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剎那，南意本來快要合上的眼皮倏然睜開，撐著手臂趴在床上，不確定地看看手機：“寧知許？”
“嗯。”
裡面傳來一聲低低的咳嗽，少年嗓音有點啞。
火車臥鋪環境比較嘈雜，寧知許握著手機下床，從擁擠的過道擠出去站在兩節車廂連線處。
看了眼時間，嗓音放輕：“那邊凌晨一點吧，怎麼還不睡？”
回嫿城需要坐40幾個小時火車，寧知許有些暈車，外加這兩天車上開了空調一冷一熱吹了風，整個人都不太舒服，此刻他額頭抵著車廂門，壓抑著咳嗽聲和她講話。
南意還是聽出來了，頓時從床上坐起：“你感冒了嗎？我聽你在咳嗽。”
“沒有。”
寧知許翻了個身靠住車門，臉色有點白：“剛起床的緣故。”
“真的？”
“嗯。”少年及時轉換話題：“你怎麼還不睡？這兩天玩得開心嗎？”
南意握著手機整個人有點悶：“剛從秀場回來，想著給你打個電話。這兩天也沒去哪玩，昨天剛到今天就去看展會了。我今天穿了一條很好看的禮服。”
能想象到她有多好看，少年揉著額角輕笑：“可惜，看不到。”
“我有拍照。”南意坐在床邊晃著腿：“你要看嗎？”
“好啊。”寧知許回答的很快。
南意總覺得他不對勁，情緒都提不上來，望著腳尖出聲：“我想讓你當成屏保，但是我媽說那樣很蠢。怎麼辦？”
小姑娘學聰明瞭。
知道把問題拋給他了。
少年聲線有些啞，悶悶低咳一聲，笑道：“不蠢，發我兩張。一張屏保一張桌布。”
“真的？”南意不信：“那別人要問怎麼辦？”
“我就說是娛樂圈未來影后的獨家寫真。嘖，值錢了。”少年故意在逗她。
南意也成功被逗笑了。
笑過之後又有點擔心：“你要是感冒了就記得吃感冒藥。別挺著。你不想去醫院，那我讓醫生去你那看看？”
“我沒事。”寧知許望著對面掠過的風景，在想他的小公主今天該有多漂亮。
可惜。
看不到本人。
“南意，不要熬夜，快去睡。乖乖的在那邊好好玩，嗯？”
“好。”
南意不想掛電話，問他：“你想要什麼禮物？我給你買。”
“什麼都不想要。你好好玩就可以。”寧知許語調略微嚴肅起來：“快去睡覺。我數三個數掛電話。”
“一...”
“二....”
“我很想你！”
一聲‘三’還沒吐出來，少年話音聲聲被截斷了。
南意握著手機，重複一遍：“我說，我、很、想、你。你有沒有聽見？”
字字劃過耳畔，直通胸腔。震得少年心臟有些發澀。
等不到他的回應，南意往後仰躺下去，陷在柔軟的床上望著天花板出神。
唸叨著：“沒意思，不出來好了。還不如陪你在破檯球廳待著呢。”
“快去睡。”
回神過來的少年又催促一遍。
“好好好。”南意也沒指望老幹部能說點好聽的。
就在她道了晚安早安，準備掛電話時，那邊傳來少年有些低啞模糊的嗓音：“我....也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