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歷18年10月11日。
阿朱取了今日的報紙與雜誌,步履匆匆進入李麗質的院落。
“公主。”
她喘口氣先將雜誌呈上:“您快瞧一瞧!”
李麗質擱下手中毛筆,接過玲瓏:“可是登上了?”
她將紙張翻得的嘩嘩作響,最終定格在某一頁上——
《俠女遊記》
作者:丹青
“真的入選了。”她摸著紙張上的丹青二字,神色明媚,嘴角彎彎。
這是一個女子游歷江湖打抱不平的故事,之前可沒怎麼出現過類似的體裁。
“以公主的才華,不入選才奇怪。”
李麗質將自己的文章再次讀了一遍,於是開始瞧旁人寫的。
“《李小九參軍日常》,作者——吾乃李莊主?”李麗質聲音上揚,眉頭微蹙:“怎麼來了一個冒充李莊主的!”
她握緊拳頭,面色泛紅:“叫我知曉你是誰家的小娘子……定不饒你。”
這篇文章不看,她繼續翻下一篇。
“《我的阿孃》,作者——李莊主愛慕者。”
李麗質拳頭又握緊了一些,不看,下一篇。
“《牛郎織女續編》,作者——寫給李莊主?這一點都不掩飾嗎?”
“阿朱。”李麗質氣鼓鼓道:“大家都提李莊主,那些小娘子真不害羞!”
“公主勿惱。”
阿朱從懷裡拿出一張紙,一臉嚴肅:“公主,這是阿朱替你想的筆名,一定可以壓過那群小娘子!”
李麗質眸光閃爍,她扭扭捏捏接過紙上,開啟一瞬又立即合上。
粉紅色瞬間從脖頸蔓延至腦門。
“不要說了!”李麗質見阿朱還要開口,立即制止,結巴道:“我我我,我就叫丹青便可。”
那什麼茵你而醉、茵為有你、蘭茵絮果……她才不會用!
於是,李麗質將那紙張壓在箱底不提。
她快速將玲瓏翻了一遍,放在一旁等著之後細讀,接著拿起長安週報。
“《大唐歷18年10月關於男女嫁娶制度改革的提案》,自大唐歷18年10月10日起,我朝女子成親年齡不得低於15週歲,男子成親年齡不得低於17週歲……”
“我,我還不夠歲?”
李麗質迷迷糊糊的想,她要不要回宮裡住上一年然後再回來?
接著往下瞧去——
“大唐歷18年10月15日,第一屆大唐運動會(簡稱:唐運會)將於長安城東郊長安大學操場內舉行開幕儀式……
入場券8月11日於六味齋開售,按照席位收取不同票價,分別為88錢、108錢,158錢,238錢及358錢。
請取得入場券的諸位百姓,按照券中座位號有序進場。”
“阿朱!”
李麗質大喊:“快買票去!”
阿朱曉得公主著急,抬起腳就向外奔去,到大門口後又絲滑繞柱轉身,急匆匆往回跑。
“公主!公主!”
“蘇公公將票送來了!”
……
10月15日。
凌晨一刻。
第一屆唐運會今日便要舉行,莊上除了娃娃們無一人入睡。
長安大學。
“座位標號都寫好了嗎?”操場的座位全部是大石階,如今又沒厲害的膠水,只能用彩色粉筆在豎著的那面上一個個寫上去。
李茵交代百姓都自己帶上軟墊或蒲團,省的坐久了咯屁股。
“都寫好了,擋路的紅布條也拉起來了,只要大家按著順序進來,便不會出事。”
“運動員呢?維持秩序計程車兵們可就位?”
“運動員安排在了城中的各個客棧,全部按照最高待遇來。”馮三喜撐著眼皮子,他這幾日累慘了,已經連著三日沒睡過好覺。
“士兵們早已安排好,每隔五米安排一定哨,每隔百米安排一列五人小隊巡查。”
李茵再次檢查一番,確保沒什麼漏掉的。
凌晨三點。
工作人員穿著紅馬甲趕來,敲大鼓和舞獅舞龍的漢子們一同趕到。
今日中間的大操場上插了一排的梅花樁,李茵親自檢查了好幾遍,確保安全性。
舞獅的行家今日要上樁的,這考校的可全部都是真功夫。
凌晨四點。
鼕鼕帶著平康坊的大家們到來,眾女皆畫了好看的妝容,一起來的還有各種技藝人。
一附小的孩子們也有才藝表演,還有懂樂的伶人一同合奏。
凌晨五點。
小吃攤早早擺在了操場外,百姓們可以買了好吃的帶進去吃,不過要自己收拾垃圾。
早晨六點。
起得早的百姓們開始排隊。
六點半。
臺階最高處圍著的一圈大鼓同時敲響,聲勢浩大,震耳欲聾。
站在操場外排隊等候的百姓們心神激盪,他們抬頭向上望去,彷彿試圖穿過體育場高大的圍牆,窺見其中風采。
“牆上有人!”
“他們在做什麼?手裡好像拿著東西……”
“快看,有東西被扔下來了!”
一卷卷紅色布匹被展開垂落,其上的字跡清清楚楚地展現在百姓眼前——
六味齋預祝大唐第一屆運動會順利開展!
藍田縣同福客棧預祝大唐第一屆運動會順利開展!
金記當鋪預祝大唐第一屆運動會順利開展……
“咦,這六味齋和金記當鋪我都曉得,可那同福客棧,怎麼也來湊熱鬧?”有漢子疑惑出聲。
“對呀,它不是外縣的嗎?”站在他旁邊的是個錦衣綢緞的胖郎君,也是他剛剛告訴那漢子上面是什麼內容的。
“等來日我去了藍田縣,便去那瞧一瞧。”
“當真?”胖郎君眼睛一眯。
“自是真的!”漢子不高興了,咋地,覺著他住不起客棧?
他可是女莊工程隊的大師傅,月錢不少哩!
“好!”
胖郎君哈哈一笑:“若你到了,便說認識陳興言,給你打折。”
“啥?”漢子迷糊了。
“在下陳興言,同福客棧的掌櫃。”那胖郎君作揖:“幸會。”
“嚯!龜龜,好傢伙……”
那漢子眼珠子快要瞪出來了:“你是掌櫃的呀!”
“不像嗎?”
“像!”他猛點腦袋:“太像了,只是想不出會這麼巧。”
“陳掌櫃,弄這個紅條條不便宜吧?”
聞言,陳興言臉頰上的軟肉抖動兩下,好似想起了什麼不願回憶之事。
他伸出兩根指頭,比了個耶。
“嘶——二十貫?!”漢子面色大變,他一個月才兩貫多,二十貫得他幹大半年的!
“……”陳興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