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柯冉她們三個, 最終還是把靈草都採收了。
就是過程還真沒之前那麼精細，扯斷了不少。
敖攸寧和殳察在一旁看著, 心頭不斷滴血, 卻敢怒不敢言。
“師祖，我們採好了。”
“嗯，回去吧。”
絳雲仙君這邊一甩袖子, 三個小徒孫就開開心心地跟隨在後。
敖攸寧：“……”
就不看看那冰靈靈泉？
冉冉上一世曾經全大陸游歷，因為他一路陪著, 不是, 一路追蹤, 故此知道冉冉的目的地，多數都是溪流縱橫, 靈泉湧現之地。
敖攸寧猜測，那冰靈花應該與靈泉有關。
可也不知為何，殳察心底卻有個聲音，讓他朝那幽靜之地追去。
一個是通向這雲霧森林最深處的幽靜之地，看起來危險異常。
另一個則是通向一處環境異常優美的小冰湖。
這聲音十分嬌美。
現在…想到那隻開了一個眼睛的比目草, 敖攸寧心知，這種靈草可能, 除了長生術修習者, 沒人能夠培植成功。
遲早會死在那小魔王手中。
瓊雪女帝費盡心機，原來是想將冉冉送到此人跟前，讓二人破鏡重圓？
下九泉，他都不會原諒自己。
得不到本命靈寶，以他如今的實力, 和岌岌可危快要失去靈潤的聖寶。
否則，他寧可被砍斷頭顱，也不想苟活…不是。
所以, 他現在心底有些急，卻苦於無法明說。
無妨，他自有找到那長生之主的法子。
敖攸寧隱身一閃，人影子就消失了。
總也有錯的時候。
他還想蹭長生之主的機緣, 得到本命靈寶。
結果發現是凶兆。
他忍不住笑出聲。該的！
然後他輕鬆地朝森林深處挺進。
這邊敖攸寧衝去靈泉，老遠就發現有人，並且鬼族少主這該死的東西，此次竟然未能捷足先登。
既然是瓊雪女帝在操縱這一切，那麼冉冉一定被捲去了冰靈靈泉。
然而，絳雲仙君一行，他也沒什麼立場勸他們不回去。
並且空中還傳來一聲冷喝。
而冰靈花是冉冉的本命靈寶之一，那麼肯定與長生術有關。
在行動之前，殳察又替那小魔王占卜了一次吉凶。
更遑論, 蝕骨草這種上古仙草重現人間, 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若是錯過。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遵從內心。
當年那場大戰，就是憑著本能，躲過無數兇險，最後被封印也不過是大勢所趨，鬼族實在無力反抗才如此。
他心中便想。
眼見那張跟顧長生長得一模一樣的臉，敖攸寧怎麼也笑不出來。
“滾！”
他躲入林中，占卜一次，竟然意外地出現了兩個方向。
殳察陰沉著臉。
殳察認不得是誰。敖攸寧卻認識，瓊雪女帝這次已經十分禮貌，沒罵他神經病不要臉垃圾渣男這種之類的話，只是一個滾字而已，他感受良好。
若是放在之前，冉冉這長生術差點就差點。
可誰知，到了近前，才發覺，竟是子安仙君師徒三人。
以殳察的認知，長生之主只要不自己尋死，就比如他那個時代的長生之主作死送到父王跟前這種行為，基本吉兆護身，福星高照，總能逢凶化吉。
誰知，一陣水霧忽然一卷。
在他們動手之前，水霧把前面祖孫四人直接卷不見了蹤影。
按道理，那祥和的小冰湖，才是長生之主的去處。
於是殳察和敖攸寧幾乎同時出手，一個打算製造一陣妖風，一個打算從底下直接將人拉去靈泉沼澤地。
殳察這邊更急。
看來鬼族自詡全大陸第一的占卜之術，也不過如此。
