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趙家溝宋家迎來了一批又一批送年禮的人。

郭大嘴家的大棗樹下坐著一圈人。

“看,又來一個馬車,這誰家的?”

“不認識,你看那個牛車,是不是梁員外家的?”

“好像真是,我姐姐婆家村裡一個嬸嬸家女兒婆家的侄子就是在梁員外家做長工,那人我熟,指定就是。”

“梁員外那麼摳搜,這都來給宋家送禮啊?”

“咱們縣裡的大戶好像都來了,他過來也正常。”

“真是,你說這宋家,真是越發不一樣了。”

“廢話,那可是有御賜牌匾的人家,能跟咱們這泥腿子一樣嗎?”

“哎,我家那小子,讓我拿點雞蛋啥的,也去宋家一趟,咱們這幾個月,也得了不少實惠,你們去不去?”

“不去。”

“我家蛋都吃沒了。散了吧散了吧,得回去給老頭子做飯了。”

天色黑下來,等那個說要送雞蛋的大嬸挎著籃子到宋家的時候,剛剛說不送的人,都在宋家堂屋坐著。

年關了,村子裡的人一個個都喜笑顏開地忙年。

縣裡的學堂了也放了假,村子裡的孩子更多更熱鬧了。

宋家有喪,孝期內,也沒什麼好忙的。

柳氏在家準備年禮,縣裡送了年禮的人家,回禮都是村裡的新鮮的魚肉蛋雞之類,加上三個作坊出產的紅薯粉絲、點心和掛麵,外加一罐滷水。

滷水的配方宋圓圓是沒有給出去的,想當初資訊如此爆炸,她都是研究了好長時間才做出這個味道的,這可是美食街的大殺器,必須掌握在自已手裡。

收到宋家年禮的人家,那叫一個開心,滷水那當然是送到心坎上了,這味道,真是讓人念念不忘啊……

而且,滿縣城,就他們十來家有,其他人要吃,那得等到美食街開業才成。

這是什麼,這是身份的象徵啊,這也說明,他們這個山頭還是拜著了。

從臘月十五開始,逢初一十五出來的大集,天天都有了。

訂糖葫蘆的人家又多了起來,趙啟明和趙文成最近在作坊也是連軸轉,做糖葫蘆的事情就被貨郎媳婦和張寡婦接了過去。

賣糖葫蘆的生意好,做糖葫蘆的也不消停,村裡跟個糖葫蘆作坊似的,出門就是一片紅彤彤。

趙啟光腿腳好一些之後,不顧宋圓圓勸阻,堅持在年前把養蜂的技術學了,免得錯過年後的花期。

宋圓圓就直接把他和趙文威伯侄倆打包送到了鄭家。

臘月十八,這一天下了點小雪粒子,天氣變得更冷了些。

王大海的杖刑是故意放了水的,如今,活動已經不成問題。

村裡人攛掇,王大海也手癢,又去了賭坊。

老鼠放出去,貓兒該收網了。

宋圓圓戴著兔毛帽子,穿著灰色大襖,黑色的棉褲,出門忘了拿手套,雙手就那麼對揣在袖子裡。

王小立穿著一件破棉衣,露出一點裡頭的稻草,臉頰和雙耳都凍得通紅。

宋圓圓看了都覺得冷得直哆嗦,這人真是對自已太狠了……

“你在牢裡那幾天,小桃就是呆在燕娘子那裡的,你別擔心。”

王小立冷得牙齒直打顫,“我,知道,不,不擔心。”

宋圓圓只覺得又冷了些,縮著脖子道,“你可想好了啊,開弓沒有回頭箭,別到時候後悔。”

“放……心吧,不,不會,後悔的,我信你。”

賭坊裡,王大海又一次被拉到了賭坊管事洪爺的屋子。

還是那張滿是刀痕的桌子,還是那把鋒利的砍刀。

“王大海,老子給你臉了是吧?上次有貴人救你,老子放你一馬。借的銀子都踏馬輸沒了,還不下桌!”

“洪爺饒命,就一把,下一把我贏了就都還您,下一把我指定能翻盤。”

叫洪爺的絡腮鬍大漢,拿起桌上的砍刀拍拍王大海的臉頰,彷彿在聽一個笑話。

“下一把就翻盤,哈哈哈。”

房間裡其他的打手也配合地大笑著。

“這句話你猜猜老子聽多少回了?”

“說吧,這回是斷左手還是右手?”

“洪爺饒命,我不想斷手啊,我家裡還有孩子要養呢,洪爺。”

洪爺呲笑一聲,要不是知道他的德行,洪爺還真信了。

“你踏馬最好老實一點,要麼還錢,要麼斷手,你看著辦吧。”

“洪爺,我還錢我還錢,您給我兩天時間,我一定會還錢的。”王大海哭喊著,鼻涕都流了出來。

“爺,還是剁手吧,這貨哪像有錢的,別人家好歹還有妻女可賣,他有個屁。”

“說的是!”

洪爺拿起砍刀在桌角宕了兩下,“把他按住。”

眼看著刀要落下,王大海大喊一聲,“我可以賣孩子!”

王大海慌慌張張出了賭坊,就一路往家去,兩個賭坊的打手不遠不近地跟著。

路上到處是賣對聯賣燈籠和炒貨的攤子,人來人往,一片喜氣洋洋。

“爹,你怎麼在這裡?你傷好些了嗎?吃過飯沒有,我跟妹妹都擔心死你了。”是王小立。

王大海罕見地沒有罵他,“小桃呢?”

“小桃我放一個熟人那了,爹,是要回去了嗎?”王小立表現得一臉孺慕。

“哎,這不是上回爹告兒子謀殺那父子倆嗎?”

“好像真是。”

“你看那爹穿得,簇新簇新的,一看就是上好的棉花。那兒子穿的啥啊,你看衣服裡的稻草都露出來了。”

“就是,哪有這樣狠心的爹!”

王大海聽著議論,心頭冒火,也懶得跟王小立周旋,吩咐道,“你去把小桃接來,我在那邊餛飩攤子等你們。”

王小立看著餛飩攤子眼睛放光,“爹您要請我們下館子嗎?您等著,我這就去接小桃。”

王大海坐到餛飩攤子前,點了一碗餛飩,就吃了起來。

王小立到的時候,王大海的碗裡就剩了兩調羹湯。

王小立兄妹一到,兩個打手就走了過來。

王大海站起來佝著腰一臉討好,“輝爺祿爺,這就是我家那倆兔崽子,您看兩位直接帶走還是?”

被叫陸爺的漢子一把抓住王大海的衣襟,像提小雞崽子一樣,把人提了起來。

“王大海,你他孃的自已看看,那小丫頭一看就是個短命相,你還敢張口二十兩?”

“咳咳,陸爺,陸爺息怒,您看我那小子,翻過年就十五了,可以當個壯勞力使喚了。”

王小立滿臉震驚,“爹,您想幹什麼?您要賣了我們?!”

他一把抱過小桃站起來就往後退,還帶倒了餛飩攤的長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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