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美迎春》唱完,戲臺子上就開始唱起了《白蛇傳》,隔壁的大佬一臉認真的看著,還搖頭晃腦地打著節拍。

可總算是不找宋圓圓說話了。

兩出戏唱完,就到了中場休息的時候,看戲的人都是一臉的意猶未盡。

桃花源這裡看戲不花錢,來得人比起美食街只多不少。

宋圓圓幾人都是預先走了後門才能有位子坐,那有來得晚的,擠不進來,甚至爬到樹上。

不比秦沛三人整場戲的戰戰兢兢,宋圓圓是悠哉悠哉看到了最後。

沒有那麼多娛樂節目選擇的時候,突然就明白了前世老一輩人對戲曲的熱愛。

戲臺子搭在桃花源外,這是公演的臺子,看戲不收費。

以後還可以用做其他宣傳活動,或是售賣物品。

如今這臺子上就展示的錦繡坊的成衣。

桃花源裡面也有免費的戲,一天三場,但是,進門是要收費的,且每日最多隻接待五百人。

費用也不貴,就十個銅板。

冬季免費。

這是後來修改的。

免費的戲很吸引人,但是太過吸引人。

到時候桃花源里人比花多,好不容易搭建的賞景遊玩之處,體驗感全無,後期維護也是一個問題。

不過,折中處理,桃花源外的臺子,每旬會免費唱一天戲。

朝陽班的戲演完,秦沛等三人馬上恭敬地站了起來,對著老者作揖,喊“夫子。”

“好了,你們還不如這小丫頭,一個個的,老夫有這麼可怕嗎?”

三人微微彎腰,老師訓斥,聽著就是。

“秦沛,聽說你要棄武從文?”

被點到的秦沛上前一步,“是,下月就去京郊大營。”

“可惜了,不過,人各有志,你是個好的,既然決定了,那就好好幹,別墮了你祖父和父親的威名。”

“是,小子知曉。”

“你是鄭遠安家的小子?”

“回夫子,正是。”

“十幾了?”

“剛,剛滿十三。”

這還是宋圓圓頭回見到這樣的鄭展霖,聲音裡處處帶著畏懼。

老者捋了一把鬍子,“老夫記得,你沒進國子監吧,那就沒聽過老夫講學,如何這般緊張?”

“沒……沒緊張……”

老者看著他額頭冒出的細汗,沒有點破。

老者轉向鄭謹恆,“你是鄭鬱川家的子侄?”

“回先生,是,鄭鬱川是我大伯。”

“哦,原來你就是鄭鬱舟的兒子啊。沒想到,這麼個玩世不恭的爹,倒是生出你這麼個板正的兒子。”

“先生認識家父?”

“認識,怎麼不認識?他當初在國子監掀桌子那堂課就是老夫上的。”

乍然吃到長輩的瓜,幾人內心精彩紛呈,但是不敢表露出來。

“老夫記得,國子監春日沒有長假吧,你這是家裡有事,怎麼南下了?”

鄭謹恆只覺得身上皮一緊,“學生,學生回來看望祖母。”

“原來如此,是個有孝心的,都玩去吧,老夫這就走了。”

“先生不進去看看嗎?”宋圓圓出言挽留,其他三人馬上就豎起了耳朵。

“哈哈,老夫已經去看過了,弄得不錯,老夫就不留在這討人嫌了。小丫頭,有緣再見。”

老者一身布衣隱入人群中,很快便看不見。

“人已經走了。”宋圓圓提醒保持欠身聽訓的三人。

“呼!”

“好可怕。”

“終於走了,我都沒心思聽戲。”

宋圓圓也不打斷他們,等他們發洩完,才一起走向桃花源的員工通道。

“哎,鄭謹恆,你爹當年居然這麼勇嗎?居然敢在先生的課上掀桌子。我幾個哥哥可是一聽先生的名號都嚇得打擺子的。”

“我不知道啊,我都沒聽我爹說起過。”

同樣的畏懼,突然就讓兩個互相看不上的人親近了起來。

“你怎麼不問那人是誰?”依舊走在後方的秦沛問起了宋圓圓。

他又看向落後宋圓圓半步的早櫻,“是我忘了,你身邊有國公府出來的丫鬟。”

被cue到的早櫻茫然地看向秦沛,“奴婢不記得見過那位先生啊。”

