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這邊江郅揮舞了五十下就停下了。

“主子!您去哪裡啊?王爺的處罰您還沒完成,可不能就這麼走了啊!”

聽到這話,江郅腳步不停,徑直走到放水盆帕子的架子前,擰乾帕子抹了把臉又擦了手,之後不緊不慢說道:“我餓了!”

說完江郅抬步便離開了。

在這揮舞長槍的時間裡,江郅已經想清楚了,既然給朱棣這裡當不了太子,那江郅就去給別人當兒子。

現在是洪武二十三年,距離太子朱標去世還有二年,現在原主也就是十歲,這相貌還沒定型,自己再調整調整,一定能調整出神似朱標溫潤儒雅的樣子。

一條命換皇位,若是不夠,還可以再加價,外加大明國運,反正都是朱氏子孫,何必如此拘泥,而且朱瞻基的好大兒可是敗掉了大明半個江山了,自此大明就像是日落西山的太陽一樣,一步一步往下跌。

既然都不準備給朱棣當兒子了,那幹嘛還要聽他的話受罰,當然是回去用膳了,跑路之前,總得填飽肚子,而且傷了手臂筋骨難受的還不是自己。

原主的戰功赫赫,多次救父可是包含了無數血淚汗水,世人都記得朱高熾獨守北平之功,覺得其大智內秀,可又有多少人知道戰場兇險出生入死之難。

朱棣和徐妙雲用完早飯後,則愜意地坐在官帽椅上品著茶消食,一盞茶功夫後,朱棣才看著門外的馬和馬三寶說道:“高煦那小子怎麼樣呢?”

馬三寶聽著朱棣提起江郅,心裡一個咯噔,想到自己剛剛收到的訊息,頷首低眉小心翼翼地回道:“主子!二公子回去用早飯去了!”

聽到這話,朱棣拍案而起,四方小茶案上的茶盞都被震得叮噹直響。

“這個小兔崽子也太膽大包天了,連本王這個父王的命令都敢違背!三寶!你去把他給本王,給本王拉到校場,懲罰再加一倍,你親自監督!完不成,不許吃飯,也不許休息!”

揮槍三百下,一倍就是六百下,二公子今年也只有九歲,怎麼可能完成了,可看著朱棣盛怒不已的樣子,馬三寶只能苦哈哈地點頭應道,隨後便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馬三寶離開後,朱棣的火氣還是沒有消下去,雙手叉腰,龍行虎步在屋子裡來回走動,神情很是煩躁,就要被紮了口子的氣袋子一樣,渾身怒火愣是沒處發洩。

見此,徐妙雲心裡只有一個詞:“活該!”

平日裡總是天老大地老二,教訓這個,訓斥那個,跟他說個話,要不就是死鴨子嘴硬,要不就是插科打諢糊弄人,如今也有被氣著的一天,該,這麼該!

或許是徐妙雲有些收不住,竟然讓朱棣察覺到她臉上看笑話的笑容,當即朱棣就像火山爆發一樣,心裡的怒火有了地方發洩。

“王妃!你這是什麼意思?竟然還敢看本王的笑話!成何體統!王妃你作為高煦的母妃,高煦現在變成這樣,王妃你的責任很大!”

徐妙雲被朱棣這番話給氣笑了,當即擰著帕子冷著臉聲音略高地說道:“好啊!高煦是我一個人的兒子,以前妾身要管教的時候,殿下你總是護著,如今高煦性子偏了,這就都成了妾身的之過,殿下你處罰妾身,最好休了妾身吧!”

朱棣見徐妙雲真生氣了,連忙笑著賠禮。

“妙雲!別生氣,我沒那個意思,這都是高煦那個小子惹得禍,我這就去收拾他去!”說完朱棣就趁機溜走了。

徐妙雲見朱棣這樣耍無賴,又被氣笑了,看著其遠去的背影,徐妙雲不禁地嘆了口氣,殿下還是這樣避重就輕,這疙瘩不解,遲早會釀成大禍的。

………………

江郅在膳房吃完早飯後,就準備回房休息。

方全看著自己小主子不準備去校場,都急得哭了,一路走一路哀求。

“爺!主子!奴才求求您了,可不能往回走啊!”

