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夷之域,北部郊區,臥虹橋。

“譁——”河水擊石聲清脆悅耳。

片片雪花飄落,飄進了一條奔流不息的大河中。

臥虹橋是一座不知誰人修的石拱橋,年代久遠。

金真和楚辭正坐在這臥虹橋上的石桌旁,石桌上擺著幾隻玉杯。

“這倒是一處好地方。”楚辭笑道,他就像是沐浴在冰與雪的元素風暴中,且這裡聖力充沛十分宜人,“不過這河怎未凍住啊,這等寒涼早該結冰了吧。”

“這河未曾凍住,即使是這裡冰與雪的元素頂峰之時。”金真說道,“因而它得名未冬河,這河水也甘甜無比。”

他一揮手,神力包裹著一團未冬河水起來,分別往楚辭和金真的玉杯中倒了一杯。

楚辭雙手拿起玉杯,與金真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來這裡,是有事要問你。”金真一揮手,一個刀架閃現在石桌上,一同出現的還有一個略大的玉碗,裡面盛著鋒利的刀刃碎片。

金真盯著一旁懸浮著白琴:“還記得我吧,九尾。”

白琴看看刀架,又看看旁邊的金真,眼神微變,露出幾分驚異:“是你啊,之前人族的那個。”

“都不記得我的名字了嗎,不過不重要,你要履行承諾,對我刀負責。”金真一臉認真,“你說過有空要把我的刀修好的。”

“這把刀你居然還留著,都已經過去百年了。”白琴看著刀架上的破碎的長刀。

“這是自然,這些年我曾多次尋找過你,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金真搖動著手中的玉杯,“沒曾想你居然甘心寄居在一個人類身上,有失你的心高氣傲啊。”說著,他輕蔑的笑了一下。

“你!不提也罷,若不是走投無路,我也不會堪堪這樣。”白琴的傲氣蕩然無存,像是個小女生似的賭氣的把頭轉到一邊。

“以金真的實力,要是想修刀,還不是件簡單事嗎?”楚辭有些疑惑,這樣的至強者辦這事還不容易?

“楚小兄弟有所不知,我這刀材料乃是星宿隕鐵,很稀缺的。”金真嘆了口氣,“之前為了救你身上那狐狸碎了,它答應我要修好它,如今卻是要失信的樣子。”

“切,不就是把刀麼,拿來!”白琴纖纖素手一招,半邊碎刀連帶著碎片開始聚攏,有著復原之勢。

伴隨著白琴將手放下,長刀又碎了一桌子。

“哈哈哈哈。”看著白琴難堪的樣子,金真笑出了聲,“你之前在我面前不是無所不能的嗎,哈哈哈哈!”

“不許取笑!”白琴顏面掃地,回到了楚辭的身體裡面。

“要說星宿隕鐵,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楚辭打斷二人的對話。

“還是楚小兄弟神通廣大,比某個只知道吹牛的白姓狐狸好上不知道多少。”金真眼睛裡閃著興奮之色,“快快帶我前去。”

“你!”白琴漲紅了臉,被氣得咬牙切齒,在楚辭的內心世界裡面破口大罵。

“你能傳送回淡泊之湖嗎?”楚辭問道。

“當然,身為遊者,旅途中有趣的地方我都會留下傳送法陣。”說著,金真起身走到橋邊,直接翻了下去,“跟我來。”

楚辭有些疑惑,但也翻了下去。

他本做好了憋氣的準備,但剛一掉進水中便被一股無形的拉力拉入了一個空間。

“呼。”楚辭抬頭望了望上面,清澈的未冬河水和臥虹橋赫然在目。

“你居然在這河裡用聖力開拓了一片空間,隔絕了河水。”白琴鑽了出來,環顧四周,楚辭摸了摸旁邊的水牆,冰涼的河水沾溼了他的手指。

腳下是一整塊圓石,上面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

“這就是傳送法陣?跟我在淡泊之湖用的不太一樣啊?”楚辭打量著這個新鮮食物。

“不一樣很正常,陣法不是一成不變的。”金真打了個響指,“動!”

