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侍衛被孟歡顏這一舉動嚇得後退幾步,迅速調整狀態後,為首的侍衛拔刀相向。
“哪裡來的乞丐,居然敢驚擾皇后娘娘,大膽!”
孟歡顏一見這陣仗頓時也被嚇得不輕,但事已至此,孟歡顏就算為了保命也得繼續把戲演下去。
隨後,她朝地上不停叩首,帶著哭腔說:“官爺行行好,我已經幾天沒吃飯了,賞口吃的吧!”
那侍衛有些不耐煩,抄起手中明晃晃的刀抵在了孟歡顏的脖子上,孟歡顏臉色煞白,努力保持鎮定。
這時,車駕內響起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住手!是何人在此喧譁?”
侍衛聽到命令後趕忙下馬,俯身一跪說:“娘娘恕罪,不知從哪冒出一個小乞丐,阻攔了娘娘的去路,我這就把她趕走!”
孟歡顏一聽皇后發話了,趕忙向前奔去,侍衛見狀立馬阻攔,反手將孟歡顏擒住。
“皇后娘娘,小女子有十萬火急之事稟報!”
車駕的簾子緩緩拉開,一位宮女邁著步子朝侍衛走來,隨即擺擺手讓侍衛放了孟歡顏。
“這位姑娘,娘娘讓你上前問話。”
孟歡顏鬆了口氣,跟著宮女走到車駕前,順勢跪下,但始終不敢抬頭。
“小姑娘,你究竟有何事要阻攔本宮車駕?”
“皇后娘娘,請恕小女子冒犯之罪,之所以阻攔娘娘,是因為此行兇險,望娘娘明鑑!”
“大膽!此去崇虛寺是為國祈福,你居然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人,給我拖下去!”
一聲令下,侍衛立刻上前要拿下孟歡顏。
此時孟歡顏也無所畏懼,她做著最後的掙扎,言語激動:“娘娘聖明,小女子是為了皇后娘娘的安危冒死前來報信,絕無虛言,娘娘切勿因小失大,有損鳳體!”
皇后沉默片刻,隨後緩緩起身,侍女趕緊上前攙扶。
此時孟歡顏抬頭,一張典雅端莊的臉出現,蛾眉婉轉,雙瞳秋水,眉眼之間透露出點點光輝。
皇后被侍女攙扶著下了馬車,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孟歡顏,輕啟朱唇,柔聲問道:“我聽你話裡之意,是有人想暗害本宮,你是如何知曉的?”
“小女子懇請娘娘著人檢查一下所乘車輦,看看是否有不妥之處。”
皇后朝侍衛使了一個眼色,只見三四個侍衛走到車駕前,仔細檢查車輦,一番查驗後果然發現端倪。
在車底發現了一個竹筒,侍衛本想解下那竹筒,怎料不小心觸動的了機關,從那竹筒內冒出一根銀針,瞬間紮在了馬匹的腿上。
馬兒吃痛地鳴叫了一聲,在場所有人為之一震。
皇后雖被嚇到,但立馬保持鎮定,冷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侍衛戰戰兢兢上前說:“回娘娘,這馬車果然有問題,事態嚴重,有人要加害娘娘,還請娘娘調頭回宮稟告聖上。”
孟歡顏終於鬆了口氣,於是再向皇后行叩首禮說:“娘娘聖明。”
皇后眼中閃過一股寒意,態度依舊柔和道:“你雖乞兒打扮,但我看你談吐不俗,神情堅定,絕不是無家可歸之人,你究竟是誰,從實招來。”
孟歡顏不再有所隱瞞,鎮定說:“果然什麼都瞞不住娘娘,小女子乃是太尉府孟歡顏,只是不想看娘娘遭遇不測,出此下策阻攔您的車駕,請娘娘恕罪!”
“你是太尉大人之女?”皇后微微皺眉,“這幾日我聽宮中人談論,說你被太尉大人禁足閨中,你是如何出來的?”
“小女子是偷跑出來的,天不亮就躲在這裡,只等皇后娘娘車駕經過。”
“為何打扮成乞丐模樣?你就不怕侍衛把你當成刺客殺了?”
