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徐子欣明豔大氣的臉上滿是驚喜。
“是我!”
慕曉曉也沒想到竟又遇到了她從嶺山土匪窩裡救過的姑娘。
徐子欣飛奔到門口將慕曉曉迎進門:“你怎麼不去找我?”
“你救了我一命,我都沒有機會報答你,你有什麼心願,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應你。”徐子欣一臉感激地望著慕曉曉。
“要不,咱就不聽梁山伯與祝英臺了,換一個戲劇聽可好?”慕曉曉眼角含笑地盯著徐子欣。
徐子欣的眸中泛起濃郁的哀愁,眼睛裡閃爍出晶瑩的淚花,她慌亂地將臉撇了過去。
“樂來酒樓有一個從未演過的戲劇,你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相信我,你肯定會喜歡的!”
慕曉曉牽起徐子欣柔若無骨的小手,將她拉到窗前,衝周學成使了一個眼神。
“噹噹噹~”
戲臺上出現了一個身穿鎧甲的俊秀女子與一白面書生。
白面書生怒斥道:“桂英,身為女子要三從四德,夫唱妻隨,國家大義與你何干?”
俊秀女子怒目圓瞪,不屑地反駁道:“ 誰說女子不如男,自古穹蒼半壁擔!”
“郎君,別和此女子再多交流,身為女子沒有女子的樣子,還妄想像男子一樣保家衛國,我呸,你也配!”看臺上走上來一個花枝招展的女子。
“女子又如何,男子又如何,女子就該養在深閨人未知?就該只圍著夫君與孩子?”
“世間情動,不過盛夏白瓷梅子湯,碎冰碰壁噹啷響;世間情劫,不過三九黑瓦黃連鮮,糖心落底苦作言。”
........
慕曉曉偷瞥著徐子欣從淡然到震驚的表情。
在這個朝代,女子大多都要依附於男子才能生存,從未有人告訴她們,女子也可以頂半邊天,女子也可以自力更生。
徐子欣明亮的杏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戲臺,內心可謂是五味雜陳。
她好不容易從土匪窩裡逃了出來,心心念念地盼著她的如意郎君,可等來的是一紙退婚書。
夫家根本不相信她還有清白之身,甚至府裡的小丫鬟也在背後嚼舌根。
她每一天都活的很痛苦,她已打算過幾日找個尼姑庵削髮為尼,遠離這世間的紛紛擾擾。
可戲劇裡的穆桂英讓她大為震驚,女子不該將夫君視為天、視為地,女子也該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負!
看臺上,身穿銀色鎧甲的女子手握長槍,身姿矯健,才不過幾招就將敵軍首領打敗。
那絲毫不遜色於男子的英姿颯爽,讓人群爆發出此起彼伏的鼓掌聲。
“徐姑娘,這個戲劇怎麼樣?”
慕曉曉對自己改編的穆桂英掛帥,實在是滿意的不得了,在這個年代,誰說女子不如男的口號可謂是驚世駭俗!
徐子欣凝視著慕曉曉,發出了靈魂的質問:“女子真的可以不嫁人,不生孩子,只為自己而活?”
“為什麼不可以呢?人生為悅己,而非為他人所困!”
徐子欣多日來沉悶痛苦的內心好似照入一絲陽光,讓她又看到了人生的希望。
她也可以像穆桂英一樣不再嫁人,不再為男人悲傷,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慕姑娘,謝謝你,你兩次救了我!”徐子欣發自肺腑地說道。
“慕姑娘,真不知道怎麼報答你可好,今日我出來的慌張,只帶了這些銀子,你一定收下可好?”
徐子欣從袖口拿出一個精緻的小荷包,就往慕曉曉手中塞去。
“徐姑娘,你太客氣了,這點銀兩就想把我打發了?”慕曉曉挑著眉,調皮地逗弄著她。
“慕姑娘,怎麼會呢!我絕沒有這個意思!”
徐子欣小臉漲的通紅,急忙收回了小荷包,慌亂中,小荷包裡掉出了一塊亮閃閃的東西。
這是玻璃?
慕曉曉激動地將掉在地上的東西撿了起來,放在手裡細細觀察。
這塊玻璃只有硬幣大小,閃著淡雅的微紅色,透過玻璃看去,事物雖不真切,但透光性很是不錯。
我可以用這玻璃做溫室大棚呀!
慕曉曉兩眼放光,興奮地問道:“徐姑娘,這東西從何而來?”
“這是我父親給我的,好像是從波斯而來,你要是喜歡,就收下吧!”
“波斯來的?這東西只有這麼小嗎,有沒有大一些的?”
要做溫室大棚,這硬幣大的玻璃實在是尺寸不夠。
“有大一些,那波斯商人帶來不少磚塊大小的漂亮石頭,我父親都放在衙門庫房了!”
徐子欣對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沒任何隱瞞,一五一十地說道。
“那我能不能去衙門庫房看看?”
慕曉曉深知自己有些冒昧,可她主打的就是一個臉皮厚。
“那要先問過我父親。”徐子欣也想應下此事,奈何她做不了主。
“好,那我同你一起去!”
沒臉沒皮的慕曉曉不想再等幾天,她現在就想去看看。
對她來說,這不是一塊簡單的玻璃,這是她未來商業帝國的一塊金子呀!
“好,慕姑娘,你等我一下,我讓我的丫鬟去結賬。”
徐子欣剛走到門口,就被慕曉曉拉了回來:“不用去結賬,我請你!”
“這怎麼行,這不行的!”徐子欣堅決地拒絕道。
“我是這的少東家,還請不起你吃這點飯!”慕曉曉拉著徐子欣就往外走。
少東家?
那個土匪寨窩裡髒兮兮的小姑娘竟是樂來酒樓的少東家。
“這戲劇是也是你寫的?”
徐子欣有些敬佩地看著這個清秀的姑娘。
她的眸子明淨清澈,她的笑容溫暖和煦,她的背影肆意灑脫,她的氣質獨特得像一股自由自在的風。
這不就是現實版的穆桂英!
“獻醜,獻醜!”
於是,兩人上了徐家的馬車,朝著衙門後門而去,路上相談甚歡。
剛到衙門後門,就看到三五個菜販正圍在門口。
挑著扁擔的男子,點頭哈腰地說道:“衙役大哥,我哥徐四今日有事,派我來送菜!”
“你和徐四什麼關係?”守門的衙役確實沒見過這幾張生面孔。
“徐四是我表哥,這是他經常佩戴的玉佩,表哥說,您一看便知。”
這玉佩他熟呀,他還給徐四要過這個玉佩,他就是不給,說什麼是他家祖傳的東西。
守門的衙役看到二小姐走了過來,點點頭示意那幾個菜販趕快進去。
這人怎麼這麼眼熟!
這不是刺殺美婦人的那個人嘛!
他是燕赤王朝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