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道聲音太過熟悉,即便只是單字,也足以令人從心底生出厭惡。少年握著手機的骨節逐漸泛白,病態蒼白的臉上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

他知道南意今天去見溫瀾,也做好她會遇見穆淮安的打算。

可是真當這一刻來臨時,寧知許才發現自己根本受不了。

淺色的唇瓣微動,他聽到那頭傳來兩人交談的聲音——

南意握著手機轉身,男生站在比她高几節的臺階上俯視她,單肩揹著書包,漫不經心的口吻:“吃不吃冰激凌?”

態度敷衍的只為完成溫瀾交代的任務。

小姑娘蹙眉,往下走了兩節臺階和他拉開距離:“不吃。”

手機傳來低電量的提示音,南意怕沒電聯絡不上寧知許,對著話筒迅速道:“你在破檯球廳嗎?我現在去找你?”

喉間艱難吐字,少年嗯聲。

默了一瞬,又道:“我去接你,天快黑了。”

“好呀。”能和許爺在一起當然好。

沒聽出少年低沉的情緒,小姑娘滿心歡喜地報了飯店地址:“許爺許爺,幫我帶一瓶陳安歌的勾兌飲料,我晚餐吃的有點鹹。”

少年從摺疊床上坐起來,忍過一波疼痛後,嗓音依舊輕柔的似是安哄:“少喝飲料,我給你帶水。”

村幹部還是那個村幹部。

她將來可能得養兩個爹。

“那別了,我自己買水吧。”手機低電量提示音一直在響,南意想要結束通話:“我在飯店門前等你啊。”

“嗯,別亂跑。”少年起身拿了件外套,掛電話前特意囑咐她:“晚飯後別吃冰激凌。”

“......”

知道了,村支書。

手機沒電徹底關機。南意把手機塞回包裡,不理會那個禽獸,自己站在飯店前等人。

而穆淮安早在聽到那聲‘許爺’後,望向小姑娘的雙眸就變得又陰又冷。

眼前這位南家千金性格不好,力氣大,長得一般。成績也差的出人意料。

進娛樂圈就是個腦殘花瓶。

不過正因為沒什麼腦子所以才會跟著寧知許那種人。

穆淮安忽然不打算走了,他真想看看那位許爺看到他們在一起是什麼樣子。

........

檯球廳到這裡並不近。

南意等了許久,已經無聊到開始踢著石子玩。而旁邊的禽獸不知道抽什麼風,一直也沒走。

都等到街邊路燈亮起,少年的身影才出現在視線內。

他站在不遠處,叫她:“南意。”

看見屬於自己的那抹絕色,小姑娘水眸裡終於亮起光彩。

揹著包跑過去,知道他身上有傷,剋制地沒去抱人,只是仰著頭嘟囔一句:“你來的好晚。”像極了幼兒園小朋友抱怨家長的模樣。

少年取下她的書包,單手拎著,另一隻手輕拍了下她的額頭:“路上堵車,當你許爺會飛呢。”

又開始狗言狗語了。

南意這次的關注點倒不在這裡。感受到少年過低的體溫,她兩手握住他的手,在手心裡搓了搓。

疑惑地問:“很冷?”

少年眉眼漾著笑意,吐出的話卻是委委屈屈的:“誰讓你剛才對我那麼兇。”

南意:她......她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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