜’見她追上來，估計就餘光瞥了一眼吧。
總之無比淡漠。
這裡是一個空蕩蕩的大殿，就只有一個銅製的祭祀的臺子擺在那兒，其上擺了兩盞燈。
‘假顧曜’正在檢視那燈盞和祭臺之上的一個老舊的卷軸。
柯冉小心翼翼地過去瞅了兩眼。
那燈盞裡是有燈油的，但是沒有燈芯。
然後那老舊卷軸，她看了一眼。好傢伙，是她最討厭的音律卷軸。
還是上古音律卷軸。
這東西，在神音宗的時候，她倒是跟著卷月仙君紮實學過幾個月的。
懂是懂一點了，但是懂得不太多。
這個‘假顧曜’倒是有點學識。
他翻看完了那捲軸之後，就對著一盞燈吟唱起來。
柯冉本來還打算繼續偷個師的。
故此，非常用心地記住這人的唱腔。
說實在話。這秘境那個幻術實在賊牛。
這個‘假顧曜’那低沉乾淨的聲音，跟顧曜真的一模一樣。
要她沒見到敖攸寧變成顧曜的樣子，她此時此刻，一定早跑顧曜跟前撒個小嬌了。
一會，‘假顧曜’吟唱結束，他身前的燈盞亮了起來。
而他的身影白光一閃，就從這大殿消失了。
柯冉趕緊補位過去，試圖對著燈盞就唱。
畢竟那小調也不太長，她雖然音痴，但總歸記憶力還是不那麼差，暫時記下來了。
結果。
那古舊卷軸本來卷好了的，此時徐徐展開在她跟前。
而出現的上古音律，卻跟之前‘假顧曜’的不一樣了。
柯冉那個無語。
這種上古音律，她還真需要古今對照翻譯一下，才會唱的。
當時候就跟卷月仙君學的是這個古今對照過程，至於現在的音律，當然還是小時候被爹爹仔細教過。
給一個卷軸還是能磕磕絆絆唱出來的。
柯冉於是趕緊掏出小本本，做古今翻譯。
謝天謝地，這兩三句歌曲的調子不長，也不難，都是卷月仙君教過的。
雖然翻譯的過程，還要時不時回憶一下當年苦巴巴求學的社死日子。
但是好歹讓她翻譯過來了。
然後按照現代音律，柯冉當真是磕磕絆絆，又是敲桌子，又是踢地板地打節拍。
幾句翻來覆去幾遍後，她感覺學會了。
於是站到燈盞前，開始唱。
第一遍，沒卵用。
柯冉頓時趕緊回去翻上古卷軸，是不是那兒翻譯錯了。
顧曜離開那大殿後，發現其實就在殿門外。
外面是個通向對面巍峨宮殿的庭院。
他本來是有心立即離開此處，前往宮殿尋寶。
他似乎感受到了什麼不同尋常的寶物，正在呼喚他的金劍。
這劍在瓊雪女帝賜予他時便告知，因是上古傳下來的重寶，因為上古大戰丟下來重要的開啟劍靈的秘法。
只要有了這秘法，解開劍靈，他與大劍將會進一步融合，達到他便是劍，劍便是他的無上境界。
屆時自然實力大增。
也就可以更好的保護冉冉。
眼看著魔族蠢蠢欲動，鬼族也有捲土重來的跡象。這修真界即將風雨飄搖，他若沒有強大的實力。
哪能護住冉冉。
只要想到那鮮血浸染的小臉，那雙眼睛露出的神色。
顧曜就心痛到無法呼吸。
雖不知就裡。但如果那是他和冉冉的上輩子，卻未免太過悽慘。
顧曜便想。如果那真是上輩子，此生絕不要重蹈覆轍。
他一定守護好冉冉，並且也要活下去。
冉冉也很需要他，他懂。
不過，在離開這殿門前。
顧曜到底有些猶豫。
這次跟著他的這個，看起來一丁點不嬌氣。
那種小心翼翼地趨吉避凶的樣子，真的像極了冉冉。
故此。在那五神柱時，他有在門口略等了等。見到對方有寶物脫身才去翻看音律卷。
若換做那鬱眉。
