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等價置換

水清漓皺眉，“你要怎麼救她？”

阿水還是不相信他。

阮棠有些難過，卻無可奈何。

他仰起臉，擠出一個輕快的笑容，輕輕地說道：“阿水，借我一點仙力吧。”

水清漓垂眸看了他一會兒，總算沒有再拒絕了。

床上的王默這個時候也迷迷糊糊醒了過來，毒娘娘的毒顯然不太好受，她剛睜開眼睛便痛呼一聲，“疼、我好疼……”

“別怕，很快就沒事了。”水清漓扶她坐了起來，柔聲安撫道。

“水王子，我是不是要死了？”王默紅著眼睛道，“羅麗說毒娘娘的毒是無解的，我中了她的毒，是不是很快就要死了？我不想死，我還想回去見媽媽，還想繼續和思思他們做朋友，我捨不得店長姐姐，捨不得娃娃店的大家，捨不得羅麗，也不想再也看不到你了……”

與女王對抗的葉羅麗戰士，說到底不過是個還沒有長大的小姑娘，在生死這種問題上無措極了，也害怕極了。

思思和孔雀被女王抓走了，王默和其他夥伴約定好了一起來仙境救人，但剛過來就被女王的鏡陣給困了，等她好不容易才從鏡中世界出來的時候，發現其他人都不見了，而她自己也掉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然後，她就被毒娘娘給打傷了。

王默在仙境沒什麼認識的人，女王又在找他們，她別無他法，只能先到淨水湖尋求水清漓的幫助。

王默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有些著急的四處張望著，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羅麗呢？水王子，你有看到羅麗嗎？”

“她有些事情，等處理完之後會來找你的。”水清漓輕輕抱住她，溫聲安撫道：“別怕，你不會死的，我有救你的法子。”

水清漓抬起手，掌心凝出一滴藍色的水珠，然後揮手將其打入了阮棠的眉心。

“仙力已經給你了，現在該開始了吧？”

王默這時才注意到阮棠的存在，少年太沉默了，在兩人說話的時候一直都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一點存在感都沒有，如果不是水清漓突然動作，王默甚至都沒有發現這裡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

她好奇道：“水王子，他是誰呀？”

“無關緊要的人而已。”水清漓護著她的頭，將人給重新放了下去，“閉上眼睛睡一覺吧，等睡醒了，一切都好了。”

從阮棠的角度，只能看到水清漓的背影。

他看著水清漓，好像在看一個很陌生很陌生的人一般。

阮棠想——

這不是他的阿水。

他的阿水才不會這樣對他呢。

他的阿水才不會捨得。

這只是一個長得與阿水一模一樣的陌生人罷了。

他以為這樣想就會不那麼難過，就能夠好受一些，可他又無比清楚的知曉——這就是他的阿水。

只不過啊，曾經只對他溫柔的阿水眼裡有了其他人，獨屬於自己的溫柔也有了新的物件。

而他，甚至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原來，那樣溫柔的阿水有一天也會變得這麼殘忍。

阮棠垂下眼睛，劃破自己的指尖，又在王默的中指上留下一個傷口。

鮮紅的血珠落下，卻又在阮棠的控制之下化成一條紅色的線，將他與王默連線在了一塊

“阿水。”即便到了這種時候，阮棠仍舊是笑著的，他輕聲道：“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了。”

水清漓一眼就看出了阮棠要施展的法術是什麼，卻並沒有阻止。

只是在聽到少年那句話時，他有些恍神，心底驟然升起一股極為不安的感覺，彷彿有什麼極為重要的東西要離他遠去了一般。

“葉羅麗魔法，置換。”

靠近王默那段的紅線一點一點的被染黑，毒素順著紅線，轉移到了阮棠的身上。

沒有仙力的阮棠，所謂救人的法子不過是代替王默承受那些毒素罷了。

阮棠忘記了許多事情，但隱隱記得毒夕緋的毒是要不了他的命的。

他體質特殊，能夠一點一點的將這些毒給分解掉，只不過……過程有些痛苦。

隱隱約約中，阮棠突然覺得眼前這一幕有些眼熟。

好像很久以前，他也曾經用同樣的法子救過一個人。

可他想不起來了。

他忘記了許多事情，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水清漓，腦袋裡也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水清漓對他很重要。

阮棠以前很少想過要想起以前的事情，他對現在的生活已經很滿足了，而且阿水似乎並不希望他能夠想起來，可現在阮棠突然有些好奇起自己以前是什麼樣子的了。

儀式結束，王默身上的黑色花紋盡數褪去，阮棠鬆了口氣，疲憊的開口道：“阿水……”

他不過剛叫了個名字，便被藍色的仙力一把擋開了。

水清漓說：“轉移毒素，不需要那麼多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