不過，他又忽然覺得有異。
總覺得似乎漏掉了什麼東西，心中狂跳。
然後敖攸寧見到那冰靈花，竟然從段蘇的眉心跳出來，啵地一聲，一個猛子扎入靈泉之中。
他一時之間如墜冰窖。
這冰靈花與冉冉情同姐妹，在冉冉身死之時，竟然打算自爆，以此捏碎他的神魂。
雖然最終沒能成功，被他逮去在龍泉鬼窟鎮壓了十萬年。
敖攸寧怎麼也想不到，冰靈花竟然會脫離冉冉身邊…
而如果冉冉不在此處。
那麼瓊雪女帝想幹什麼？
敖攸寧忽然感受到了一種玄妙無比的力量自森林深處傳來。
他頓時面如白紙。
這個傅瓊雪！他竟然打算恢復冉冉的記憶。
暴怒與驚慌在胸中雜糅，敖攸寧化作一股煙塵，顧不得隱藏修為，猛地縱向森林深處。
他知道了，傅瓊雪利用這雲霧森林之主，那赤紅神樹的一縷先天仙靈之氣，試圖逆轉時空幻境。
他這浩蕩的修為雖然只溢位一瞬。
卻讓冰湖邊的子安仙君師徒三人皆是面色蒼白。
這修真界，竟然還有如此高人。
此人又是什麼來頭。
尤其子安仙君，他的修為已經登頂至高境界幾百年，又是劍修，可以說，至今修真界未有敵手。
此時，他卻感受到了深深的膽寒。
剛才這人若是動手，可能在一念之間，就能要了他性命。
“你倆即刻離開此處回宗門，我去去就來。”
子安仙君渾身劍氣激盪，閃身追了上去。
可是曜兒這孩子，竟然捏碎一塊靈寶，比他跑的還要快。
那靈寶…乃是顧家傳承了十萬年的家族玉印。
這孩子，他瘋了不成。
他一個玄仙，哪怕追上此前那人，又能如何？不過送死而已。
子安仙君氣得閉了閉眼睛，狠狠地追了上去。
段蘇倒是也想追。可是小冰花啵地冒出來！
“無妨，你陪著我就好，冉冉不會有事的。”
什麼？
小女神居然也在此地不成？
段蘇忍不住跳起來。
結果還沒衝出去，就被小冰花拉了回來。
“就憑你，想救冉冉，還差一百年，嘖！”
隨後無數冰凌花持劍冒出來，衝段蘇圍了過來。
“你就練著吧。你看看，我對你多好，以後記得帶我尋遍大陸靈泉，我會幫你成為強者的。”
小冰花把她強制丟給一群修為起碼天仙級的冰凌花後，她自己啵地一聲深入水底，就咕噥咕噥喝靈泉去了。
段蘇：“……”若不是因為小女神，她已經忍無可忍。
區區器靈！
“什麼？”
念頭剛冒出來，小冰花跳了出來。
雖然只是一朵小花，卻不知為何，她硬是從她身上看出來與小女神相似的那種小驕傲。
成，不能罵。
“沒什麼……”
小冰花瞅一眼老實巴交練劍去了的未來暴雪女帝，就把視線投入森林深處。
她其實並不贊同瓊雪女帝的主意，恢復什麼記憶呢，冉冉還是像現在這樣無憂無慮的，就挺好的。
瓊雪女帝還是對顧長生這摯友更仗義，生怕他此生也與冉冉失之交臂。
嘖。
實則，長生之主啊，就應該努力飛昇成仙啊！
情情愛愛的，她雖然不懂，但總覺得是小事。
咕嚕咕嚕！
小冰花沉下水去時心想，九仙姐姐說過，冉冉這一世會諸事順遂，重啟修真盛世。
希望如此吧。
她只希望冉冉還像小時候遇到時一樣，就那麼簡單地快樂著就好。
再有。
這個暴雪女帝重生一世後變笨了。
她並非什麼器靈，而是仙靈。她是大地創始之初的一縷先天仙氣化靈而成，區區器靈，怎可與她相比！
柯冉她們祖孫四人，走著走著，眼前霧氣一晃，就出現在一處幽暗的林子裡。
前方是一顆紅色葉子的樹，這樹相比起周圍的參天巨木，顯得像個小姑娘一樣嬌弱。
枝葉是類似紅楓的顏色，還有些糯溼感。
“啊，大神樹，這就是雲霧森林之主，真正的大神樹。”
殷敏亢奮異常，衝過去就拜起來。