孟歡顏依舊坦然:“當然害怕,但小女子心想皇后娘娘是深明大義之人,對待百姓有憐憫之心,故而打扮成乞丐,只是想引起皇后娘娘的同情。”
皇后的眼神晦暗不明,孟歡顏此行的另一重目的她沒有說出來,其實從皇后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來有一大堆疑問要問她,在場的宮女侍衛靜待皇后命令。
沉默片刻後,皇后道:“今日之事在場的人都把嘴給我閉緊,此事疑點重重,我回去後自會和聖上商議。”
“是!”眾人允諾。
隨後,皇后又對孟歡顏說道:“你今日雖然救了本宮,但本宮心裡依舊滿肚子疑惑,我不便帶你回宮,你回自家等著,我隨時會傳喚。”
孟歡顏躬身稱諾:“是,歡顏謹遵皇后之命。”
“來人,把她給我安全送回太尉府!擺駕回宮!”
待皇后車駕走遠,孟歡顏方敢起身,此時天空淅淅瀝瀝下起小雨,她邁著沉重的步子往太尉府走去,一旁的侍衛緊跟其後。
孟歡顏其實心中也有一肚子疑問,如今自己雖阻攔了這場悲劇,但是幕後真兇是誰無從知曉。
那車駕上裝的機關是需要人為去撥動才能奏效,這就意味著與皇后同行的人中一定存在兇手,如今在皇后面前袒露自己身份,幕後主使者那裡肯定是瞞不住了。
孟歡顏不斷分析著當前形勢,內心有些焦慮,當前崔行玉和孟文鳶還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但好像又把自己牽扯進一場巨大的陰謀當中。
孟歡顏不敢想前方等待自己的是什麼,雨勢漸大,她與那侍衛匆匆加快了腳步。
太尉府大門緊閉,孟歡顏轉身對侍衛連聲道謝,等看著孟歡顏進府,跟隨的侍衛才放心離去。
孟歡顏按照原來的路徑從後門進入,身上早已被雨水打溼,她狼狽不堪回到春熙堂,院內死一般寂靜。
一種詭異的氣氛不斷蔓延,孟歡顏內心感到一陣不妙,她輕輕推開房門。
孟梟那張陰沉如鐵的臉赫然出現,他的手託在桌子的一角,身體傾斜坐在椅子上,雙目緊閉不語,周身似被肅殺之氣包圍。
一旁的沈氏露出一股得意之情,孟文鳶站在沈氏旁邊,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沒等孟歡顏走進屋內,孟文鳶最先開口道:“喲,姐姐這是打哪回來啊,瞧你這一身破爛,難不成真去外面要飯了?”
說完,孟文鳶忍不住輕笑一聲,孟梟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沈氏也不閒著,添油加醋道:“大姑娘到底是有主意之人,本想著你這次回來轉了性子,沒想到還是這副樣子,連你父親的話都不聽了,我看先前的孝順都是裝出來的,不過你這次可比上次忤逆之事嚴重多了,連皇后娘娘的車駕都敢攔,你這是要讓整個太尉府給你陪葬啊!”
孟歡顏不甘示弱,冷冷道:“沈姨娘的手果然伸得夠長,我這邊稍有動靜您那頭就知道了,你既然派人一路跟蹤我,想必也知道我為何攔了皇后娘娘的車駕。”
沈氏聲音一沉道:“你為何攔娘娘的車駕我就不知道了,你說的沒錯,我是派人跟著你,你如今名聲在外本來就不好,又被父親禁足,你不思悔過居然還偷溜出去,作為你的長輩我也有權力監督你的一言一行。”
孟歡顏沉默不語,沈氏接著說:“原本想著你只是偷溜出去玩,萬萬沒想到你居然敢做出這等不要命的事,你簡直狂妄至極!”
孟歡顏冷笑一聲說:“沈姨娘不也在禁足麼,居然還能派出人手,我看您也沒把父親的話放在心上啊。”
“你……”沈氏惱羞成怒,“我好歹是你的長輩,你居然這樣和我說話!”
“都給我住口!”孟梟壓制不住怒氣,隨之擺擺手說:“把人給我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