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天靈根
蒲雪山，宗門匯集點十里外。
天光大亮的半空中兵器碰撞掀起一陣陣的靈力波動，以劍對劍，一招一式都是十足的內勁。
聽燭單手持劍，墨藍色的暗紋衣袍隨風而動，臉側的幾縷碎髮卻絲毫沒亂，“認輸吧，論兵器，你還差點。”
被砍了一個時辰的櫟陽依舊是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似的笑模樣，“真不考慮一下？不開魂壇也行，只是幫忙看看總可以吧？”
聽燭皺著眉看著他。
櫟陽這個人他還算熟悉，不是那種重要的事情一般不會輕易低頭。
“我知道這有點強人所難了，所以我不想著你能破例開壇，就當是我欠你的人情。”
邊說著，櫟陽收了劍，“當年的事是我眼拙，但你也有一部分責任不是？誰能想著那麼好看一姑娘會是……”
聽燭微微眯起眼睛，“櫟…陽……”
順嘴了的櫟陽當即話題一轉，“咳咳，我不提了還不行嗎。”
看了他半天，聽燭最終還是鬆了口，“說吧，你要我看誰？”
“天靈根。”櫟陽正色道，“我想問你，天靈根導致的神魂殘缺能治好嗎？”
聽到天靈根這三個字聽燭收劍的手明顯地一頓。
“天靈根能窺探天機，但代價便是先天就帶點各方面的不足，在找你之前我試了不少法子，算是給補了個七七八八，但你也知道，神魂不全這事實在不是普通藥補就能治好的。”
聽燭默了默，收了劍問道：“什麼人能勞你費這麼大心思？”
“我徒弟。”櫟陽此刻早就沒了半分剛才那嬉皮笑臉的模樣，一雙劍眉微皺，神情中滿是鄭重。
“親徒弟，從小養大的，本來沒想過多摻和的，但就算是個阿貓阿狗喂時間長了都有感情，讓我放手不管我實在做不到。”
“你也收了徒弟，這種感覺你應該能懂。當然，我也沒有權利逼你做到什麼地步，你今天就幫我瞅瞅，這小子到底到了個什麼情況，自從穩定了之後我就沒逮著這小子，要不是前陣子他趁我閉關找綿之請求來這，我還真堵不著他。”
像是越說越氣似的櫟陽眼神裡都帶了怒氣，“等這小子出來我非得揍他一頓。”
聽燭嘴角抽了抽，“看倒不是不行。”
“但天靈根的缺陷我也沒有辦法。”
聽了這話櫟陽眼底明顯的閃過一絲失望，牽了牽唇角勉強一笑，“你都這麼說了，我也沒必要再找別人問了。”
似乎是瞧不得平日裡嘻嘻哈哈的人突然頹喪似的，聽燭略微煩躁地撓了撓頭髮，“倒也不是沒有什麼續命的法子，你要是不考慮其他只是想留他一命，也不是不能做到。”
櫟陽嘆了一口氣，一臉惆悵，“我知道啊，可這小子不願意啊，我算算，這都斷了半個月的藥了，要不是綿之給我保證不會出什麼差錯我早就把人從秘境裡撈出來了。”
聽燭看他這副“留守老父親”似的模樣，有些看不下去似的偏開頭，“你這是養的徒弟還是兒子？”
“嗯？有區別嗎？我沒有兒子，就這一個徒弟哎。你家‘小辣椒’不是這麼養大的嗎？”
像是忍不了了，聽燭劈手照著櫟陽的腦子就是一巴掌，“你給我閉嘴，還有，不許隨便起外號！”
……
樓易歡：“這地方……”
祁瀾卿：“好像來過吧？”
兩人站在不知道多少次遇到的岔路前看著地上的印記若有所思。
樓易歡撓了撓頭，“不對啊，剛才我留標記了，這地方沒有啊。”
“那你告訴我這些腳印是誰的？”
祁瀾卿輕嘖一聲，“難不成是鬼留的？”
樓易歡神情複雜的看著他。
這種增加氛圍感的形容倒是不必說出來。
“等等，我有個法子。”
說罷，樓易歡就看著這人從手腕上拆下來了條几乎透明的絲線，隨手將其中一段栓在了石頭上。
“走吧，再試一次。”
一盞茶的時間後。
“……你這蠶絲有多長？”
“說真的，沒機會試過。”
兩人再度站在了這洞口前，看著明明有勒痕，卻沒有蠶絲的石塊。
“確實是剛才的那塊石頭，這種勒痕我認得。這樣看……是脫線了？”
樓易歡看著他那依舊繃直的線，“那你告訴我它現在為什麼是繃直的？”
“也許是另一頭有人拽著？”
“……”
這話一落，兩人皆是沉默了。
這洞裡目前遇到的就倆活人，那還有誰能拽著另一頭？
樓易歡笑裡藏刀，抬手便拆了槍簪握在了手裡，“順著走回去，我倒要看看另一頭是‘誰’拽著的。”
奶奶的，佈置這麼個破迷宮玩過家家玩得很開心啊混蛋。
看著這人殺氣騰騰一副要揍人的模樣祁瀾卿默默離遠了些。
某方面來說，這位現在更像“鬼”呢。
“嗯？等等。”祁瀾卿出聲阻止，被他纏在手腕的絲線似乎明顯地拽了拽。
“這感覺……像是有人想從另一邊拽過去。”
他邊說著邊用手指點了點那蠶絲，一股微弱的電流順著便通了過去，大約過了三四息的功夫，兩人皆是捕捉到了一個明顯的慘叫聲。
‘等等，這聲音……怎麼聽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而這叫聲之後另一邊的蠶絲似乎也被鬆開了，祁瀾卿順了順這絲線點點頭，“走吧，去‘面聊’。”
順著落在地上的蠶絲又走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兩人來到了一處厚石門前。
“還剩一點，就在這石門後面。”
這引導性也太明顯了。
樓易歡試了試那石門的厚度，“我開了。”
祁瀾卿點點頭，“開吧，不管遇到什麼就直接揍好了。”
在這種鬼地方玩這種純粹耗費時間的把戲，換誰都要多多少少有點脾氣了。
樓易歡一手持槍，一手凝聚出一火球嗖的一聲砸了過去，光是憑藉著砸的力道就生生將這接近一尺厚的石門給整個砸碎了。
祁瀾卿忍不住唇角抽動，“說真的，有時候還是挺羨慕你們體修的。”
“啊啊啊啊啊！！鬼啊！”
這一嗓子差點給兩人耳膜喊穿了，經常和神魂接觸被趴在耳邊吼一嗓子的樓易歡當即怒了，提槍直接走了進去，祁瀾卿揉了揉耳朵緊隨其後。
然而當兩人進去後看著這場景卻是一愣。
“怎麼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