江郅不聞不問,只當耳邊有八哥在唱。

可是江郅馬上就要走到尚英院時,遠遠就見人來了,江郅瞧了一眼,就認出了此人不正是朱棣身邊的親信心腹馬三寶,也就是後來赫赫有名的三寶太監鄭和。

馬三寶頭一次見這個二公子冷著臉,心裡有些詫異,想到主子的命令,馬三寶走近幾步,看著江郅笑呵呵地說道:“二公子!主子有命,讓你繼續去校場揮槍,而且因為二公子你不尊父命,再加三百下,而且完不成不準用膳歇息!”

聽到這話,江郅看著馬三寶淡定地問道:“你說完了?”

見江郅是這種態度,馬三寶有些詫異地回道:“奴才說完了。”

“說完了那就讓開!”

“二公子,奴才不能走,主子讓奴才監督二公子您了。”

聽到這話,江郅再次抬頭看著馬三寶冷冷地說道:“這是想要我的命吧!既然如此,那乾脆一劍刺死我吧!”

馬三寶聽到這話,臉色一變,當即低聲勸道:“二公子哎!您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啊?主子也是為了二公子好啊!您就服個軟吧!別跟主子置氣。”

“今兒個要不一劍刺死我,要不你讓開?”

看到江郅這種油鹽不進的態度,馬三寶只能苦著臉讓開道,這真是神仙打架,小人遭殃啊!還不知道主人知道後如何震怒生氣了。

江郅回到房間後,就直接關上了房門,收拾了幾件不打眼的換洗衣服後,就坐在房間裡等著朱棣到來。

果然,朱棣在知道江郅又違逆他之後,提起長劍衝了過來,一路之上驚得滿府動盪,很快得知訊息的徐妙雲和朱高熾都趕緊追過來,就連五歲的朱高燧也高興地跑過來湊熱鬧。

“砰!”朱棣一腳踹開房門,兇猛的力道直接讓房門呼扇兩下就倒在一旁。

“你這個無法無天的小兔崽子,真以為老子拿你沒辦法了啊!普通之下除了你皇爺爺,老子怕過誰!”

被劍指著的江郅眼睛都沒眨一下,反而疑惑地說道:“我就是不想習武,有什麼錯?”

“我是你老子,你就得聽我的,棍棒底下出孝子,我看你就是欠打!來人!”

朱棣的來人剛喊完,徐妙雲就趕到了,看到這怒髮衝冠的朱棣,趕緊溫聲勸道:“殿下!您消消氣!”

勸完之後,徐妙雲就教訓起江郅。

“高煦,你這孩子怎麼把你父王氣成這樣,還不趕緊給你父王認錯。”

對於徐妙雲,原主是沒有多少怨恨,不過是兩個兒子中選了另外一個罷了,雖然沒有怨恨,可也沒有什麼感情,被稱為女諸生的徐妙雲大概早就料到原主這個兒子最後的下場,可她又做了什麼,只是一味地為大兒子的世子之位,太子之位保駕護航,生怕自己憨厚善良的長子給委屈到了。

“我沒錯,母妃不是你說我得平庸些,不能爭強好勝,處處讓大哥落面子,安分守己些,可兒子想做世子,那既然做不了世子,那我這個以後混吃等死的次子還這麼千辛萬苦習武做什麼。”

“高煦你……”徐妙雲很是驚訝,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性情粗枝大葉的兒子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徐妙雲還震驚著,可朱棣被“混吃等死”這四個字深深地刺痛了,自幼文武雙全,才智過人的朱棣如何能忍受居於人下,俯首稱臣,當初正是忍受不了,他才將封地選到這偏僻不富裕且有強敵環伺的北平。

“你這個孽障!既然你這麼不爭氣,想混吃等死!那就給本王滾!本王沒你這個沒出息的種!”

聽到這話,江郅沒有害怕,反而後退一步,對著朱棣和徐妙雲作揖拜別道:“父王,母妃!兒子走了,你們珍重!”

三拜之後,江郅就在眾人驚愕的神情中走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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