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黑吃黑
陳老三等人馬上站成一排擺好防禦姿勢。
“癩子，快把這丫頭弄暈拖走。”陳老三吩咐道。
王癩子看看宋圓圓又看看手裡的匕首，哭喪著臉為難地對陳老三道，“這，三哥，我，我不會啊。”
“他媽的！”陳老三一手刀砍向宋圓圓，手疼得發麻。
宋圓圓依舊清醒著，疼得冷汗直冒。
陳老三收起手還發麻的手，忍著疼不動聲色地催促道：“就這樣砍，你來。”
王癩子看看手，上下嘗試著，突然用力砍向宋圓圓的脖子大動脈，宋圓圓疼暈了過去。
趙啟明看著肩膀一抖，他快速上前兩步，從腋窩把宋圓圓架起：“三哥，我把這丫頭拖後面去看著。”
眼看著對面人已經到了跟前，陳老三根本沒空搭理他。
“喲呵，老子以為是哪條道上的好漢，原來是你們這幾個癟三。”對面來了五個人，黑衣黑褲黑布蒙面，只露一雙眼睛。
見對面這夥人比自己這邊還少了一個，陳老三也不那麼怵了。丟了個眼神給肖麻子。
“你們又是什麼好東西？藏頭露尾的玩意！”
對面一個略有些年紀的聲音小聲催促道：“廢什麼話，直接打！”
“行，怎麼打？”
“圍圓陣，往死裡揍！”
“擺陣！”
不過須臾，站成一排陳老三五人，就被五個拿著短棒的黑衣人團團圍住。
在黑衣人的襯托下，陳老三一行人顯得十分弱氣。互相擠擠挨挨往裡縮，也就一個王癩子主動擋在了陳老三前面。
不待陳老三想出應對之策，一頓棍棒如雨點般落下來，打得陳老三一行鬼哭狼嚎。
“啊”
“嗷”
“艹”
慘叫聲不絕於耳。
捂住頭，腿就被揍，護著腿，背上又是一棒，頭和腚一個也顧不上。
想逃出去，可這五個人像會移動的城牆一般，根本沒有縫隙可鑽。
“哧。”
“啊！”
突如其來地一陣尖叫，驚起林子裡鳥，一陣陣“撲簌簌”的聲音，夾雜著幾聲烏鴉叫。
“媽的，誰拿刀捅我？哥，我要死了，我要死了！”陳大西一陣嚎叫。
黑衣人互相打了手勢，其中一人趁亂扯走陳老三身上的包袱，還不待陳老三搞清狀況就退了個乾淨。
“三，三，三哥，三哥！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是王癩子的聲音。
陳老三不愧是混子裡面的頭頭，一瞬間就理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一把薅過王癩子的頭，捧著他的臉：“癩子，你看著我，看著我！”
“三哥，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陳老三叫王癩子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一巴掌拍他臉上：“人他媽還沒死呢！”
“沒死？”王癩子發直的瞳孔突然精神了起來。
“癩子哥，你再不帶我找大夫，我離死也不遠了。”
“三哥，竹竿兒帶著那女娃跑了！”肖麻子爬起來第一時間就去確認了趙啟明和宋圓圓的行蹤。
陳老三雙手插到頭髮裡，籌劃一晚上全落了空，“行了，先趕緊把大西送張大蛤蟆那去。”
“三哥，我不要，我要去醫館，張大蛤蟆把我治死了可咋整！弟弟我這賤命也是命啊！”陳大西強烈排斥道。
“媽的，捅的屁股又不是腸子，死不了！”陳老三道上混的，這麼些年，透過打人和被打，早摸索出了一套經驗。
“大，大西，我揹你。”王癩子有些侷促地開口。
“可不就得你背老子，你說你這匕首怎麼拿的，媽的，不刺敵人，專刺自己人？”
“我，我不是故意的。”王癩子滿臉通紅地背起陳大西。
“癩子，三哥之前說你是誤殺，我還不信，可慫可慫你了。今兒個我是真信了，你他媽還真的只敢誤殺！哈哈哈哈！”陳大東知道弟弟沒事，也開起了玩笑。
等人都散去，躲在一邊山坳處的趙啟明小心地爬了出來。
確認人都走遠後，他趕緊回到山坳處，給暈過去的宋圓圓解綁。艱難地把人弄到身上揹著，往村裡去。
宋圓圓上個茅房，都快一炷香了，遲遲不見回來。也不知道這外面烏漆嘛黑的，這孩子幹嘛呢？
白氏還是有些不放心，起身穿了衣服下床檢視。
老人家這些年身體已大不如前，上了年紀，腿腳不太聽使喚，要藉著柺杖才能靈活走動。
柺杖剛觸著地，隔壁房間的柳氏就聽見了響聲，“祖母，您要起夜嗎？要不要孫媳幫忙？”
說著就要起身找火摺子掌燈。
“沒事，你不用起，我能行，再說有圓圓呢！”白氏反射性地道，說完她自己也愣了。
猶豫了下，白氏還是說服了自己。畢竟黑蛋也要人照顧，圓圓是個大孩子了，能有什麼事。
安撫好孫媳，白氏來到後門，見門閂好好插著，又看了前門，果然門閂立在一旁，大門虛掩著。
這孩子！白氏擔心又生氣，她趕緊循跡找回了家。
院門大開著，白氏心裡沒來由地一慌，拄著拐快步進了屋。
堂屋還跟晚上她離開的時候一樣，沒什麼變化，她心稍安。隨後試著輕聲叫了兩聲媳婦的名字：“妮兒，妮兒？”
沒得到回應，她推開媳婦的房門，床板散落著，宋妮躺在房間的地上不省人事！
白氏端著燭火的手抖動著，燭光閃爍拉長。
白氏跌坐在地上，她快速地爬到宋老太身邊，憋著一口氣小心地試探宋老太的鼻息，還好，有呼吸。
“妮兒，妮兒！妮兒你醒醒，快醒醒！”白氏一下下拍打著宋老太臉頰，掐宋老太人中。
奈何宋老太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這麼躺地上也不是個事，白氏想著把宋老太抬到床榻上，可她年老病弱，費盡力氣也堪堪讓宋老太上身靠著自己。
這可怎麼辦？她要怎麼辦？對，找人幫忙，這大半夜的找誰？這一屋子寡婦誰願意來？
這一輩子，白氏都生活在命運帶來的惡意裡，她以為自己早已平靜如水，卻一次又一次的絕望崩潰。
蒼天啊！你就可著我宋家一屋子人欺負的嗎？白氏絕望地想著，抱著宋老太淚如雨下，卻絲毫不敢發出聲音。
“快快快，把人放椅子上。我記得你宋嬸這存的有冰，快去找你宋嬸子拿點。”
一群人鬧哄哄地進了宋家，聽著聲音還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