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各取所需

剛說完，趙小三和趙文威就揹著紅果過來了。

宋圓圓給了他們一人一根紫色的葡萄味棒棒糖。

兩個孩子捨不得吃，想留著回去跟大伯和奶奶分享。

宋圓圓保證，等下可以給他們一人一根帶回去後，這才愛惜地吃了起來。

村裡預訂的冰糖葫蘆，每天穩定在兩百根左右。

趙小三和趙文威負責採摘紅果，然後送到宋家，再淘洗乾淨晾著。

天氣越發冷了，大家都開始穿起了厚夾衣。

糖葫蘆也不用擔心化掉而趕早起來做了，改為了每天日落後。

這樣，做糖葫蘆的不用起早，賣糖葫蘆的，也不用為路遠糖葫蘆還沒做好而心急。

趙家溝的糖葫蘆也賣出了名堂，特別是芝麻糖葫蘆，獨此一家，別無分號。

但糖葫蘆的買賣，並沒有如宋圓圓預期的那樣鋪展開來。

這個東西並不是生活必需品，消費市場有限，趙家溝村的人售賣，就已經讓市場趨於飽和了，根本沒有其他人想要來批發。

若是去遠一點的地方，譬如蓬萊縣或者鳳林縣，可能會好賣一些，但路遠，交通不便。

山上的紅果實在是太多了，靠賣糖葫蘆來消耗，也差不多隻能消耗十分之一。

這才有了做棒棒糖的想法，主要是為了做紅果棒棒糖。

宋圓圓這次又做了一批紅果棒棒糖，紅果棒棒糖只用把紅果的籽去掉，把紅果磨成漿，加糖稀直接熬煮。

做出來紅彤彤的，煞是好看。

今天只是為了測試模具，別的宋圓圓不打算做了。

這個模具是單個的，效率太低，還得改成整板的才行，也得留出放棍子的凹槽。

糖葫蘆做完，趙小三和趙文威一人帶了一個葡萄味棒棒糖，和兩個紅果味棒棒糖。

再給他們摘洗紅果的工錢，說什麼也不收，拿著棒棒糖就走。

剩下的棒棒糖，宋圓圓給家裡人一人留了一個，其餘的分給了兩個徒弟。

晚上的時候，宋家又開啟了一輪新的家庭會議。宋圓圓先給他們一人嘴裡塞了個棒棒糖。

白氏看著狀態已經好了一些，臉上也有了笑意，宋老太的心思宋圓圓從來是摸不透的，柳氏每日過得充實，氣色越發好了起來。

“今天把大家召集起來呢，是要宣佈一下，我又單獨做了個生意，這是契書，你們看一下。”

宋家人也有些意外，他們已經不怎麼幹涉圓圓的事情了，她若不說，她們是真不知道。

幾人傳閱著宋圓圓的契書，一看一個不吱聲。

這孩子也太能了，啥都是人家出，利潤居然五五分？！

看著已經簽好的契書，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們能說什麼？

白氏和宋老太可以不管，柳氏覺得自己作為母親，還是有必要說一下。

“圓圓啊，娘知道你能幹，可是，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太對？”

“娘，哪裡不對？您說出來，我再跟他們協商改一下。”宋圓圓接過契書認真看了起來，難道有什麼隱藏的條款她沒看出來？不應該啊。

“就是，這個利潤分成……”

柳氏被宋圓圓盯著，有些說不下去，人家都同意了，她要怎麼跟孩子說。

“是太低了嗎？”

“不，不是，”柳氏趕緊否認，“咱們怎麼都沒出，是不是有些高了？鄭二老爺是不是因為同情我們家，所以……”

“那不是，娘你想多了，這利潤在我內心看來，其實是低了的。而且，人家是商人，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

“你是按照那個莊子的佃租定的對嗎？”宋老太問了出來。

若說這個家裡，誰跟她思想最合拍，還得是宋老太。

“對，”宋圓圓答道，“鄭二爺贈給我們的莊子，租金是五五分，我有跟茂爺爺打聽過，青陽縣周邊的佃戶，一般都是四六分，像刻薄一些的梁員外，甚至是三七分。”

“這樣說起來，鳳林鄭家確實是個厚道人家，不捧高踩低，也不為難鄉民。”白氏難得發言。

“是，所以我才願意跟他們做生意。”宋圓圓繼續道，“我們做生意是為了賺錢，為了去京都，為了有一天能夠走到更遠的地方，到底能走多遠我不知道。

錢是必不可少的，但不是主要目的。

所以要合作，就得找一個可靠的人。

鄭二爺是目前我們能接觸到的相對可靠的，又愛做生意，背景也不低，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

宋老太輕輕摸摸宋圓圓的頭，上個月，秦翠花氣她把圓圓扔在院子裡，不知心疼。

她那時候回答秦翠花，說，他們家養不了天真的孩子。

她，有些後悔了。

“奶，你們別覺得五五分我們佔了鄭二爺便宜，我相信，我提三七分鄭二爺也會樂意的。

鄭家給的莊子咱們明天去看看吧，總不能一直放在那裡。”

宋老太雙眼一時間蒙上了水霧，她趕緊側頭悄悄逼回去。

“好，明天去看。”

是她無能，讓一個孩子操心著這些事情。

她說的借梯子，要幫康兒沉冤昭雪，可她在做什麼？

她第一產生了自我懷疑，自己的那些所謂原則，所謂堅持，到底有什麼意義？

次日卯正，宋圓圓剛起床，趙文成就來了，是趙啟傳送過來的。

趙啟發一家現在對圓圓是一百個滿意，一萬分感激，知道文成要跟著宋圓圓一起學習拳腳，早早地就把人送了過來。

還附贈了一個趙小翠。

趙啟明來得稍晚些，走路搖搖晃晃，哈欠連天，一看就還沒睡醒。

宋圓圓先帶著他們熱身，當然，教不可能是宋圓圓教的，她現在也還是個學徒，剛剛摸到門而已。

自然，只能把宋老太叫了起來。

“奶，你看我多想著你，又幫你找了三個好徒兒！”宋圓圓插著腰，一臉求表揚。

宋老太橫了宋圓圓一眼，看著趙啟明三人。

“文成和小翠跟著圓圓蹲馬步，至於啟明，”宋老太眉心皺得能夾死一隻蚊子，“你就繞著院子走圈吧。”

趙啟明來得不情不願，聽到這麼個結果，他還是有意見的，他不要面子的嗎？

“宋嬸，我可以的，您隨便教點什麼都行……”他總不能被一群小屁孩比下去吧。

被他聒噪弄得沒法，宋老太也爆了粗口，“可以個屁，你那綽號叫竹竿還叫錯了，人竹竿好歹細長又直溜，你呢，就像個釣魚杆子，站著都歪歪倒倒，學什麼學，先站直咯。”

趙啟明心裡委屈，卻不敢反駁，趙小翠又咯咯笑個不停。

宋圓圓都怕趙啟明被羞跑了，再怎麼說也是宋圓圓的大徒弟，宋圓圓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不管。

喊他們來陪練，本也就是覺得趙啟明這身體弱。

好在，宋圓圓還會八段錦，這個適合體弱之人練習，而且她就能教。

趙啟明本就不笨，一教就會，還挺樂在其中。

至此日後，宋圓圓每日晨練也有了固定的小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