柯冉聽到她碎碎念，居然是讓大神樹讓她找到如意郎君這種話。
她不覺莞爾。
就連師祖他們都在偷笑。
殷敏平時一本正經的，其實心底深處住著個渴望愛情的小少女。
“你們笑什麼，大神樹很靈驗的，求什麼得什麼，大凡見過大神樹的人一生都吉星高照。”
殷敏面紅耳赤回頭，羞得恨不得找個地洞藏起來。
柯冉和烏茵茵一笑，為了緩解她的尷尬，也向前煞有介事求起來。
柯冉一走到跟前，但覺一陣水霧氤氳。
她只覺眼前一晃，居然就從一個華貴至極的房間醒過來。
說是醒也不算，實際上她在喝小酒。
而對面幾個漂亮的小哥哥，正在奏琴撫歌，其中那個跳舞的，還在跟她拋媚眼呢。
她都傻眼了。
心想這大神樹玩很大，一上來就送她喝花酒。
天知道，她心底還真蠻惦記這事的。
就是事業還沒搞成，沒錢浪，也沒機會沒時間浪。
結果，大神樹，竟然給她夢想成真了。
可也不知為啥？
她忽然感覺一陣心慌，隨即窗子破開。
臥槽，那不是爹爹，雖然是蓄了鬍子版本的爹爹。
但是那種血脈壓制，只需要一個眼神。
柯冉立即心虛的要尿褲子。
她心想，這大神樹就是牛。連她怕老爹抓她喝花酒這種事都算的出來。
“臭丫頭，你這臭丫頭，給老子喝花酒，我叫你給老子喝花酒！不學好，叫你不學好！”
就是這個老爹有點喋喋不休。
換做真爹，衝上來就怕是一板子抽下來了。
這個吹鬍子瞪眼的，似乎要閉氣過去，就是不來揍人。
那柯冉還不趕緊逃。
不過沖出門口的瞬間，看到那遊人如織的繁華街市，柯冉直接傻了。
這幻境未免太真實了把，她連川流而過的一人身上的狐臭味都真實地聞了出來。
並且，等一等。
她這身法，似乎比之前要強好多。
那個爹的氣息也不對，怎麼感覺有師祖那仙君的氣場。
而一介仙君追她，她硬是靠著手中一柄扇子，偶爾扇一扇，就把那個爹給甩在後面。
然後在這十里紅燈瓦房間各種穿梭往來。
柯冉敢發誓，她甚至還特別不要臉，摟了一個跳舞的白衣男子的腰一把。
救命。這事兒她只敢想一想，幻境竟給她來真的！
刺激！
雖然就這麼揪一把，但是後頭那個爹怒氣沖天一聲吼。
“臭丫頭，給老子站住！”
這讓她忍不住搖頭。
怎麼說呢，她爹可是個神仙氣質，斯文儒雅，不可能這麼性情外放的。
這個幻境，必須給個差評。
這不是不夠傳神嘛。
不過，咋回事，跑著跑著，手上的扇子不管用了。
柯冉明顯感覺身體焦急起來。
對，是身體焦急起來。
她心底雖然有種詭異感，但無法掙脫這一切。
估計這幻境不演完，不給出去？
此時她想喚桃枝或者葫蘆出來，問問是個什麼情況。
她確定感知不到外物了。
“完蛋了，不能讓爹爹抓到！”
她聽到身體此時如此吐槽。
這個聲音雖然有點奶，但與她的還是有區別的。
柯冉此時已經更覺詭異。
她不動聲色地瞅著眼前這一切。
只見這小姑娘見甩不掉父親，忽然從空中往下一沉，落入到下面更加繁華的街道。
等等。
剛剛居然在空中，空中居然也有遊人如織的街道。
這世界，有點神奇。不愧幻境，什麼都很奇幻。
後邊追著這個爹這次飛來的速度更快。
小姑娘一陣逃竄，忽然蹦出十七八個她自己，朝著四方跑去。
“臭丫頭，長生術你就是這麼用的，我揍死你這臭丫頭！”
等等，長生術？
柯冉跟著其中一個小姑娘，三轉兩轉，猛地揭開不知道什麼布簾子。
抱住一個人的腰，就鑽入到他的斗篷裡，小臉趴在這人胸口。
“壯士，幫個忙，有人追殺我，求別拆穿，就一會。”
