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等價交換
黍華十分不爽地邊划船邊辯解道：“我又不做那些害人性命的事，不過是嚇嚇你們。再說了，你們人類一向對我們妖獸避之不及，能走到這裡的有幾個是不抱目的的？”
條理還挺清晰。
樓易歡打量似的看了他一會，“你剛剛說這河是血河，緣由是什麼？”
“河底長了些植株，白天看不出來，可一到了晚上便會變得火紅，看著像血，所以才說是血河。”
‘白日遇光顏色變淺...到了晚上才會顯露出顏色.....這河面之下生長的，莫不是傳聞中的‘萬血草’？！’
見著恆禮這麼興奮，樓易歡便在腦中多問了一句：‘‘萬血草’是什麼？’
【一種能解百毒的神草。最早是前些年在魔界深處發現的，想不到妖界也有。】
談話間竹筏靠岸，黍華站在竹筏直接把手一伸，“我送到了，給我把這東西解了。”
樓易歡瞧著那紅點抬手做了個抹的動作，“瞧你那腰間的酒壺，裡面裝的可是近靈城的‘芙蓉醉’？”
黍華揉了揉自己手腕，確定沒痕跡了才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是又怎麼樣？”
“你一個妖獸，也貪戀人界的美酒？”
似是有些被看出心思的羞惱，那耳邊的羽明顯有些炸毛，“要你管！”
樓易歡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我這有一單賺錢的生意，不知道你接不接？”
一聽到“賺錢”兩個字黍華當即冷靜不少，“你......先說來看看？”
“這河底的草聽著有意思，你幫我撈上來些，我可以給你報酬。”
黍華眼前一亮，“只是要這水草？”
樓易歡點頭，“嗯。”
“那沒問題，不過我可不是白撈，你這價錢......”
“一塊上品靈石。”
“成交！”
談攏了價錢，黍華便一個猛子扎進了水裡。
樓易歡蹲下身看著那河水，正欲抬手去觸碰，卻聽到耳邊和腦海中幾乎同響起來的警告。
“小師叔別碰！”
【這水有問題。】
樓易歡默了默，收回手重新站直，“看出什麼了？”
恆禮蹙眉,“剛才過河時發現這默漡河的河水清澈異常，水中連只游魚都沒發現，所以才出口制止了小師叔。”
‘你怎麼看出這水有問題？’
【看看你的手背。】
樓易歡默了默垂眸瞥了一眼，這才察覺手背上竟不知何時有了些被腐蝕的血痕。
“把手伸出來。”
恆禮不知所謂但還是乖乖照做，樓易歡湊過去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的，也有這痕跡，只是明顯已經恢復得差不多，只留下了一點點血絲。
這默漡河的河水，有腐蝕性。
時間已近黃昏，平靜的河面閃爍著不規則的金色光塊，河底也已經能隱約地看到些暖色的橙黃。
河岸這邊已經是妖界，兩人一上岸就已經引來了些附近的靈物湊熱鬧。
駐足間，有兩三隻靈鹿大搖大擺地從兩人身邊經過，優雅自然地垂頭去取那河裡的水喝。
緊接著便是些青色羽毛的鳥雀嘰嘰喳喳地於頭頂盤旋，最終落在了兩人來時的竹筏上滿是興趣地打量著面前的“兩腳獸”。
這等生機之景，確實讓人恍惚.....