宋圓圓微笑道,“早櫻姐姐今年十五,這位大人在京都的時候,早櫻姐姐應該不怎麼出府。至於我為什麼不問……

姓林,你們稱呼先生,又對他如此敬重,加上愛聽朝陽班的戲,是誰,不難猜。”

秦沛想起來,之前謹恆提起朝陽班,確實專門提過兩個愛聽他們戲的人。

“而且,你可能不知道,我們村裡有個人,曾經給林太傅的母親當過兩年丫鬟。

讓我算一下,林太夫人是上前年冬月走的,如今,剛滿三年之期。

我若所料不錯,林先生這是丁憂期滿,回京任職吧。”

秦沛聞言點點頭,不由得對著宋圓圓露出一個讚賞的眼神。

這些,可能對於他們圈子裡的人來說,猜到很容易,畢竟天天生活裡都是這些。

宋圓圓生活在鄉野,居然能猜到,只能說她聰慧了。

不知道便罷了,知道是當朝太傅,還如此坦然面對,著實心智難得。

看來,確實如傳言所說:以前一直被拘在家,無人識其聰慧,原是太過早慧,一直被家人保護著。

這也是外界現在對宋圓圓的認知。

宋圓圓都不知道,她娘拘著她當大家閨秀那些年,竟無意中幫她解決了這麼大的問題。

要是她知道,她只會大笑三聲:老天確實待我不薄!

見他們也在無意多說林太傅之事,宋圓圓道,“你們還留著肚子嗎?請你們喝東西?”

“喝什麼?”鄭展霖是永遠的捧場王。

“珍珠奶茶。”

“那是什麼?肯定不是真的珍珠吧。”

“聰明。”

桃花源裡,建了各種造型的木屋,租賃給商鋪使用。

縣令大人也學精了,雖然縣衙庫房日益富足,他卻更加小氣,再也不是那個不聲不響,開口就掏萬兩,還要擔憂問一句:“夠嗎?”的人了。

誰使用,誰建造,房子圖紙和建造要求按照縣衙的來。

三年免租,稅照交。

太奸詐了!

好在,宋圓圓也不再是從前那個要找鄭鬱舟借銀票收買小弟的窮鬼了。

說到底,這也是她一系列騷操作,給縣令大人開啟了新思維。

這個單,她得買。

桃花源裡的這個賣珍珠奶茶的店,是交給王小立手下那群人經營的。

一呢,這是個絕佳的收集訊息處,二呢,他們能有自已的營生,養活自已,也是絕佳的掩護。

鋪子叫寧記甜水鋪,名字是宋圓圓讓王小立找李花巷的人徵集的。

剛開始,他們給的名字是宋記甜水鋪,被宋圓圓否了,他們是探子誒,哪有探子自報家門的。

後來就取了這個寧記。

用的是她大名最後一個字,宋圓圓還想再選選選,最後王小立讓她就用了算了。

流民重補戶籍,他們這群人也重新登了記,給自已新取的名字,不是姓宋,就是姓寧。

甜水鋪沒有座椅,只做外帶服務,珍珠奶茶都是用的竹筒杯,杯子回收可以少一文,自帶杯子亦可少一文。

本來覺得自已快要撐爆了的鄭展霖,喝了一口珍珠奶茶,他覺得自已又可以了。

少年人的胃,可大可小。

早櫻也是第一次喝,興奮得不行,還專門給家裡人一人打包了一份。

秦沛和鄭謹恆倒是對品茗賞花更有興致,進了臨近甜水鋪的一處茅草蓬頂的亭子喝茶。

“此間景色,真叫人流連忘返。”鄭謹恆忍不住感嘆。

秦沛聞著杯中的茶水,不是什麼名茶,卻明顯是新茶,確實頗有意趣。

“我記得,早前太傅有一問:夫築城廓,立倉庫,因地制宜,汝有何解?”

“我也記得,時任翰林院修撰的霍州山霍大人,就是以此為題寫了一篇文章,入了聖上的眼,調到工部,如今已官至工部尚書。”

“沒錯,那謹恆兄你看了青陽縣如今的變化,對此句可有新的理解?”

鄭謹恆先是一愣,繼而眸光大盛,然後朗聲笑道,“我果然不如你,書中攬盡天下知識,知識卻不全在書中!”

鄭謹恆一口飲盡杯中茶水,“我先走一步,就不跟他們一一道別了,麻煩沛兄幫我謝過宋姑娘,山水有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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