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第三期試藥開始已有月餘,肺癆的傳染性已幾近消失。
本次臨床實驗共接待了63位患者,其中反應較為激烈的3人,適中的13人,有輕微噁心嘔吐感的31人。
無人出現生命危險。
這樣的結果已經算是不錯了,她前世那會兒都無法完全消除副作用,更何況現在?
樣本數量不多,但已勉強足夠,李茵計劃開啟第四期大範圍試行。
“如何避免歹人藉此牟取暴利?”
每次有好東西要推廣出去,李茵都要憂心一下這些問題。
這次推出去的是藥物,那就更不能馬虎了。
“現下沒有批次生產的條件,供給全國的患者已是不易,哪裡還能夠透過增加供給調節價格呢?”
“莊主。”
馮三喜從外面走來,將手裡的幾張報紙遞給李茵:“第34期週報。”
這一期週報含金量極重,一是揭露黑煤窯,其中有段鑫等人的經歷傳記,大家都不敢用真名刊載,害怕被人盯上。
二是頒佈第一版《勞動法》,這期的報紙有個增刊,專門刊載勞動法內容,還帶拼音。
寒風襲來,李茵打了個寒顫,然後接連幾聲噴嚏。
【系統,誰罵我?】
【顏嚮明、楊博裕、陳常、裴鴻……】
【停、停——!別說了,我曉得了】
李茵額頭冒汗,總覺著背後涼颼颼的。
【唷~】
系統發出不明之音,今日揚眉吐氣。
它這麼弱小,哪裡能曉得誰在罵李茵?不過是胡編罷了……
“……”李茵,系統飄了。
這報紙上還有第三個重要內容,便是肺癆藥物研製出來了,全國定價統一,官府親自蓋了章的。
若是有人高價賣藥,可直接報官,或者向女莊反映,莊上必定會立即處理。
34期報紙發行之後,各地都展開了轟轟烈烈的剷除黑工廠行動,為了防止大家胡亂批鬥,李茵還專門寫了幾條限制規則。
涇陽礦場救出的那批人被安排在了縣中的客棧休整,其中有人著急回家,養了二三日身子後,便不顧寒冷的天氣,與順路的人結伴離去。
如今已快要過年。
李世民不好留人養傷,於是給了不少盤纏,保證他們能安全回鄉。
“我明年還來做工。”
“俺也來,現在有律法保障,不來多虧。”
“下次得擦亮眼睛,那種說什麼賺大錢的,都是忽悠人的。”
“對,下次我們就直接在勞務市場找活幹。”
“錢少點就少點吧,踏實就成……”
段鑫站在城門口,目送著結伴離開的人,滿眼欣慰感慨。
老三站在他身側,沉默不語。
“你家離這邊不遠吧?”段鑫扭頭瞧著對方,話語平靜。
老三搖了搖頭,他想開口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放棄了。
段鑫繼續道:“如今日子好過,你有一把子力氣,隨便做什麼便能活的滋潤。”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他拍了拍老三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老三抖掉肩膀上的手。
他聽不下去了,忍不住開口:“俺是被逼的。”
“俺膽子小又怕疼,他們逼俺偷偷盯你們,俺哪敢不答應?”
“現在出來了,俺才不幹壞事兒呢,俺娘都說了,俺不是那塊料。”
“還有,俺搖搖頭是告訴你,俺家離的遠著呢!”
說罷,老三長髮一甩,瀟灑轉身離去。
虧他還想跟段鑫手握手好好告別一番,氣氛到了說不定還能哭上兩句,然後他再順勢叫對方給他寫首詩……比如送別老三什麼的。
現在不要也罷!
“……”段鑫風中凌亂。
怪不得大理寺的人不抓老三,這就是個倒黴娃子啊。
……
李茵將王大海留在了工部。
這艘輪船的結構對方研究的比她透徹,術業有專攻,在這方面王大海懂得比她多。
若是真的遇見拿不準的問題,她會針對性地翻找資料,然後與系統討論研究共同得出結論。
“莊主,大棚裡的青菜能收了。”趙二牛提著一筐鮮嫩翠綠的菜,在李茵眼前晃了晃。
這可是冬日裡的青菜,往常誰家有過?
也只有溫泉等暖和地方才能長出一些來,皇宮也只能弄到一小點,給老李改善伙食用的。
“先裝兩筐,叫李一給兄長送去。”
“莊上留一些日常吃,另外準備幾個籃子,給梁國公他們送去嚐嚐鮮。”
“!!!”
趙二牛震驚到五官亂飛:“馮管事說您必定會這麼安排,所以早就送過去了。”
“所以說,三喜叔真的是個談買賣的好苗子。”身邊人越厲害,莊上發展的就越順利,也能叫她省下不少心。
“今日定要有一道炒青菜吃,莊上不是有幹蘑菇嗎?泡起來一起炒。”
之前暖和的時候種過蘑菇和木耳,因為地域原因產量不太理想,於是李茵便將種植方法登在了報紙上,也不曉得南方那邊有沒有人試過。
“把這些除掉之後,青菜還有剩餘的嗎?”
“有剩餘的。”
他們的大棚不小,從這頭跑到那頭得三五分鐘。
“先去各個酒樓裡,將這些青菜展示一遍,然後與他們談合作。”
青菜數量多不到哪去,百姓們有白菜蘿蔔吃,足以補充體內需要的膳食纖維,不需要為了叫大傢伙嚐鮮而設定平民價。
不然到時候必定會出現青菜黃牛。
“莊主……”趙二牛繼續道:“馮管事已經談好了。”
“!”
“我要給三喜叔加雞腿!!!”
……
梁國公府。
今日房玄齡只加了一個時辰的班,回家時還能吃上一口熱乎的飯食。
《勞動法》出來之後,無數人來找他詢問。
比如那個‘無論有沒有籤合同,只要存在僱傭關係,勞動法便生效’,這其中的僱傭關係該如何定義?
再比如‘無特殊情況不得隨意辭退員工’,那個特殊情況指的又是哪些?
房玄齡被問的頭疼,上面寫的清清楚楚,怎麼就不能自已去看呢?
偏偏要來問他。
“喬郎。”盧良曦跟在房玄齡那個屁股後面走進。
她今日同樣加班,如今天氣冷,於是毛線廠活計便多了起來。
“夫人,我今日比你早。”
“曉得了。”盧良曦無言,這有什麼可比的?
隨即目光一瞟,瞧見了石桌上的竹籃:“喬郎,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