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063

年關將至。

江聆的花店準備閉店休息一陣, 付楚媚早於港城的一眾上班族提前休長假,喜得不行。

花店休業後, 江聆多數時間待在傅妄的莊園裡,照顧小白,打理一下陽臺上的盆栽。

到過年的前一週,傅妄開車,他們帶著小白去了江聆的故鄉鶴城。

港城離鶴城幾百公里,中途開車少說要兩天多, 公共交通不能帶寵物,讓小白去寵物貨運江聆不放心,所以他們才選擇了開車。

夜晚, 落腳南寧城。

傅妄開了一整天車, 幽深的夜色中, 他的身上籠著一層濃重的倦意,剛把車停好, 他摸出煙盒,拇指撬開打火機, 抽了一根菸。

江聆:“多住一天, 後天再走吧。”

他從來沒有如此長時間駕駛,之前一直是他的司機開,偶爾來接她,才會開一兩次。

傅妄:“南寧偏,沒必要多待一天。”

溫存的燈下,她細軟的長髮搭在米色毛衣上,雙眼清麗乾淨,懷裡抱著一隻小小絨絨正在沉睡的貓,白瓷娃娃似的精緻美好,散發著一種獨特的,他們三人是一家三口的溫情感覺。

傅妄:“你揉兩下,它對你有反應。”

好在東西吃完,小白很乖的沒再鬧騰,趴在貓窩裡舔貓爪。

入住酒店,兩人洗漱完後,果不其然,傅妄一著床就睡著了。

合著她這是變著法想說他白天開車不行,晚上開車也不行,傅妄清醒了點兒,“……”

關掉燈。

江聆:“我不是想玩,是怕你回頭開一半睡著了,一車兩命。”

貓咪跟著她跳到床上,一頓亂踩亂飛。

江聆開玩笑似的說,“孩子鬧騰,我怎麼睡啊?”

吹吧你就,黑眼圈都出來了。

江聆看著它吃的這麼香,莫名其妙地來了句,“我也餓了。”

“它白天睡太久了,裝貓籠裡它也要叫…”

江聆:“……”

她沒睡,想看他怎麼被小白胖揍。

“再開一天就到了。”

“你餓的真是時候…”他虛聲喃喃。

江聆:“叫你白天還嘴硬。”

傅妄在被火力全開的小白抓了兩爪之後才把它抱起來。傅小白不服氣,嗷嗷得在他懷中叫喚。

江聆故意拆他白天說不累的臺才摸他挑釁,其實她根本沒有那方面的意思,現在被他握著小手往下探,還攤上事了。

小白見有吃的,立馬不叫了,埋在碗裡吭次吭次地乾飯,傅妄用手掌摸它的腦袋,“還是餓了。”

論起他倆和貓的親遠關係,傅小白和江聆遠比它和傅妄親。他愛逗貓,卻不討傅小白喜歡,逗它玩五回裡有三回都要被撓。

說完, 她又看了看懷中的小白貓,糾正道, “哦,是三命。”

貓咪在路上睡了大半天,此刻卻活蹦亂跳的興奮異常,它在地板和櫃檯上四處亂竄,幾個月大的貓咪如同人類五六歲的小孩,是最調皮最難管的時候。

江聆:“……怎麼弄?”

嘴上餓了才剛餵飽,又要別的。

她手摸到他的腰,從衣服邊裡滑進去,結實的腰線溝壑明顯,面板熱烈滾燙。

傅妄眼睛鎖著她,男人那點兒愛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逞強嘴硬的小性子這會兒全發作起來。

她在被子裡和他的手掙扎,使勁往回抽,

傅妄被它踩了幾腳胸口,悶哼一聲,醒了過來,他扯著倦濃的眼皮,和身邊仍然清醒的江聆對視一眼,

“……你怎麼沒睡,都這麼晚了。”