小姑娘老實巴交的把臉頰埋在此人胸口，悶聲說出此語，就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那個爹十分厲害，那麼多個分、身，他只被迷惑一瞬，就朝這兒追來。
布簾子掀開。
明顯看到小姑娘渾身一緊，趴在那人胸口更不敢動了。
“寧伯父！”
“咦，顧家小子，你怎會在這，這小姑娘又是誰？”
“我妹妹，她有些暈船。”
“是這樣啊。你有沒有見過我家那不成器的臭丫頭，面板白白，個子矮矮的，有點小胖那臭丫頭。”
“寧大小姐嗎？她此前從哪兒穿窗而去了。”
“這臭丫頭，還跑。你這小子，既然來了這裡，便來府裡見見你姑姑，她想你的緊。”
“小子正要拜訪。”
“成，我先去抓了那臭丫頭。”
幾句話過後，那個爹跑走了。
柯冉的視線與這小姑娘是連在一起的，故此她埋在這什麼顧家小子胸口，那麼她也等於瞎了。
但她心中此時，卻有些驚駭。
因為這人身上的味道，竟然跟顧曜一模一樣。
聲音也低沉絲滑，很好聽。而且還很稚嫩，像顧曜十幾歲的時候。小姑娘此時抬頭了。
“原來你就是十三嬸孃的小侄子啊。”
小姑娘抬起頭，說了這麼一句話。
柯冉此時瞳孔巨震，這不是顧曜，又是誰。
這張臉，哪怕化成灰，她也認識。
就是顧曜。
“不錯，我叫顧長生。”
“我的話，你知道的吧，寧冉。”
“寧伯父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你快走吧。”
“切。好吧，那我走了。”
小姑娘到底忌憚她爹，從這顧長生懷裡鑽出來，走到門口。
她掀起簾子，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那種眼神，柯冉很懂。
她一直覺得顧曜很好看的，幾乎完全長在她審美點上。
而這顧長生的表情跟顧曜那死錘子一模一樣，淡淡的，冷冷的，沒啥表情。
“你今晚，要來拜訪十三嬸孃的是不是？”
“嗯。”
“那好。晚上見！”
“嗯…”
這個感覺。
咳！就柯冉的看法，有點一見鍾情那味兒了。
這顆大神樹，原來搞半天在演連續劇給她看。還是讓她代入主角這種模式。
這跟後世那還沒開發的全息網遊差不太多了，不對，應該更勝一籌。
柯冉能感受到這小姑娘此刻心底那種甜甜的歡喜的滋味。
這種雀躍的心情…在她十幾歲的時候，等等，她那會兒就覺得顧曜長得好看而已。
後來很久以後，跟顧曜眉來眼去，才有這種甜蜜滋味的。
不過，倒是不知道男方此時如何想了。
柯冉挺遺憾。
其實她現在看看男方的反應。
誰知道，才這麼一動念，就感覺脫離了那小姑娘。
她此時看不到自己的身體了，就估計是一個神念這種存在，或者是遊戲之中一個無序的電子。
總之，她留在原地。
那顧長生在小姑娘離開後好一陣，緩緩掀起簾子。
雖然此刻只能看到岸邊一叢深藍的不知道什麼藤花隨著微風晃盪，那小姑娘早去的遠了。
但是這顧長生卻看了好一會，才放下簾子。
柯冉心底頓時吧唧一聲合上巴掌。
這是雙方都一見鍾情了啊。
不過，這個顧長生，夠悶騷的。
瞅瞅，哪怕露出一絲笑意呢。
接著畫面一轉，就到了晚間的宴席之上。
那個小姑娘穿著最精緻華貴的衣服，坐在尊位下首，儼然在家中地位極高。
那種驕傲的小表情，讓柯冉有些莞爾。
不過席間，小姑娘那雙大眼睛，三次有兩次掠過顧長生。
不過顧長生就一本正經地吃飯飲酒，根本不與之對視。
惹得那小姑娘一生氣，不搭理他了。
但是在宴席後，這顧長生離開前，還是斜視過去了一眼。
