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挖土,一邊想著自己以前那會兒是怎麼服役的。

他想著今日回家要怎麼跟婆娘說道,他想著女莊裡的小娘子們究竟是怎麼樣的,他也想著陛下的內帑還夠不夠用?

他還想著,怎麼這挖土就是不累呢?

還沒等他想完,章六斤便喝完了涼茶回來。

“阿耶,你看著好累啊,額頭都是汗。”章六斤懷疑地看著阿耶,不是說好的要裝樣子嗎?

“……”章大。

他四處看了看,然後湊近六斤,挽尊道:“阿耶有訣竅的,你好好挖你的就是了,別管阿耶。”

“啊?”

章六斤不懂了,阿耶已經這樣厲害了嗎?

他沉思,然後也開始摸索著如何像阿耶那樣既滿頭大汗,又不累人。

於是他一會兒重重地挖,一會兒輕輕地挖,卻始終找不到訣竅。

那邊衙役瞧見章六斤的智障行為,更加同情章大了。

他慢悠悠地走過來,遞給章大一顆紙包的冰糖:“女莊怕人累暈了,給的糖。”

“老章,你也真是的,幹活也不能這麼拼命啊,瞧你這汗流的。”

“哎……也就是六斤不頂用,不然也用不著你這麼拼。”

章大順著衙役的目光看向章六斤,那亂七八糟的挖土動作,跟個傻子似的。

當即怒火攻心,叫你好好挖,你幹啥呢!

“管事,那小子玩兒呢!”

章大嗖地一下竄到六斤身邊,一巴掌糊在六斤腦袋上:“叫你小子不努力幹活兒,就知道玩兒!”

“!”

章六斤驚愕到說不出話來。

章大也終於破防,他不要嚴父的形象了,偷偷湊近小聲道:“人家好吃好喝供著,你咋能不出力呢?”

“……”章六斤。

然後狠狠地用鏟子挖地,他再也不聽阿耶的話了!

……

今日朝畢。

唐儉與孫伏伽各自抱著一大摞書籍向殿外走去。

這是陛下說的那什麼經濟學。

陛下說這些知識是他們戶部的人必須要研習的東西,等回頭兒還要考校他們。

“莒國公,孫侍郎,恭喜二位得到陛下這般重視。”宇文士及屁顛屁顛地跑過來祝賀。

給人安排活計不就是委以重任?

“哎……陛下怎麼就不重用吾呢?”他說著,又哀嘆。

他是真的在悲傷陛下不任用他,不是作假。

“不過沒關係,吾只要能叫陛下過得開心,能給陛下找樂子,吾這輩子呀,也就死而無憾了!”

旋即他又想清楚了,反正他也沒什麼才能,只要把陛下逗樂了,就算是功成身退。

“……”唐儉,這城裡頭誰不曉得他唐儉不愛幹活兒?

你宇文士及故意的吧?

“莒國公,需要吾幫你搬到戶部嗎?這書肯定很貴重。”宇文士及繼續羨慕。

“不用!”

唐儉生氣:“孫侍郎!孫侍郎!”

“?”孫伏伽看向唐儉,露出茫然的眼神。

如今他重心都在報社上,什麼財政大事,那都是手底下的人在幹。

今日猛地收到這麼多經濟學的書籍,他正迷糊著。

對於朝政風向、民事熱點這些,他做起來就跟玩兒一樣,況且他記憶力驚人,早年靠著超強記憶力放下鋤頭全力讀書,這才有了狀元的美名。

可這經濟學……他看了兩眼,這是啥?

就像他斷不好案那樣,這種需要腦子靈活應變的東西,叫他做真是難為他了。

“來,這些你拿著送到戶部去,吾還有事兒要忙活。”唐儉將懷中的一大摞書壓到孫伏伽手上,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後方,孫伏伽看著唐儉的背影,羨慕至極。

他也想走,他現在想回報社去。

如今官報成了內部機關報,李莊主手把手教他該怎麼定大方向,然後兩報社合併,都成了他手下的活計。

他做起來簡直得心應手。

至於顏師古,這會兒帶著人全力編寫那什麼字典呢!

“誒喲,好重……”

“腰閃了腰閃了!”

那邊當值的小太監瞧見,趕緊過來搭把手,這孫侍郎可正當紅。

二人搬著書走到門口,好在大槓承重力一流,這麼多書放上去也穩穩當當,孫伏伽騎著車慢慢溜到了戶部辦公的地方。

一共有六套經濟學,每套八冊,六套算數學,每套十冊。

陛下說等莊子印好了其餘的,戶部人手一套。

這還要考試呢!

孫伏伽頓時緊張了起來。

裡面的內容他能一字不差地記住,可這又不是策問那種,萬一出題的人叫他算術呢?

他對算術可是一竅不通!

夫人最會算數了,要不……帶回家給夫人瞅一瞅?

“孫侍郎……”那邊,看書的戶部郎中瞧了眼孫伏伽:“這個,您能看懂嗎?”

“……”孫伏伽,他看不懂。

“咳,叫我今晚回家研習一番。”孫伏伽面不改色地收拾起東西:“吾先去報社瞅一瞅。”

說罷,他拿了一套經濟學一套算數學,轉身離去。

孫府後宅。

王夫人帶著侍女們採金鳳花,這會兒正是染指甲的好時候。

一旁的阿福彙報著半年來府上消耗的財物,以及府中鋪子的收成。

“夫人,昨日後廚婆子摔倒,郎中瞧過後開了一個月的藥,總計銀錢兩千三百四十文,那長了青苔的石板路也重新修葺了一番,除此之外,本月府中再無意外支出。”

“上半年府中各項支出總共八百兩又六十八文錢,其中吃食消耗……”

“府中鋪子共計六間,佔股一項,其中銀飾鋪子上半年總收入二百三十七兩……”

“這金鳳花明明什麼顏色的都有,怎麼染到指甲上就成了一種顏色。”王夫人採了一朵紫紅色的花,放進瓷碗中。

“可不是。”隨身侍女搭話,她是跟著夫人從孃家來的。

“連這白色花染出來的也是棕紅的。”

“若是有別的顏色能染,我何至於種這麼多的金鳳。阿福,你將胭脂鋪五月份的賬本再念一遍。”

“是。”阿福額頭冒汗,那邊不會又出什麼問題了吧?

“五月一日,鋪中共計存餘胭脂一百零三盒……”

一刻鐘後。

王夫人將瓷碗交給侍女,示意她繼續摘花。

“五月十二日,胭脂鋪換人了嗎?”

阿福回憶了一下,道:“那日看鋪子的夥計家中有事,便叫兄嫂幫忙照看一下。”

“我平日裡給的東西也不少了,兄嫂拿了不該拿的,那夥計不曉得嗎?”

倒不是說她吝嗇那幾盒胭脂,只是規矩就是規矩,人人都壞規矩,這賬還怎麼收?

平日她賞賜的東西,不比那幾盒胭脂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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