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更衣後,江郅才緩緩地走向未央宮去。

此時的未央宮內,沒有一個侍候的宮人,只有呂雉和劉樂這對母女,只見劉樂神情倔強,而呂雉則一臉為難,目露哀求。

“樂兒!母后不能答應你讓嫣兒成為皇后,大漢皇后這是你舅舅臨終前的遺憾,也是呂家重振輝煌的唯一途徑,呂氏已經沒落至此,呂家不能再失去皇后之位。而且嫣兒是大漢尊貴的長樂翁主,就算不能成為皇后,未來也一定會覓得如意郎君,平安喜樂一生,至於姝兒她自幼便按照皇后的規矩和禮儀接受教導,只差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就是大漢皇后!樂兒你執意如此,這是要逼死姝兒嗎?”

聽到這話,劉樂的神情一滯,眼底流露出一絲心軟。

然而,片刻之後,不知她想到了什麼,含淚咬唇,看著呂雉語氣決絕地說道:“母后!這是你欠我的,當年,是你讓我哭著嫁給了比我大二十六歲的夫君。如今,夫君已逝,我桃李之年就成了寡婦,堂堂大漢尊貴的長公主,卻過得不如普通女郎。我的青春年華都浪費在了一個老翁身上!我不甘心!現在,我只有嫣兒這一個心頭肉。若是你不肯答應讓嫣兒做大漢皇后,那就是在逼你的親生女兒和外孫女去死!!!”

“你這……真是作孽啊!”呂雉顫抖著手指著劉樂,老淚縱橫,哀傷不已。

見狀,劉樂雙膝跪地,伏首於呂雉膝前,哭著哀求道:母后!女兒求您心疼心疼女兒一回吧!女兒這輩子過得悽苦,也就算了,女兒不怨,可嫣兒不一樣,嫣兒是女兒的心肝寶貝,她就像快活的黃鸝鳥一樣,女兒不想讓她有一丁點遺憾,而且母后嫣兒是您的親外孫女,身上流著您呂氏的血脈,讓她成為皇后延續呂氏血脈不是更好嗎?母后,您就答應女兒吧!”

呂雉感受到膝頭的溼意,嘴唇翕動,最終還是輕撫上劉樂的頭,手心手背皆是肉,但總有更為珍視的一方。

“唉!樂兒!母后答應你!”

聽到這話,劉樂猛然抬頭,滿臉歡喜雀躍地說道道:“太好了!母后,女兒就知您心中還是有女兒。”

看著劉樂臉上久違的燦爛笑容,呂雉心中一陣苦澀,她有愧於兄長侄兒,亦有愧於呂氏宗族,可她這輩子真是虧欠樂兒太多了。

江郅行至未央宮時,遙遙便聽聞少女銀鈴般的笑聲,稍作停頓,便若無其事地繼續前行。

花圃中女子身著霞紅錦衣,膚如凝脂,齒如瓠犀,顧盼生輝,其懷中的牡丹花在其花容月貌下亦黯然失色,此女正是聲名遠揚的長樂翁主,魯元長公主的獨生女兒張嫣。

驀地,張嫣轉身,瞧見江郅的瞬間,眼眸驟亮,隨即快步上前,垂眸嬌笑道:“陛下!”

江郅微微頷首,看著面露羞澀的張嫣,淡聲道:“嫣兒如今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若有傾心之人,舅舅定當親自為你賜婚。”

話音剛落,張嫣臉色慘白,噙淚望了眼江郅,見其還是清風朗月,最終掩面而泣,哭著跑開了,徒留下滿地殘落的牡丹花。

一旁的符生見此情形,低垂著頭,大氣不敢出,待他瞥見陛下無情地踐踏過地上的牡丹時,便深知長樂翁主的一片痴情恐將無果。

等江郅到未央宮時,劉樂已經不見蹤跡了,蒼老憔悴的呂雉高坐在雕花木椅上,雙手搭在檀木製成的雕鳳柺杖上。

“兒子見過母后!不知母后召來兒子有何要事?”

呂雉看著神情淡漠的江郅,心裡不禁地感慨,曾經自已最疼愛的幼子如今也和自已如此疏離,自已這輩子還真是失敗啊!