顧曜覺得這小姑娘的表現，肯定會嬌氣些。
這些且不提。
當他哼起遠古韻律的時候，這個‘冉冉’那拼盡全力傾聽並記住的樣子。
也實在太符合冉冉音痴的特性了。
而鬱眉，他所得到資料。這可是一個歌喉可比百靈鳥的女修，並且擅琴，她又怎會被區區一卷只有兩三句短促歌曲的音律攔住。
顧曜此時到底猶豫了。
還是站在殿門前沒走。
然後，隨著其內牙牙學語似的哼唱磕磕絆絆地傳出來。
當時，他後背冷汗都流下來了。
這一定就是冉冉了。
而他之前對冉冉如此冷漠，並且把她丟在這密不透風的大殿之中…
顧曜心虛的同時，又焦急不已。
以冉冉那半吊子的音律瞭解，她未必看得懂那捲軸，又如何哼唱出來。
然而，儘管他此時懊悔無比，這大殿卻沒有回去的路。
他在外喊了幾聲，估計也沒傳到冉冉耳中。
倒是冉冉的歌聲，這會兒以一種奇詭的模式傳了出來。
這唱腔，無疑就是冉冉了。
顧曜扶額。這桃花劫難最恐怖的考驗，應該是丟來真正的冉冉到他身邊，而他沒有把她認出來吧。
只見裡面的歌聲停了以後，冉冉還沒出來。
顧曜便知道，冉冉可能唱錯了。他一時心焦如焚，也悔的腸子都青了。
不過焦慮等待一會後，裡面傳來恍然大悟的聲音。
“記得顧曜說過，這個調必須這樣唱，吼，一定就是這樣。”
然後很快唱腔哼起來。
在顧曜聽起來，跟上一次幾乎…沒什麼差別。
可是很快，殿門一閃。
冉冉的小身影冒了出來。
“冉冉！”
顧曜立即過去抓住她的手。
結果居然被輕巧地躲開了，還使用了瞬步術法。
“你是……”
“我是顧曜。”
柯冉一跑出來，就見‘假顧曜’來抓她。
她當時心狂跳。好傢伙，這人看她連闖兩關，怕她跟他搶機緣，這是打算幹掉她啊。
她自然要躲。
不但要躲，還要逃走。
但是這個人真不要臉，居然跟她說，他是顧曜。
柯冉朝著庭院深處跑得同時，心底呸了一聲。
真要是顧曜，能不搭理她。
這人，嘖嘖。
她這會兒倒懷疑他是敖攸寧了。因為敖攸寧也總冉冉冉冉地喊她來著！
敖攸寧之前估計懷疑她的真實身份。
然後透過她五音不全的歌聲，把她真身給鑑別出來了吧。
不過。等下，如果真的是顧曜。
這個邏輯也可以用在他身上啊。
柯冉頓時腳步猶豫。
其實猶豫也沒啥用。‘假顧曜’這會兒跟她並排飛著，眼神還斜視了過來。
“冉冉，是我！”
他很重的語氣強調。
柯冉頓時也斜眼過去。“你說你是你就是啊，你說點什麼證明一下啊！”
顧曜跟她可是青梅竹馬，他的什麼事，她能不清楚。
尤其幼年在黎陽的那段日子，隨便‘假顧曜’把一件事的細節說對，她就承認他是真顧曜。
顧曜自然也想提黎陽那段往事。
可是一張嘴居然似乎被此方空間阻止了，他說不出來。
他又想提一提綠玉葫蘆的事。這件事，知道的人，到此時估計也就冉冉和他兩人而已，或許絳雲仙君應該也知道一些，除此之外，別的人肯定不知情。
誰知，還是無法張口。
“瞅瞅。好假！敖攸寧，我知道是你，你休想騙我，我看到你變成顧曜了。”
顧曜：“……”
他感覺自己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因為這方空間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