傅妄抱著江聆,窩在被子裡。

江聆被它鬧的睡不了,坐在床頭看手機。

可惜傅妄是真的太困了,每安靜幾秒鐘,神志就像飄去了另一個世界,在意識沒完全昏厥過去前,他吻了下她的發頂說,“賒一下賬,回頭加倍還你。”

傅妄坐了起來,趕緊把熱烘烘的被子拉過去蓋在她身上,“你快睡吧,我去治它。”

剛剛是,現在也是。

他手搭在車窗外,磕了兩下煙管,輕描淡寫地對她說:“沒事兒,我又不累。”

隔了幾秒,就在江聆以為傅妄已經睡著,不再計較此事時,她忽然聽見他啞聲在她耳畔說:“你可以弄弄我,就行了。”

“不行麼,你累了?”她有點兒挑釁的意思,手指尖在他腹部的肌肉上摸,有一下無一下往某個更加禁忌熱燙的部位撫去。

江聆說。

傅妄盯著她,無語地笑了兩聲,緊接著翻出幾袋零食丟給她,凌晨三點不睡覺,陪貓和女朋友吃夜宵,也別有一番情趣。

傅妄從行李包裡拿出它的小碗和貓糧,再把它放在擱了貓糧的碗前,“給它喂點吃的,看能不能老實點。”

江聆笑。

“…你還是睡吧,我開玩笑的。”

“那給你揉揉?”

“——睡覺。”

傅妄笑了,鬆了她的手,摟回她腰上,心滿意足,“行,睡覺。”

經過大半天車程,和休息站一夜落腳,第三天他們才抵達鶴城。

到的時候正是清晨的五六點鐘,深冬的早上七點後天才亮,他們下了車,外面的漆黑與陰冷如同午夜時分。

鶴城,進入市鎮的小路汽車一律進不去,他們只能把車停在鎮子口,腳下的路是崎嶇不平的水泥路,夾道兩旁有田地和山丘。

他們在市鎮中心租了一套民宿別墅,暫居幾天。

江聆本想低調一些,落腳後在鎮子裡隨便逛一逛,看看以前上課的學校,小城市街道。

結果她第二天一早一出別墅,在街上沒逛多久就遇到了熟人。

同一時刻,傅妄正被她丟在民宿裡喂貓,全然不知她已經被一波中年碎嘴大媽團團包圍。

“呦,這不是江聆嘛,好幾年沒回鶴城了啊,聽你媽說現在在大城市裡賺錢了啊。”

面前的幾位阿姨清一色比她矮大半個頭,眼神在她的身上掃視,嘴唇一動一動,站在她的面前彷彿一堵穿越不過的圍牆。

回答是太傲慢,說不是也不對,江聆尷尬地扯動嘴角,敷衍地嗯了兩聲,她邁步想從圍牆右側繞出去,結果阿姨的嘴就像機關槍,問題一發接著一發射來。

“欸,你今年是多大了啊?有沒有二十五歲?”

“什麼記性,江聆都快三十了,她弟弟江北都上大學了,他們姐弟剛好差十歲嘛。”

“哦哦,你是二十幾了啊?我記性也不好。”

江聆已經預料到後續,

“我……滿二十九了。”

“哎呀,你都二十九了,沒結婚吧?”

客觀的問題,言語透著諷刺與擔憂的意味。

江聆搖搖頭,生硬地淺笑回道,“現在年輕人都晚婚,早結婚影響工作。”

“你二十九可不年輕了。”

“姑娘家家這幾年不結婚,三十幾歲生孩子很辛苦的。”

“是咧,現在還不晚,要抓點緊,一個人生活好孤單哦。”

江聆記得她和她們好像也沒有那麼熟吧。

年輕人之間,在不熟的情況下一直詢問對方家庭的事會顯得不禮貌,在她們老一輩中恰恰相反,問家庭,問工資,八卦別人的私生活才是尋常。

江聆感到冒犯,但礙於是長輩,她暫時只能平和以對。

“我養了貓,而且工作很忙,完全不孤單。結婚我也不著急的。”

“你現在不著急,今後有的是你著急的時候。”

“……”

江聆正想走,一位阿姨叫住了她:“你這次一個人回來的,沒有和男朋友一起?”