強烈的空間扭曲感模糊了楚辭的意識,這個陣法顯然很簡易,黃金臺的傳送門一點異樣的感覺都沒有。

再睜眼時,無邊的湖泊接引著天際,水聲浩大,直插雲霄的山峰隱於浮雲之中。

參天島。

“你居然把傳送點留在了參天島,方便採無心草嗎?”楚辭說道。

“哈哈,楚兄好說笑。”金真把手一揮,黑色長衣隨風而起,“我們走吧。”

半時辰後,葉青會,凌天峰。

楚辭和金真行走在山間小道上,修理武器的地放就在這上面,名為天工閣。

“請二位留步。”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楚辭轉頭一看,是一個小女孩,身著青色絲綢薄紗衣,漂浮在空中,看起來不過十歲。

真是恐怖……楚辭完全沒有察覺這個小女孩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葉青老祖邀二位飲茶。”小女孩身後,一道由聖力構築的長梯直通雲霄。

“老祖?葉青!”楚辭一時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眼前浮現起那個隻身擒拿白琴的青衣男子。

“葉青這老狗,又打什麼主意!”白琴有些氣惱。

“我們有事要辦,怕是不能陪他,請你們老祖見諒。”金真轉身便走。

“老祖說,他可以幫你。”小女孩笑了笑,“二位請吧。”

金真的身影停了下來,轉身向長梯走去,“我們走吧。”

三十分鐘後,浮島。

泉水擊石聲很悅耳,腳下鋪滿了色如黃金的樹葉,散發著獨有的清香,道路旁生數棵古樹,盡頭是一座簡易的木屋。

叩響柴扉,裡面傳來一個平和的聲音,“請進。”

推開柴門,楚辭便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請坐。”葉青仍舊戴著面具,正用一條潔白的手帕輕輕擦拭著看上去已經十分乾淨的茶具,“喝這茶,得有耐心。”

“你們是來修刀的?”

“對。”金真手上金光一閃,那把破碎的長刀和玉碗懸浮在一旁。

葉青隨意地看了一眼那長刀,平靜的眼神中有了幾分異樣。

“這把刀哪來的?”葉青放下手帕和茶具,正視著金真。

“嗯……我想,這與修刀無關吧。”金真遲疑了許久。

“無關?恰恰相反,我認為這十分重要。”葉青又不緊不慢燒起水來。

“這算是我恩人賜予我的,原來自她的愛人的遺物。至於我的恩人……往事就不提了。”金真擺了擺手,這似乎勾起了他一些不好的回憶。

“唉……”金真停下了手中的事,思量了許久,“熙兒,現在還好嗎?”

“怎麼,你認識我恩人?”金真有些驚訝,“她…早在百年前就撒手人寰了。”

“何止是認識……”葉青凝視著長刀,“這把刀原本是我的,在當初離開時,我把它留了下來,給了她。”

“你……?”金真瞳孔放大,在那位恩人口中,這把刀的主人已經死了。

“楚辭,可以請你出去一下嗎?”葉青轉頭看向楚辭。

“我懂。”楚辭識趣的走出了木屋,在外面踢石子玩。

那小女孩也在外面,看見楚辭出來了,道:“老祖在解他的心結,望你諒解。”

楚辭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只是不能吃瓜讓他倍感難受和無聊。

半個小時過去了。

“老祖說,你可以進去了。”

楚辭推開柴門,坐在金真旁。

“好了,茶泡好了。”

楚辭接過葉青遞過來的茶碗,碧綠的茶汁散發著清香。

茶汁入口初苦,回味卻是無限甘甜。

“泡後由金變為碧綠色,想必是茶中貴族——華樺吧。”金真品著茶,葉青的話讓他知道了許多關於他恩人的事,心中的很多疑團也隨之解開了。

“正是,好眼力。”葉青笑道,轉頭看向楚辭,“血獄和九尾,年輕人,好好修煉,不要被眼下的困境遮了眼,不破不立。”

“弟子謹遵教誨。”楚辭禮節一向很到位。

他打了個響指,先前的女孩便恭敬的站在門口,“傳老祖令,舉天工閣之力,修好此刀。”

“可,老祖,材料呢?”

“取鎮山神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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