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雖然不明白,卻也並未多問。

孔老又不是莽撞的人,那麼做肯定有原因。

幾人一出幄帳,便看到了蘇玖妍幾人。

池荼和涼州對視了一眼,明白了。

想來是蘇玖妍的命令,又或者是白晗的命令。

兩人默默上前,站到蘇玖妍身後。

池荼微微垂眼,目不斜視。

涼州卻是瞄著白晗。

昨日只是匆匆見了一面,對於上一任的樓主,涼州十分好奇。

說起來,涼州他們跟白晗並不熟悉,他們不是被白晗撿回去的,而是主動加入花隱樓的。

也有被救下的人,但也並非是被白晗所救,而是花隱樓裡的其他人救的。

因為白晗喜歡到處撿人,花隱樓的人深受影響,時常會撿幾個人回去。

花隱樓的規模越來越大,最終變成了一個江湖門派。

不少長輩都跟涼州說過白晗的事,面對傳說中的人物,涼州自然好奇。

白晗和堯鴻都注意到了涼州的眼神,但兩人毫不在意。

沒有惡意,看就看了,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孔老一步不停,直接將閎鍇扔入囚車。

由於青苔的存在,囚車內黏膩又噁心,異味撲面而來。

閎鍇面色大變,就要往外爬。

卻被孔老一把抓住,孔老對一旁的成員招了招手。

成員立刻上前,將手中的鐵鏈遞給孔老。

沒錯,成員早已準備好了鐵鏈,而且並非是一般的鐵鏈,而是那種特意用來鎖人的鐵鏈。

其上不只有手銬腳鐐,而且還帶著尖銳的倒鉤。

閎鍇瞳孔一縮,他當然清楚那些鐵鏈是做什麼用的。

閎鍇霍然抬頭,死死盯著蘇玖妍。

“你要做什麼?”

聲音裡滿含憤怒,同時也帶有幾分不解。

明明之前已經說好了,怎麼突然變了卦?

蘇玖妍側了側頭,避開閎鍇的視線,臉上露出一抹不忍和無可奈何。

閎鍇剛要繼續說些什麼,突然看到了一旁的白晗,身體一僵,眼睛不自覺的瞪大。

剛剛只顧著反抗,再加上孔老的動作非常之快,閎鍇根本沒有機會觀察四周,自然也就沒看到白晗。

此刻看向蘇玖妍時,眼中卻映入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閎鍇怎麼可能不震驚?

在瑤璟村時,閎鍇得知了蘇玖妍和白晗的關係,但他怎麼也想不到白晗真的會出現。

而昨天白晗現身的時候,閎鍇已經昏死過去了。

直到此刻,看到白晗,閎鍇才知道白晗來了。

視線一轉,閎鍇盯上了白晗。

眼中的憤怒和恨意更為濃烈,殺氣翻騰。

“好久不見啊!”

對上閎鍇的視線,白晗勾唇一笑,笑容裡卻沒有絲毫溫度。

“幾年不見,不知你有沒有忘了我?”

白晗微微挑了挑眉,又說了一句。

“自然記得。”

閎鍇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

他怎麼可能會忘記白晗?

白晗毀了他精心準備的宴會,殺了他那麼多手下,甚至為了躲白晗,閎鍇不得不放棄經營多年的地方,跑去了其他的據點。

原本以為留下的那些人就算無法殺了白晗,也能重創她,讓她不能現身。

沒想到短短几年,白晗竟然恢復如初了。

閎鍇的安排沒有疏漏,但人算不如天算,出了變故。

閎鍇不認得堯鴻,他也不知道堯鴻會在白晗趕到之前便到了。

而為白晗特意準備的殺招全都用在了堯鴻的身上。

後來白晗到了,兩人齊心協力,滅殺了所有怪人。

閎鍇預估的是白晗的實力,所有的安排都是基於此。

沒想到會突然出現一個堯鴻橫插一腳,破壞了閎鍇的安排。

也不怪堯鴻,要怪只能怪閎鍇的兒子,誰讓他先招惹了堯鴻呢?

就在閎鍇對白晗怒目而視的時候,孔老已經接過了鐵鏈。

抓著鐵鏈,將有倒鉤的那一端對準閎鍇。

手上用力,毫不猶豫的刺向閎鍇。

閎鍇感受到了寒意,瞬間回神,下意識躲了一下。

尖銳的倒鉤從閎鍇的肩膀處擦過,劃開了一條口子,鮮血洶湧而出。

刺痛襲來,閎鍇頓時皺起了眉。

“給我按住他!”

孔老低聲說了一句。

成員動了,池荼和涼州也動了。

幾人圍著囚車,將手從縫隙中伸入,抓住閎鍇的四肢,將閎鍇緊緊按住。

閎鍇掙脫不得,抬頭看向蘇玖妍。

“你就那麼看著嗎?”

雖然是階下囚,但是閎鍇可不想真的被當成階下囚那般對待,鎖在囚車內。

更何況鐵鏈上帶著倒鉤,閎鍇不想受皮肉之苦。

“我也沒有辦法。”

蘇玖妍重重嘆了一口氣,相當的無奈。

閎鍇一瞪眼睛,想要繼續開口,卻被白晗打斷。

“有什麼跟我說,她做不了主。”

閎鍇看向白晗,她那笑意盈盈的樣子和蘇玖妍的無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閎鍇心頭一堵。

他怎麼就忽略了蘇玖妍和白晗的關係呢?

蘇玖妍是白晗的徒弟,自然是要聽師父的。

不行!不能束手就擒!

閎鍇嘴唇緊抿,思索著破局的辦法。

就在此時,閎鍇突然感受到了劇烈的疼痛。

原來,在閎鍇思索之時,孔老已經動了手。

倒鉤刺入皮肉,死死扣在了肩胛骨上。

“呃!”

閎鍇發出了一聲悶哼。

常年的優渥生活,將閎鍇養的身嬌體貴,根本受不住皮肉被撕裂的疼痛。

在疼痛的刺激下,閎鍇劇烈掙扎。

奈何他體內毫無力量,僅僅依靠力氣,自然比不上池荼幾人。

池荼幾人死死按著閎鍇,不讓他亂動。

閎鍇一動也動不了,只有腦袋在左右晃著。

噗嗤一聲,倒鉤再一次刺入,死死鎖住了另一邊的肩胛骨。

鮮血湧出,浸透了衣服,血腥味兒撲面而來。

池荼幾人神色不變,孔老的表情也沒有變化。

只有閎鍇在遏制不住的慘叫,如瀕死的魚一般,劇烈掙扎。

蘇玖妍的眉頭動了動,眼中浮現了一抹不屑。

曾經的武林盟主,掌控了江湖那麼多年,竟然這麼怕疼。

而且也不是什麼不能忍受的疼痛,只是皮外傷而已。

孔老下手有分寸,並未傷及要害。

閎鍇緊咬牙關,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也許年輕時候的他可以忍得住,但現在卻不行。

閎鍇也不想在蘇玖妍等人的面前丟人,奈何他根本忍不住。

怎麼能那麼疼?

閎鍇有些懷疑人生。

閎鍇有如此反應也不奇怪,說起來,他已經有好幾十年沒有受傷了,皮外傷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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