江聆沉默,“……”

阿姨自動預設江聆就是單身,她們臉上的表情隨之更加著急憂苦,對她還帶著一絲同情,就好像江聆不結婚,是在慢性毒藥中漸漸身亡,而只有她們才握有解毒的神藥。

“我有個侄子你要去見一見嗎?跟你年紀也合適,就比你大七歲。”

“不用了,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不勞你們費心的。”

阿姨們毫無邊界感地緊纏不放,繼續滔滔不絕灌輸她們那套現在不結婚,今後嫁不出去,現在不生孩子,今後生對身體危害大的極富焦慮性的言論。

既然如此,江聆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是這樣的阿姨,我眼睛長在頭頂上,你侄子年紀又大又沒錢,我看不上他,所以你還是別一直推他給我了,我沒有興趣。”

“欸,這話怎麼說,他年紀大,你年紀也不小啊。”

“是的,雖然我看起來比他小二十歲,其實只比他小七歲。”

“人不可貌相嘛。”

“不說長相,他好像也沒賺什麼錢吧,我現在一個月平均收入十五萬。港城多的是青年才俊有錢有長相,你們這介紹的人真的太……呵呵,我外婆改嫁都挑不上眼。”

一片丹心的阿姨們給她氣的夠嗆。

罔顧他人意願的好意與惡意無差別。

江聆也不好過,滿腹悶氣回到別墅庭院,傅妄正仰在躺椅上,跟貓一起睡回籠覺,無比愜意。

她走到他身邊,渾身氣壓冷硬僵滯。

傅妄聽到聲音,拉下黑色眼罩,挑眉問,“怎麼了?”

“我被人催婚了。”

江聆滿腹不滿地冷聲說。

傅妄:“正常,我爸還在的時候也催。”

江聆:“我是被路過的大媽催的。”

“……”

“其實吧……”

“這種問題你考慮考慮也沒錯,身邊人不錯,早點結也沒什麼不好,省的有些人多嘴多舌…”

他一邊意味深長地說,一邊佯裝心不在焉地玩手裡的黑眼罩,餘光瞄她的反應。

然而江聆的反應就是更氣了。

“你是不是大媽派來的間諜,想氣死我。”

傅妄:“……”

“過幾天就過年了,不帶我去你家轉轉?”

江聆還陷在被人pua後的悶氣裡,不願與他閒聊。

傅妄:“我猜也知道她們肯定說你年紀大了再不嫁就嫁不出去,然後塞一堆歪瓜裂棗的老男人給你,說這是恩賜,你氣不過就乾脆一通亂說,要麼不講話。”

“……”

“這樣…你帶我去不就行了,讓她們看一下,她們挑的都是些垃圾,根本配不上你,只有我這樣的,你才能看上眼。”

江聆滯緩地把視線落在他身上,平淡地說,“你好自戀啊…”傅妄:“……”

江聆:“帶你去,說是我男朋友?大媽就會圍著你問,家裡情況,年紀,什麼時候打算跟我結婚,要幾個小孩。”

他以前被問到諸如此類的問題,連頭都抬不起,因為他一無所有。

可現在的傅妄有了他們俗人眼中所謂優秀與富足的一切,他沒有任何需要害怕的。

“問唄…”

“那你將來打算要幾個小孩?”

傅妄:“這個得聽我未來的太太怎麼說。”

江聆:“……”

合著他還真的計劃過,未來必定會和某個人結婚生子。

因為江聆自從和他認識以來一直偏向於不婚主義,當年是,二次重逢後也是,傅妄心知肚明。

她以為他此刻口中的虛擬語氣一定和自己無關,下一秒卻聽見他直白地問自己道,

“所以,你想要幾個?”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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