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漏洞
“——砰轟！”
彷彿一道驚雷劃破長空，震耳欲聾的巨響令付曉心臟都差點停止跳動。這如同山崩地裂一般，震撼得大地都為之顫抖。
爆炸源周圍的空氣瞬間被撕裂開來，形成一股強大的衝擊波向四周擴散。街坊們紛紛捂起被刺痛耳朵，驚恐地望向聲源處。
“這又是怎麼回事？”付曉下意識的俯身護住腳邊的小貓，再抬起頭來:
河兩邊的兩撥人明顯看起來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都警惕的張望著四周。
目所能及的，火光，沖天的火光和四濺的瓦礫。順著爆炸的源頭看去，那是鎮子的中心。
熊熊烈火如巨龍般騰空而起，吞噬著周圍的一切。那耀眼的火光彷彿要衝破雲霄，將整個世界都照亮。火焰舔舐著空氣，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讓人不禁為之顫抖。
追隨著火與熱一同而來的，濃煙迅速籠罩了整個空間。這股刺鼻的味道刺激著人們的鼻腔和喉嚨，讓人感到一陣窒息。有些人忍不住咳嗽起來，眼睛也被燻得流淚不止。
濃煙滾滾，遮天蔽日，黑煙瞬間籠罩了整個鎮子，使得原本清晰的景象變得模糊不清，倖存的鎮民們聚攏到了一起，試圖撲滅在建築物上的那些肆虐著的火苗。
捂著還在耳鳴的耳朵，付曉深深地皺起了眉頭，轉頭看向一同皆是處於呆滯狀態的那個叫卡繆斯的醫生。
“呃，先生你好，請問你們這裡是爆發了戰爭嗎？”
卡繆斯有些畏畏縮縮的抱著自已的醫療箱，對著付曉說道。儘管有些口齒含糊，但卡繆斯是實實在在的會說中文。並且周圍的鎮民們好像對卡繆斯頭上的兩隻兔耳朵有什麼意見，就像只是見到了不認識的外地人一樣。
“不，你現在先在這好好待著。”
付曉搖了搖頭，目光緊盯著遠處的火光。
他意識到事情遠比想象的嚴重，這絕非普通的火災或衝突。
鎮民們開始議論紛紛，猜測著各種可能性。
“也許這是鎮北的麵粉倉中了引火物吧？”孟丙以小聲說道，他冷靜的聲音在此時顯得尤其格格不入。
“不會是我家旁邊的那間吧？”站在他旁邊的另一個鎮民驚慌失措地問道。
“我哪知道？我可是住在你家旁邊的，你覺得我會希望真的是麵粉倉出了什麼事嗎？”
提到有面粉倉庫，付曉心裡一沉，看到河對面的劍拔弩張兩撥人都動身走了。他決定親自去探查一下情況，大不了也就是一死。
與小貓對視一眼，一人一貓就這麼朝著火光的方向飛奔而去。
“兄弟，這就不厚道了吧。你鬼鬼祟祟的，跟著我幹什麼？還不愣著啊。”
正尾隨著付曉的孟丙以轉過頭來，發現卡繆斯也鬼鬼祟祟的在後面跟著。
“呃先生，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問問…”
“到地方再說，跟上。”
文化人甩開大步，一溜煙就沒了蹤影。
……
穿過一條條巷道，靠近火源，熱浪撲面而來，烤得付曉臉頰發燙。
濃煙中，隱約可見房屋倒塌，街道一片狼藉，更有一具具被烤成焦炭的屍體。
他小心翼翼地穿過廢墟，張望著尋找著未知的線索，不放過任何一處蛛絲馬跡。
柳嫂、王瘸子、齊老三、周老闆、孟丙以、半夜的偽裝者和詭影獵犬、曾主管和現在突如其來的大爆炸；未曾謀面的曾老爺、付老二和這個豫鎮的地方長官，相關聯的人物…還有誰呢？
付曉的腦子裡一直兜兜轉轉著一路上收集而來的的線索，又似乎是因為周遭彌散著的火焰，灼熱的感覺越加令他心煩意亂。重重事件疊加在一起，真相變得越加撲朔迷離。
不對勁
付曉停下了腳步，他不敢相信自已眼前所看到的，他認得那家屠戶店，早上還在賣肉的李屠夫現在還坐在那兒呢。
再看向四周，鎮民們議論著的還是自已身後沖天的火光。這裡是鎮南的集市，怎麼自已連爆炸原點還沒到呢，走著走著就過了鎮中心了呢？
“喵嗚”
小貓似乎有了眉目，開始朝著鎮子的西邊出口跑去。
“等等，我們去那兒幹嘛？”
時間沒有留給付曉繼續思考的機會，因為他遠遠地看到了頭上綁著紗布還拄著柺杖的曾郭銘被一群衙役打扮的人氣勢洶洶的擁著朝著這邊趕了過來。
“是付曉！就是他殺了柳嫂！”
“快抓住他！別讓他跑了，不然曾老爺會讓鄉長饒不了你們的！”
那可是十來個拿著刀槍棍棒的胥吏，是官府的人，況且這裡可是人來人往的集市。付曉也只得左彎右拐地繞著集市跟著小貓一起朝著鎮子外面跑了。
集市中人頭攢動，小販喧鬧聲此起彼伏。付曉開啟了【咒廚】的技能，敏捷地穿梭在來往的人群之中，他的眼神警惕而銳利，時刻留意著四周的動向
後邊跟著的十幾個衙役手持棍棒，一邊呼喊著，一邊在來往的鎮民中艱難地搜尋著目標。他們的表情緊張而焦急，畢竟付曉身上的穿著可太大眾化了。
側身躲過一個攤位，付曉留下幾枚銅錢順手抓起一把蔬果扔向身後，引起了一陣混亂，順便招來了攤主的幾聲無關緊要的叫罵。
跟著小貓，在狹窄的街道中靈活地轉身，藉助周圍的混亂的攤位和人群來掩蓋自已的行蹤。時而躍過案頂，跨過騾匹。
看似是與行動笨拙的衙役們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但付曉實則已經緊張的汗流浹背了，要不是靈巧的跟著小貓，他肯定自已分分鐘都會被緝拿歸案然後被亂杖打得死去活來的。
到了最後，似乎是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付曉飛速的越過集市盡頭橫行而來的一行駱駝。一個衙役呼喊著緊跟其後，撞到了一匹疑似患有多動症的的駱駝身上。
然後這頭駱駝帶著其他駱駝瘋了似的四處亂撞，好似形成了一堵隱形的牆。等帶頭的行商好不容易安撫好了自已的駱駝們把這堵牆給拆了時候，衙役們眼前早已失去了付曉的蹤跡。
“怎麼辦？給他跑了。”
一個胥吏氣憤的把手裡的武杖一扔
“還能怎麼辦？主犯跑了，還有斷後的同夥啊。”
胥吏們把怨恨的目光看向了那個早已慌的手足無措的行商。
“大人！冤枉啊！”
……
“真是可憐那哥們了。”
跟著小貓走出了鎮子，喝了一把水，腦中一想到行商那啞巴吃了黃連般的表情，付曉就感到無比後怕。
“你究竟要帶我去哪兒啊？”
在官道上走了有一陣子，後面也看不見鎮子了，但小貓還是一直沿著土路往前走，付曉又嗅聞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味道。
血腥味，儘管已經很淡了。
“喵嗚…”
小貓照常伸出前爪指著一個方向，然後做出一個姿勢示意自已口渴了要喝水。
水袋給了出去，付曉再往那個方向一看，那是一輛翻倒在地的破爛馬車和遍地的殘肢斷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