嘩啦——
無數水珠飛濺，兩人皆是十分默契地向後退了一步。
剛從水底鑽出來的黍華手中多了一小把紅色根莖的小葉子植株，那顏色如同染血一般豔麗非常。
“一共十株，水底有守靈獸看著，多拿會被察覺。”
“守靈獸？”
黍華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對啊，那東西霸道得很，河底生長著這水草的地方都是他的地盤，我給你們撈這個也是要冒著風險的好嗎？”
樓易歡點點頭，又付了一顆上品靈石，“多謝。”
因為這一耽擱，兩人今夜只能在這妖界的密林中過夜了。
夜晚，樓易歡靜坐於樹梢間冥想。
妖界的靈氣比其他地方濃度更高，但這對於樓易歡來說貌似沒有什麼區別。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靈氣順著自己的引導慢慢沉澱于丹田，但這好不容易吸納的靈氣尚未來得及進一步消化便接著在丹田中消散，積攢的十分她就算是拼力也不過才留住三分。
這就意味著她的修煉結果，是比別人努力了三倍不止才達到的。
靈力運轉過一個大周天，樓易歡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沒忍住問道：‘有沒有什麼法子能直接化周圍的靈氣為己用？’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這種法子幾乎是行不通的。】
【靈氣場中的靈氣本身是數種元素混雜的，只有經過你自身吸納轉換才能變成你本身能接納的靈力。這就如同從泥水中取一滴清水，只有層層過濾，才能轉化為己用。】
‘那我這又是為什麼留不住靈氣呢？’
【這個...你可以理解成是對於原主絕佳氣運的等價交換。】
樓易歡聽得自嘲般一笑，‘可那是她的氣運，我可沒沾半分好處。’
【我說過，某方面來說你們是相通的。】
這話確實讓樓易歡多少有些心裡不平衡，她強勢慣了，萬事若是達不到既定目的便覺得渾身彆扭，被強制拖後腿的無能為力最是讓她難受。
想著想著心思也亂了，她乾脆仰躺在樹杈上看天。
漆黑的寂靜，總是最容易讓人重新冷靜下來。
【怎麼？惆悵了？】
‘嗯。’
對面被她這直白的表達逗樂了，【你曾經在高處站得太久，如今心裡不平衡很正常。】
‘我修煉緩慢，你這個當師長的怎麼聽著一點都不著急呢？’
【誰說修行比的是速度了，你難道沒發現麼？】
‘發現什麼？’
【雖然你的境界不高，但我敢說，同境界中，沒人能是你的對手。】
‘你倒是會安慰人。’
【不要妄自菲薄麼。】
說到這樓易歡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斟酌片刻多問了一句，‘我這個境界，能看到人的......靈魂嗎？’
【......你在說什麼傻話？】
‘嗯？’
【先不說‘靈魂’這種東西根本不可能有實體，你看誰家靈魂天天在肉體之外飄著的？】
難得中二一次的樓易歡被噎了一嗓子，撓了撓鼻尖，‘那我換一個問法，我有時候能看到別人周身有一圈光暈是怎麼回事？’
這次輪到對面沉默了，就當樓易歡以為它不打算理會自己了的時候，只聽著那邊緩緩問道：【什麼樣的光暈？】
‘白色的，霧濛濛的。普通人、妖獸...都能看到。’
【什麼時候能看到的？】
‘下山之後，一開始我沒當回事，但最近修煉之後貌似看的更清楚了。’樓易歡感覺自己就跟個妄想症患者似的，就怕對面下一句就是“出門左轉掛精神科”。
【你這情況我也是第一次聽說。】對面再度沉默良久，又補充一句，【你的修煉沒有問題，也許是因為這身體突然吸收了太多靈力不適應導致的五感失調。不如這樣，你暫且停幾日，進入秘境之前不要修煉了，先把境界徹底穩定下來再說。】
樓易歡嘴角抽了抽，‘你這不是要我乾著急麼？’
對面似乎十分不爽似的輕嘖一聲，【你小子，我剛才說的那些你是一點沒聽進去，乾著急也比你練劈叉了好！小小年紀怎麼就那麼多好勝心。】
‘我感覺不至於練劈叉了......’
對面像是被氣笑了，【不讓你修煉又不是不讓你修行，攬月宗所涉及的修煉方向甚多，符畫好了嗎？陣法公式會用了嗎？卦象記全了嗎？還有你上次改的那咒術，就算改得還不錯，但你真打算以後就來來回回用那幾句了？】
被不斷插刀子的樓易歡：“......”
‘你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