那個側影一眼掃過去的樣子，真的像極了當初顧曜與她隔著書房窗扇縫隙對視那種眼神。
淺淡，卻溫柔。
就像春日裡的涓涓流水。
小姑娘頓時露出了笑容。
唉，這該死的戀愛的酸臭味。
柯冉作為旁觀者，被甜齁了。
此時，也不知為何，畫面出現劇烈的扭曲晃動。
就像一部電影，被什麼剪亂了似的，各種斑駁畫面亂晃。
柯冉看著眼暈，心想，幻境若是撐不下去，就讓她出去唄。
這種連續劇，作為一個旁觀者來說，看不看倒也隨意了。
她心底此時還想著那些珍惜的靈草的，師祖那麼重視，肯定是好東西啊。
必須趕緊帶回雲鼎宗去。
不過，無論她怎樣想讓自己脫離，卻毫無辦法。
那畫面晃動了好一陣，忽然流暢一下，又接著晃動。
柯冉卻發現，這劇情居然不是甜寵，反而越看越悲。
首先是女方被強行訂婚了，那婚約物件，柯冉見到畫面出來的時候，差點笑出聲。
居然跟季滄浪長得好像。
接著男方也定了親，那妹子…還異常秀美，長得非常漂亮的。
這顏值，完全可以跟段蘇拼一把了。就是氣質上柔弱些。
“你看看她，再看看你自己這張臉，換我是顧長生，我也會選她，而不是你。你這奶胖子，我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畢竟這季家小子似乎對你也有意，又能為你的長生術，而把玉雪晶菇這種先天靈植贈予你，做人要知足。再不濟，要不然跟我走？”
這個人說話的腔調，也不知道為何，哪怕作為旁觀者，柯冉聽了都覺得異常厭煩。
但是很奇怪，無論她用多大的力氣，也看不清此人的面容，雖然他一身藍衣就站在小姑娘身邊，柯冉就是看不見她。
而且，她越用力看著人，那畫面就扭曲得越厲害。
接著呈旋渦狀，拼命亂轉。
“傅瓊雪，你別逼我。”
“哼！明明是你逼我。冉冉做錯了什麼，你要窮盡幾世糾纏她！”
“你閉嘴。不過是一縷神魂而已，你當真以為你能為所欲為。”
“啊！”
柯冉聽到這麼一段對話，有些雲裡霧裡。
但也不知為何，打心底裡就替那女聲擔憂。聽到她痛苦的一生喊，她差點跳起來去幫忙。
“哼！欺負我小雪。”
桃枝此時冷哼一聲，忽然萬千桃花瓣散開，就連綠玉葫蘆也鼓起肚子，奮力地吐出一口鮮綠的靈氣。
“你們……冉冉…我們來生…再會！”
那女聲斷斷續續的話之後，忽然白光熾烈一閃。
柯冉眼前陡然出現一幕畫面。
她被沖天而來的血腥味，嚇的她往後退了退。
仰起頭是烏雲密佈的天空，俯身向下，是屍骸遍野的戰場。
前方一柄大金劍宛如游龍，轟然沖天而起，那種劇烈震盪的劍氣，似能劈開山嶽。
“冉冉……”
輕輕的一聲神念，似累極，也倦極。
雖千萬人，柯冉還是第一眼就看見了，那金劍的主人。處於戰場核心之中的他，眼前的敵人宛如一座小山，那震盪而起的如藍色焰火一樣的力量，直衝寰宇。
它似無法戰勝的存在。
那種強大，讓柯冉只覺自己像螻蟻一樣渺小。
“冉冉！”
那背對著他的人轉過身。
只是一眼，血水飛濺…
畫面終止，柯冉重重地摔在地上。
那種眼神，柯冉曾經見過。顧曜在真武大仙殿前，遭遇蛇魔威脅時，也這麼看過她一眼。
顧曜……
還有這顧長生，寧冉……是幻境，或非幻境。
而這顧長生，似乎死了。柯冉情不自禁撫著臉，她似還能感受，那溫熱的血液飛濺鋪滿臉頰的感覺。撫著撫著，眼淚水毫無預兆地落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