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妍與湯瑪斯這樣的人聊天就用了一點技巧。
除了聊了一下石油土豪國的見聞，就提了一嘴滬市個億一套的豪宅。問湯瑪斯瞭解看，能否介紹歐洲的客戶購買滬市的城堡豪宅。一旦介紹成功，簽署了購房意向，湯瑪斯也是有提成的。
湯瑪斯看了看林若妍手頭的介紹資料，又聽聞了已經簽約的業主的背景，眼睛一亮，忙不迭點頭，說他那邊的確可以推薦給相熟的符合條件的歐洲老牌貴族。
這個圈子，林若妍進不去，她也不想進，只用借力湯瑪斯就好。此前她也想過用湯瑪斯這條線拓展一下城堡豪宅客戶，本來是安排在樣板間正式開放後，給他發邀請的。現在飛機上就遇到了，也省了不少麻煩。
聊完這些，林若妍還是覺得疲憊。醫生說過，毒素雖然清除了，不過身體機能的恢復尚需要時間，長途旅行讓她睏乏，也讓她意識到隨著年齡增長，她的青春會消逝。
書中的生活那麼真實。
湯瑪斯年紀不小，比林若妍更早就裹著毯子睡去。
一覺醒來之後，頭等艙的乘客先下了飛機，鄭老爺子安排了親信在機場接機，湯瑪斯也知道鄭老爺子，提出了有機會去拜訪之類的話，就在這裡分道揚鑣了。
除了鄭老爺子派來的人，其他都是林如許一早就給安排好的保鏢。
其實林若妍覺得有陸薇一個就夠了，後來一想，多一些保鏢，能分擔陸薇的工作，讓陸薇偶爾能更放鬆，像一個普通的出來玩的旅客就好，也挺不錯的。
當晚入住酒店之後，陸薇對林若妍悄悄說：“飛機上遇到熟人了。”
林若妍還以為對方說的是頭等艙裡的湯瑪斯，她就解釋了幾句關於國際教育集團的事，沒想到陸薇說：“在經濟艙，我看到他了，喬裝的，就一直在偷偷看你。”
那個他，不用多問，肯定是陸方遠。
“他是不是不放心我？”
“理論上應該是吧。”陸薇嘆了一口氣，輕聲說，“我覺得他心裡一直有你。”
林若妍並不打算接這個話題，她如果表現出任何一點曖昧猶豫，對方若是真存了什麼心思，那其實會產生一系列她無法控制的後果。
她不想給自己添那樣的麻煩。於是她將精力完全集中在了999年用地上，與鄭老爺子派來的接待人員暢談起來。
這人叫凌思達，完全國人的面孔，卻是出生在獅城的本地人。他很早就進入了鄭老爺子的零售公司，如今已經是“封疆”此地的負責人了。
林若妍覺得和凌思達比較聊得來，各種事情都非常順暢。對方雖然普通話說的並不標準，不過做事很體貼周到，這一次初見面，就像是已經認識很久，甚至兩人吃菜的口味都差不多。
這就有點讓人匪夷所思了。
明明生活環境完全不同的兩個人，除非對方是處心積慮迎合她的喜好，否則只能用緣分來形容了。
看了地塊，入住S島的豪華洲際酒店，凌思達並沒有逗留太久，很講究禮貌到點就告辭了，除了業務之外的事都不談，只約好了次日碰面後去看看周遭競品專案。
晚上，林若妍在自己房間的客廳裡邀請陸薇一起吃宵夜。
與其他那種重視身材的女性相比，陸薇很容易就被林若妍帶歪，遇到美食放開了吃。白天陸薇一直兢兢業業地執行保護任務，吃飯其實都很倉促，林若妍心疼她，晚上就是特意給她點了酒店裡的特色菜品，以宵夜的名義補上。
林若妍坐在沙發裡隨便吃了一點，就不敢再多吃了。她保持思維的活躍，琢磨今天才認識的凌思達這個人。這位在原著中沒有出現過的他，那麼迎合她，難道只是為了合作更順暢麼？
陸薇看出了林若妍有心事，直白問道：“林總，莫非你喜歡凌總那種款的？成熟穩重溫柔體貼，乍一看不是特別帥，面板有點黑，實際上還挺耐看的。三十多歲事業有成，與您在專案上很談得來，是不是會進一步發展？”
林若妍笑道：“我在想對方為什麼那樣迎合我？莫非是想把我和鄭老爺子談好的股份再磨走一些？”
陸薇說：“就不能是他為林總的智慧與美貌傾倒，真心喜歡你，想追你呢？”
林若妍並不相信所謂一見鍾情。與鄭老爺子關係再好，那也不是親爹，他和她都有各自的利益要爭。所以作為一個合格的區域負責人，凌思達說不定只是故意玩感情牌，試圖打亂她的節奏，讓她分心。
書中的世界很多人都相信女人是感性的，尤其戀愛的時候會降智，降智狀態下很難做出準確的判斷和選擇。林若妍並不打算親身嘗試，驗證這種說法的真實性。
凌思達在今晚分開的時候表現得很理智，林若妍覺得對方是能把握分寸的冷靜之人。也許對方要循序漸進，也許對方試探了，她沒理會，對方就收起了觸手。
這個時候陸薇的手機忽然收到陌生人發的簡訊，提示她看一下電子郵件。
書中時代，手機上網並不普及，大多數人出境之後，手機也就是用漫遊，能接打電話收發簡訊，至於上網，大家還是要自己帶膝上型電腦，使用酒店的網路，或者是用酒店的商務中心電腦。
陸薇拿著雙份工資，也帶著一臺膝上型電腦，以便用助理的身份活動。
這檯膝上型電腦連入網路之後，接到了一封匿名發來的電子郵件，好大的壓縮包，開啟後都是凌思達這個人各種過往的事蹟，湊了十來頁圖文並茂的資料。
就彷彿有一個人能提前就預料到林若妍會查凌思達，所以就準備好了一堆普通人不好查到的資料，及時送到她面前。
不過林若妍還是給自己在京市的下屬佈置了任務，讓他們透過其他渠道查凌思達控制的業務以及此人品性，等那邊回覆訊息的時候，她也想提前看看匿名者發來的資料。
“是那誰發來的麼？”林若妍隨口問了一句。
那誰，已經是專門指代陸方遠的代稱了。
陸薇說：“他可能會拜託其他專業人士幫忙查，查好了就丟給我。我想他到獅城理論上不該是休假，說不定有其他任務，就是很湊巧一架飛機碰上了咱們。”
“那麼凌思達的資料上有什麼不妥麼？”
“除了離異無子女，其他還看不出，就像是被精心修飾過了。”陸薇與普通的助理不同，她看問題的角度，都是以前分析犯罪分子練出來的，並不會被表面光彩的履歷業績迷惑，“我想凌思達這麼完美的履歷一定不簡單。至少證明，他控制的獅城公司公關能力很強，黑料半點都沒留下來。”
林若妍若有所悟，問道：“那麼他和鄭老爺子究竟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