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婢女
望山地藏廟後面的山林裡，月光下，五人分做兩派，扭打成一團。
其中三人赫然是棚戶區裡那三個乞丐，另外兩個一身普通百姓打扮。
幾人互不相讓，良久才分開。
乞丐裝扮中，個高的那個捂著胸口，雙眼如淬了毒。
“賈一，你要賣弄計謀，我看在五爺的面子上，讓你主導行動，如今呢？我們衛字營的一世英名都被你毀了！”男子越說聲音越大，驚起一陣飛鳥。
對面黑瘦的男子一抹唇邊的血跡，猙獰地笑著，“有個屁的英明，若不是你們漏了行蹤，老子這次會失敗？”
“胡說，我們一向低調行事，如何會漏了行藏？”
黑瘦男子旁，另一個做普通百姓打扮的男子也不依了，輕嗤道，“你們見過日日不用乞討，卻日日有酒喝有肉吃的乞丐？”
乞丐三人組明顯身形一僵。
“呵，飛鷹，我們走。”黑瘦男子道。
走了兩步，飛鷹回頭，“我勸你們一句，要麼自裁要麼逃命吧，這縣裡有高手，晚了，怕是走不了了。”
話剛落，一個渾厚的聲音彷彿從空中傳來，“諸位，來都來了，就都留下吧。”
說話間，黑衣人飛身上前，五人剛開始還齊心抵抗，奈何實力懸殊，五人合力也難討到一絲好處。
五人對視一眼，黑衣人劍勢未到，五人紛紛倒地。
黑衣人上前檢視，五人皆是嘴角流血，掰開一看，果然牙裡藏了毒。
……
深夜。
青陽縣縣衙，縣令鄭遠安的書房燈火通明。
他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右手手指依次敲打著桌面。
“你是說，那幾個人是陶蓊派來的死士？”
被稱為達爺的鄭達，此刻一身黑衣，站在燭光裡，看不清面貌。
“是，屬下檢查過，他們後背都有星芒刺青。”
鄭達又掏出一物遞給鄭遠安，“這是在其中一人身上翻到的。”
鄭遠安接過，是一塊祖母綠的玉珏。幼兒手掌大小，淺青色，如意紋。
如果宋老太和宋圓圓在此，便能認出來，這就是白氏的那塊。
鄭遠安記得查孫大力被殺一案時，孫大力媳婦說過，孫大力出門拿了一塊青色的玉，就是這個樣子。
莫非，這便是那塊？
若是如此，孫大力便是這幾個人殺的了。
孫大力發現時，已經死了有兩日……
而白氏也是孫大力死的那一日落水受驚而亡……
所以這次之前，他們已經對宋家動過一次手了？
鄭遠安站起來，開始揹著手，在屋子裡慢慢踱步。
如果推論沒錯，陶蓊這就是衝著宋家而來。
“難道就為了他那個姓常的侄孫出口氣？可這個老匹夫不是如此意氣用事之人……”鄭遠安仰著頭喃喃地道。
“屬下今日趕到趙家溝村的時候，兩個賊人已經被村民拿下，屬下觀趙家溝村巡邏部署，與軍中斥候如出一轍。”鄭達突然道。
“此話當真？”
他怎麼記得，宋老太跟他說過，拳腳和巡邏這些，都是小時候一個遊方道士教的。
“嗯，準確的說，與向家軍早年的斥候部署一模一樣。”
“護國公府？”鄭遠安有些驚訝。“那趙家溝可發現有其他人馬？”
“屬下在趙家溝村並未看見其他可疑人士。”
“好，我知道了，今天辛苦了，早點下去休息吧。”
鄭達出去後，鄭遠安又拿起桌上的玉珏，，這東西，他好像在哪裡見過……
是在哪呢？
被縣令惦記的宋家人，早已入睡，半夜，宋圓圓聽到敲門聲，可是實在太冷，她懶得動，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卯正剛過，宋圓圓迷迷瞪瞪地起床，每天這個點起來練拳，已經形成了生物鐘。
宋圓圓懶洋洋地開啟門就往外走，出門就看到一個圓臉少女，拿著一把槍，在院子裡耍得虎虎生風。
宋圓圓瞬間精神了。
兩步小跑到宋老太身邊坐下，“奶，這人誰啊？”
“你不是讓我買兩個會武的丫頭嗎，那，這就是。”
正說著，另一個丫鬟也端著木盆走了進來。
兩個丫鬟都是十五歲左右的年紀。
一個鵝蛋臉長得英氣，一個小圓臉還帶梨渦。
還沒來得及認識，趙文成兄妹帶著王小立到了。
“哇，也太厲害了吧！”趙小翠鼓掌驚歎。
舞槍的圓臉少女一笑，右腳勾起旁邊放著的另外一杆槍，直接扔給端著木盆的鵝蛋臉少女。
鵝蛋臉少女把盆一放，右移兩個身位，接住長槍，“下次扔準點。”
說著便跟圓臉少女對打了起來。
“好好好！”
等兩人收了槍，眾人仍舊是一臉意猶未盡，連趙啟明和柳氏什麼時候來的都不知道。
長臉少女團團抱拳，“是婢子們無狀了！”
“沒有沒有，我們鄉下地方，沒那麼多規矩，姐姐們不必拘束。姐姐們的槍耍得真厲害。”宋圓圓冒著星星眼跑過來。
圓臉少女嘿嘿一笑，“我們這哪叫厲害，石榴和海棠兩位師傅那才叫厲害呢！他們能一槍能挑翻我們七八個。”
“哇，那麼厲害嗎？我能拜你們為師嗎？”
“那兩位厲害的師傅為什麼都是果子的名字啊，你們的名字也是果子嗎？”
孩子們在院子裡圍著兩個少女吵吵嚷嚷，宋老太看著他們，眼睛卻越過他們，看向了更早以前。
“錦兒，快看，爹找了兩個小姑娘來，以後啊，他們就可以每天陪著你練武讀書了。”
“爹，練武可以，讀書還是算了。”
“哈哈哈哈，你這丫頭！怎麼跟為父一樣……”
“要不說我是爹的女兒呢！”
“別貧，再不愛念，咱們得把字認會，你不是想做大將軍嗎？哪有不認字的將軍。”
“是是是，知道了爹。”
“來，你給兩個小姑娘起個名吧。”
“嗯……”小姑娘看著石桌上的石榴和海棠果，“那，個高的就叫石榴，另外一個就叫海棠吧。”
男人笑著寵溺地點點小姑娘的額頭，“你這丫頭……”
“奶，奶，奶……”
宋圓圓的叫聲把宋老太從回憶中喚醒。
“奶你想什麼呢？”
宋老太看著圍著的一圈人，還有抱拳站在她面前的兩個丫頭，“怎麼了？”
“請老夫人給我們姐妹賜名！”兩個丫頭抱拳道。
“圓圓她娘，你來取吧。”
柳氏走了出來，溫和地問道，“你們原先叫什麼名？”
“奴婢早櫻。”
“奴婢晚橘。”
“哪個櫻，哪個橘？”
圓臉少女笑著道，“回夫人話，咱們都是取的果子名，我是櫻桃的櫻，晚橘姐姐是橘子的橘。”
宋老太聽了，心中暗道：也不知道是誰取的，倒是比她取得好些。
“娘，我覺得這名字就很好，就繼續叫這個名吧。”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