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許雖然已經辭官,但在朝中做了那麼久的官,還是認識一些人的,他尋到幾處問了問,大概明白清知受刑當日朝堂上的情況了。

齊王說話了,梁相也說話了,按說他們和清知本就不是一路人,沒有必要幫他,既然幫了,那定然是清知給了他們好處。

戚許低頭看了一眼被捏在手上的紙,眼眶瞬間就紅了。

自已到底憑什麼?憑什麼能讓清知捨棄這麼多,為了自已……

他知道清知的為人,就算是為了西北,但他有太多的方法,只要給他時間,他一定能用別的方法辦成。

可就因為自已在那,所以他多一天都等不得……

戚許一拳砸向牆邊,手指上的皮肉瞬間裂開,血順著指縫滴了下去,但他卻沒感覺到半分疼痛,禿然轉身,順著牆壁緩緩滑落。

他的眼神空洞,沒有任何光彩,盯著前方,也不知道是在看,還是不在看。

但就算他整個人都透著死氣,還是記著將手上的紙,小心翼翼的收進懷裡,這是重要的東西不能丟了。

這裡記著的是清知的名聲……

眼淚緩緩滴落,他明白,他不配了,就連在清知身邊當個掃灑的小廝都不配了。

沈書元坐在桌邊,看著外面:“今日戚許是不是已經出去挺久了,怎麼還沒回來。”

宵歌笑著站到他的身邊:“道人一定是又為難他了吧?過會應該就會回來的。”

沈書元卻說不出的有些心慌,他抬頭看著外面的天色,自已快要上藥了,戚許也知道道人安排的事情可做可不做,他不會耽誤了給自已上藥的時辰的。

“大人若是擔心,小的去問問道人,讓戚將軍做什麼去了,派人去尋一下。”宵歌說道。

沈書元緩緩撥出一口氣點點頭。

宵歌看到他點頭,反而有些詫異,卻還是出去辦去了。

沈書元自然看出宵歌的詫異,他也明白為什麼,這不算什麼大事,戚許或許是有什麼想做的事情,若是原來,自已一定不會讓人去尋的。

可現在……

書中總說生死一遭,人生看透。

可自已怎麼與旁人不同呢?

生死一遭,心中反而平添了很多的執念,不能孝順爹孃,不能相伴戚許,甚至餘生他還可能會與他人相伴……

也就是現在身子不好,不然庫房裡給戚許成親生子備的禮,他都要去通通砸了。

老天爺既然沒要他這條命,那餘生戚許自然是哪也不能去。

賢然道人正在整理曬的藥,先是宵歌來詢問戚許去了何處,他也心中有些驚訝,就是讓他去買了幾味常用的藥,怎麼會還沒回來。

結果宵歌走了沒一會,於人八又來了。

“道人。”於人八警惕地看著四周:“將軍剛才回府了,關在房裡發了一通脾氣,現在正在喝酒呢。”

賢然道人傻眼了,這是買藥被人騙了?也不對啊,就那個傻子,被騙了也得回來,自已說了他才能知道啊。

官都辭了,現在京城裡,還有什麼比照顧沈大人更重要?

“你先回去,我稍後就到。”賢然道人說道。

於人八點點頭,悄悄的回到了戚許,守在了門邊。

戚許此刻坐在正對著門的地上,背靠著桌腿,喝完一壺酒,就直接丟到院中,也不知道是在氣什麼。

賢然道人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也知道一定是大事,他想了下,先去了沈書元的屋子。

“宵歌讓我支走了。”他有些得意地摸摸鬍鬚。

沈書元有些不解:“道人要做什麼?”

“別等戚許的,起身站一會,他今晚不會回來了,你要習慣自已一個人做所有事情,堅持三日,我再讓戚許回來。”賢然道人說道。

沈書元眼眸微暗,但卻沒說什麼,只是無奈搖頭,像是覺得他就是個老頑童一般。

“來,起身,老道可不會幫你,先自已走進屋裡去。”賢然道人說道。

沈書元沒有說什麼,只是撐著桌面,站起了身,慢慢的挪回了房間,最近腰上的傷已經不疼了,主要還是腿上和腰間沒什麼力氣,感覺抬不起腿。

“嗯,還行,明日也要這樣走上幾圈,先躺下睡一會吧。”賢然道人說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沈書元又緩緩走回桌邊,等著宵歌,他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大人,戚將軍還沒回來嗎?小的沒尋到人啊,我再去問問賢然道人。”宵歌走進屋看了一圈說道。

“不用了,道人說他有別的事,讓戚許辦,這幾日先不回來了。”沈書元說道。

宵歌皺眉說道:“道人是故意的吧?”

“今晚遲點你去趟戚府,找一下於人八,就說朝中最近似乎有所動作,戚許貿然辭官可能有危險,讓他去查一下,戚許最近出門可有見過誰。”沈書元說道。

宵歌不是很明白,但還是點點頭:“小的明白了。”

賢然道人到了戚許院中,看著院中的碎酒壺,氣的轉身折了一根樹枝,就走進了屋裡,啪的一下抽在了戚許的肩頭。

“你又怎麼了?沈書元的身子不照顧了?”

戚許聽到這句話,才像想起了什麼,掙扎著站起身,搖搖晃晃的往外去:“對,清知,清知要上藥。”

可他剛踏出門口,卻又順著門框滑坐到地上:“我,我不配!”

賢然道人走到他的身邊,握住他的手腕,探查了一番之後開口問道:“你今天遇到什麼事情了?”

“師父……”戚許緩緩轉頭:“我,我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條爛命,還不值錢。

可,可清知不一樣,他那樣的人,就,就應該……”

戚許抬起手指著天空:“就應該站得高高的,畸流洽客,壺中天地,與世靡爭,半天朱霞……”

“怎麼能為了我……”

他只要想到那紙上的字,心裡就疼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怎麼能為了自已,去受那奇恥大辱。

戚許只要想到,夜間受辱,白日受罰,一路顛簸,舟車勞頓的清知,還給他寫了那上萬字的章程。甚至還配上的圖示,就不知道怎麼才能喘得上氣。

他知道,他應該裝作若無其事的回到清知身邊,可只要自已還在,今日之事,誰知哪日便又會再顯。

自已是清知的軟肋,護不住他,還讓他舍盡所有,他怎麼還能留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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