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矇矇亮,一處陡峭的山腰上,兩個身披黑色風衣的男人注視著下方緩慢行駛的火車。
“安排妥當了?”其中的絡腮鬍詢問道。
“嗯,目標就在這輛車上,替罪羊也找好了。”身材瘦小的另一人回答道。
“好,按計劃行動。”
……
三號車廂車尾,坐著一老一少兩個人。老者坐在過道一側的座位,穿了身道袍,人很清瘦,看上去仙風道骨。
靠窗的年輕人二十多歲的年紀,衣衫襤褸,發須凌亂,不過還算乾淨。
若仔細看去,那一頭鳥窩般的頭髮下,是一張清新俊逸的臉,只是呆滯的雙目和傻笑的神情讓人惋惜。
渾渾噩噩,痴痴傻傻。
同行的乘客一度猜測他是被騙出來打工的傻子,若不是有一個出塵的老道士坐在旁邊,恐怕早就有人報警了。
他叫王奇,原來也確實是個痴傻的,只是自打他遇到老道士後,從小到大都異常沉重的頭腦,漸漸“輕快”了起來,這讓他本能的緊跟著老道士,這也是他現在在這趟火車上的原因。
窗外天將破曉,已經可以視物。火車穿行在山林田野,速度漸緩,王奇直勾勾看著矇矇亮的車窗外,沒有放過一草一木,眼神越發的清明,像是在重新認識這個世界。
突然,他的視線被不遠處的山坡吸引,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他看到那裡有兩個人影,在朝火車的前進的方向飛奔,轉眼就不見了。
“好快。”有些放空的王奇瞪大了眼睛,說出了聲,儘管還沒有回到正常人的智力水平,但他也知道比飛奔火車還快的速度不該是從一個正常人類所擁有的。
“什麼?這還快嗎?到日落城要一夜呢。”對面的女孩兒不知什麼時候也醒了過來,以為這呆傻的年輕人在說這火車的速度。
王奇沒有答話,或者說不知該如何回答,憨憨一笑。
女孩子叫趙倩倩,要到日落城讀大學。
一夜辛苦的旅途,讓這個有些嬌慣的女孩子疲憊不堪,但即將到來的大學生活,又讓她充滿期待,精神有些亢奮。
看著對面這個有些呆傻的帥氣小哥明亮的眼睛,突然覺得聊聊天也不錯,於是她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可以告訴我嗎?”
“名字?”
“對,名字,你的名字,就像我,我叫趙倩倩。”女孩肯定道,語氣鼓勵。
“我的…名字,我叫,王奇。”王奇覺得頭有點痛,多年的混沌他很少說話,現在語言系統還在恢復,話說的斷斷續續,好在總算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問出了王奇姓名的女孩很高興,彷彿做了什麼天大的事情一般,興奮地繼續問道:“你到日落城幹什麼?我可以先告訴你,我要到日落城上學!”
這個問題顯然比姓名複雜的多,王奇在女孩兒期待的目光下認真的思考了好一會兒終於想起來了,他看了看旁邊閉目養神的老道士,因為他是跟著老道士上的車,不知道什麼日落城,也不知道要幹什麼。
“我是跟著……”
“叮!”話還沒說完的王奇隱約聽到了一聲的脆響,似乎是金屬碰撞或是斷裂的聲音。
“你,聽到,聲音?”王奇停下原本要說的話,反問道。
“什麼聲音?火車聲嗎?”趙倩倩豎起耳朵,可除了火車執行的轟鳴,她什麼也沒有聽到。
“不,是突然,的聲,音。”王奇努力的描述,這時,
“當!”這一次的聲音十分巨大,整節車廂的人都聽到了,不由自主的朝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
“聲音好像是從餐車那邊傳過來的。”趙倩倩有點害怕牽住了身旁父親的袖子。
“我們跟前面的車廂脫節了!”有乘務員此時跑過來通知大家。
“啊?”
“什麼?”車廂內一陣慌亂。
“唉!”老道士嘆氣,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