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罪有應得
黑色的毒紋爬上王默裸露在外的手臂，如有生命一般向上蔓延開去。
毒素侵蝕血液，王默再也忍受不住，痛苦的慘叫出聲。
她面色蒼白，五官因為極度的痛苦而擠在了一起，整個人都在發著顫。
可阮棠不會去心疼她，不值得，也犯不著。
他一開始只想拿回自己的仙力，並不打算做到這種程度，畢竟他失憶時雖然替王默承擔了毒娘娘的毒，但更多的是水清漓要求以及他自己沒有認清現狀，與王默本人倒是沒有多大關係。
他對王默不喜，可也算是恩怨分明，毒紋一事就當是他自己失憶之後識人不清的代價，偏偏王默要刻意激怒他，非得自討苦吃。
“看來你很喜歡我送你的這份禮物呢。”法術完成，鐘錶的虛影也隨之消散，阮棠拍了拍手，微微一笑道,“不用太感謝我，畢竟啊……這可是你應得的呢。”
阮棠不再阻攔，葉羅麗戰士們終於得以順利的來到了王默身邊，陳思思連忙半跪在地上將王默給抱了起來，神色焦急道：“默默，你沒事吧？默默？”
“思思……我好疼……”王默抓住陳思思的手，蝕骨的疼痛讓她連說話都變得有些費力起來，“好像有好多好多蟲子在啃咬我的骨頭一樣，思思，我、我好害怕，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陳思思眼眶通紅，緊緊的抱住她，“默默，別怕，沒事的，你不會死的，還有我們在呢。”
見阮棠這邊已經成了定局，黎灰也不再阻攔辛靈，任由她趕到了葉羅麗戰士們身邊，而黎灰自己也在第一時間在阮棠身邊落定，翻手露出方才從陳思思和建鵬體內取出的仙力，“這是剩下的兩份。”
“多謝。”阮棠接過仙力，露出見到葉羅麗戰士們之後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之前不都還理直氣壯的指使我做這做那的嗎，現在怎麼又變得這麼客氣起來了？”黎灰眼眸微眯，哼笑道,“怎麼樣？解氣了嗎?要不要我再把他們扔進黑洞裡去歷練歷練？”
黎灰的黑洞可以連線任何地方，如果不刻意控制，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黑洞的另一邊會是什麼。
辛靈還在檢視王默的情況，無暇注意其他，其他人也都圍在王默身邊，關心著她的情況。
舒言擠不進去，索性便站在了一邊，聽到黎灰的話也沒什麼反應，倒是茉莉有些氣不過了,“御王，你別太過分了，你們說我們私自吸收了阮棠的千年之力，但我們事先並不知曉啊，千年之力是水王子給王默的，何況我們現在不是已經將仙力都還給你們了嗎?再繼續咄咄逼人下去就有點太過分了吧？”
“終於想起來被你們瓜分掉的是誰的仙力了嗎？”黎灰眼神嘲弄，嗤笑道：“茉莉，看來你們這是徹底不想回仙境了啊，執法者的仙力都敢動。”
茉莉臉色一白，沒吭聲。
她的確沒認出來阮棠是誰，在離開仙境之前，她只是一個小仙子，很少有與那些大仙子們打交道的機會。
她是知道執法者的，最先擁有意識並且化作人形的仙子，被授予了監管所有仙子的權利，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但在仙境很有威望，得罪了執法者，也就相當於在仙境失去了立足之地。
如果是那些實力強大的聖級仙子的話，自然是不怕的，可茉莉只是一個小仙子，又在先前追隨辛靈一意孤行的叛出了仙境，如今又得罪了執法者，如果她還想回仙境，下場可想而知。
如果不是羅麗提醒，可能茉莉到現在也仍舊沒能認出他。
“提醒你一件事。”黎灰面上帶笑，悠悠道，“比起別的，你眼下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身上還有曼多拉的詛咒吧，只有透過與人類締結契約才能重新擁有生命?”
“你那個人類主人，現在可就只剩下七年壽命了，等他死去，你也會重新變回沒有生命的娃娃不是麼?”
黎灰輕嘆一聲道:“所以我真的還挺佩服你們的，即便放棄自己的未來與契約仙子，也要違背時間法則，真的值得嗎？”
阮棠想了想，認真道：“不理解，但支援。”
茉莉直到這時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了自己同舒言之間的契約，她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要質問舒言，卻終究還是沒有辦法開口，“主人……”
而舒言已經先她一步開了口，“茉莉，對不起。”
茉莉沒吭聲，兩人相顧無言，最後是茉莉輕聲打破了僵局，“主人，你做事一向冷靜，很少會意氣用事，所以我只是想知道，你在決定救齊娜的父母之前，想過我們之間的契約，想過我嗎?”
“對不起……”舒言欲言又止數次，可最後能說出來的也不過還是這蒼白無力的三個字。
茉莉點點頭，慘淡一笑，“我知道了，你想過，只是在想過之後還是選擇了救人是嗎？”
舒言點點頭，愧疚極了。
“茉莉，我真的不知道……”
違背時間法則的是他，可這個代價卻要茉莉來和他一起承擔。
在這件事上，舒言很難判定自己的選擇究竟是對是錯，但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他最對不起的人是茉莉。
“主人，如果提前知道後果，你還會那樣做嗎？”茉莉問。
“我不知道……”
對於這個答案，茉莉並不意外，早在簽訂了契約的那一刻開始，她便與舒言心意相通了，她是世界上最瞭解對方的人，也深知舒言的心軟與善良，如果對方毫不猶豫的否定了，她反而還要懷疑起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
可理解是一回事，接不接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能夠理解舒言的選擇，但事關自己，便也無法再如同以往那般沒有絲毫猶豫的全力支援。
“主人。”茉莉輕聲道，“這件事，我們都先好好想一想吧。”
舒言苦澀一笑，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
阮棠收回目光，打了個哈欠，看向身旁的黎灰，“走了，回去吧，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