“陛下如今也到立皇后成婚的年紀了,不知陛下可有沒有中意的女郎?”

聽著呂雉這試探的話,江郅故作疑惑地問道:“當初母后不是和舅舅們商量好了,讓呂氏女做皇后,當年要不是周呂侯府的大火,兒子怎麼能這麼容易成為大漢天下,舅舅以及整個呂氏宗族都居功至偉,兒子銘記於心,這些年母后一心用皇后規矩記憶教導呂姝,這,難道是兒子會錯意?”

江郅的一番話讓呂雉臉色煞白,她看著江郅顫聲問道:“陛下,你怎麼會知道?”

“母后忘記了,二舅舅逝世前,兒子可是親自去探望過二舅舅,唉,如今離二舅舅逝世已經三年了。”

聽著江郅的惋惜感慨,呂雉的思緒飄遠了,想到二兄臨終遺言,呂雉羞愧難當,不禁潸然淚下。

見狀,江郅面露憂色地問道:“母后您這是怎麼呢?難道是身子不適?”

聽到這話,呂雉拿出絲帕擦乾了眼淚,隨後看著江郅笑著說道:“母后沒事,這是想起了你舅舅,姝兒很好,陛下讓禮部擇良辰吉日迎皇后入宮吧!”

看著呂雉強顏歡笑,江郅一副孝心有加地說道:“母后放心!兒子會讓禮部準備好大婚事宜。”

“好!陛下政務繁忙,哀家就不打擾了,哀家累了,想歇歇。”說完呂雉杵著柺杖就往內殿去了。

離開未央宮後,江郅腳步一頓,對著身旁的符生說道:“去讓禮部準備大婚事宜。”

“諾!奴婢這就去辦!”符生滿臉喜色地離開了。

很快陛下大婚,要迎娶皇后的訊息傳遍了整個漢宮。

長公主府邸內,張嫣泣不成聲,一旁的劉樂心痛不已,對呂雉的怨恨愈發濃烈。

“嫣兒,莫要傷心了,孃親以為她真心疼愛我這個女兒,不料卻是故意敷衍,讓嫣兒你空歡喜一場,都是孃親無能啊!”

“孃親!嗚嗚嗚……”張嫣聽罷,撲進劉樂懷中,失聲痛哭。

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周呂侯府,此時整個侯府皆洋溢著喜悅之情。

年輕的周呂侯呂華看著自已的妹妹,興奮地說道:“妹妹,太好了,你馬上就要成為名正言順的大漢皇后,屆時我呂家便是……”

呂姝看著沉浸於美夢中的兄長,臉上並未露出多少喜色,反而眉頭緊鎖。

皇后之位哪有那麼容易坐,若真如此順利,她早該登上後位了。

回過神來的呂華見呂姝愁容滿面,疑惑地問道:“妹妹,你為何如此憂愁?如今陛下下旨操辦婚事,你理應歡喜才是!”

“哥哥,你不明白,這皇后之位怕是不會那麼順利,到時候說不定會橫生變故,暫且不說一直對後位虎視眈眈的魯元長公主,單是呂妍堂妹,她們也一直對皇后之位心存芥蒂,唉!她們不會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我順利成為大漢皇后的。”

呂華聽到,心中喜悅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忐忑不安。

“妹妹!那這該怎麼辦?”

聽到這話,呂姝當即目露失望,隨後強顏歡笑故作輕鬆地說道:“兄長!別擔心,還有陛下在,陛下英明神武,誰做皇后自有聖意!”

“那就好!那就好!”

看著懦弱無能的兄長,呂姝的心裡除了失望就是對未來的迷茫害怕,這樣自已真能成為皇后,就算坐上後位,自已的後位能坐穩……

其實當年呂氏兩房,建成侯府和周呂侯府曾私下約定,皇后之位應歸於犧牲最多的周呂侯府呂澤的嫡長孫女。

然而,當皇后之位真正觸手可及時,又有誰能不心動?呂釋之在世時,尚能壓制住自家孫輩躁動的心思,可他離世後,整個建成侯府都對皇后之位垂涎三尺,尤其在呂雉一再拖延婚事之後,這種心思愈發強烈。

而今聖意未明之時,整個長安城中,為了皇后之位,一場驚世駭俗的風波即將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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