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珍惜眼前人吧
水清漓是知道他的。
塞壬，獨居在深海的人魚，能夠操控水，實力堪比聖級仙子。
如果是以前，在他的主場，絕不會容忍旁人這般肆無忌憚。
可現在……
水清漓垂眸看向自己的雙手，眸底情緒不明。
失去千年之力對他並非沒有影響。
所以如今的他，才會弱到在淨水湖還被旁人欺了去。
但這些，無法與旁人提起。
在旁人眼中，他仍舊是那個清冷卓絕的水王子，淨水湖的主人。
水清漓小心翼翼的將手上捧著的碎片放進了一個小盒子裡，然後才出去見塞壬。
威風凜凜的藍色巨龍破水而出，青年赤足踩在龍首上，神情淡淡，一雙藍眸中無悲無喜，半點也瞧不出方才一個人在玲瓏宮裡那副悲痛欲絕的模樣。
“找我何事？”
“我答應過阿阮，若是誰讓他難過了，等我從深海離開之後便去為他報仇。”雙腿變回魚尾，人魚青年抬頭看向水清漓，明明是一個仰視的姿勢，他卻一點也不顯得弱勢，反倒從容無比。
“方才阿阮在，他不想再計較以前的事了，因此也不讓我再繼續與你動手。”
“可我沒辦法不去計較。”
“水清漓，他可是阮棠。”沒有在阮棠面前的溫順無害，此時的塞壬，半身赤裸，魚尾立起，野性與鋒芒盡顯。
“我捧在心尖上，一點委屈都捨不得讓他受的人，憑什麼被你這般作踐？”
“將他的千年之力送給人類，甚至將人類身上的毒轉移到他的身上……”人魚青年薄唇輕揚，眼底卻沒有半分笑意。
“呵……只是因為他不會被毒娘娘的毒影響，甚至可以分解掉那些毒素嗎？”
“可你是不是忘記了，他不是天生就能免疫毒素的。”
“我費盡心思換來的體質，不是給你這般作賤的。”沒人知道當知曉水清漓讓阮棠將王默身上的毒素轉移到自己身上的時候，他是真的恨不得掐死那兩個混蛋。
可少年不希望他因為自己去做出那樣的事。
所以他只是輕輕抱住對方，說:“以後我不會給他傷害你的機會了。”
“就算他不會死，就算他可以免疫毒素，可這不代表在這個過程中他就是不疼的啊！”
水龍被人魚尖銳的音波擊碎，水清漓無法反駁，也無從辯解，只直直的墜入湖中，砸出一個巨大的水花。
而塞壬也跟著他跳了下去。
湖底，水清漓看著對面神情冷漠的青年，許久之後輕輕的開口道:“如果……我有苦衷呢？”
“苦衷？”塞壬笑了，“就算有苦衷，你對他造成的傷害也沒辦法抹除吧？”
“失憶之後的阿阮那麼笨那麼傻，你說什麼就信什麼。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是我當初替他改造了體質，救了那個人類女孩之後……他會死的。”
“仙子沒有什麼輪迴轉世，死了就是死了，魂飛魄散，乾乾淨淨的死，一點痕跡都沒辦法留存下來的那種。”
水清漓垂眸，張了張嘴道，“可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塞壬嗤笑一聲，不耐煩的打斷了他，“那我問你，如果他不能免疫毒娘娘的毒，在那個人類女孩哭著央求你的時候，你會怎麼選？”
“眼睜睜的看著她去死？”
“別開玩笑了水清漓，你根本就做不到。”
“水清漓，不管你究竟是有苦衷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已經造成的傷害是不可逆轉的。”人魚美妙悅耳的聲音在此刻尤其的殘忍。
“是你親手推開他的。”每一滴湖水在此時都成了人魚的信使，他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無孔不入的鑽入水清漓的耳朵中，讓他無法逃避，也無法忽視。
“喂。”塞壬看著被自己幾句話說得心神大亂的水王子，頭一次體會到了金離瞳那個傢伙的心情。
“水清漓，來打一架吧。”
意料之中的，單方面的碾壓。
失去千年之力的水清漓根本就不是全盛時期的塞壬的對手，何況他眼下根本提不起勁同對方打。
人魚甩了甩尾巴，一副心情極好的模樣，甚至還湊過去拍了拍水清漓的肩膀，“好了，既然是你自己不珍惜，那麼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反正不管你再怎麼後悔，他也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對你了。”
失憶之後的阮棠，對水清漓好得連塞壬都嫉妒。
只可惜某些人那是一點都不珍惜。
他眼下一共揍了水清漓兩頓，看著對方那副狼狽不堪又心神不寧的模樣，心情也逐漸好了起來，好心提醒道:“既然事已至此，不如好好珍惜眼前人。”
“你不是挺喜歡那個人類女孩的嗎？她被曼多拉關到鏡子空間裡去了，你現在去救她的話還來得及，說不定還能順便刷上一波好感度呢。”
他難得好心提醒，對方卻是一點都不領情甚至還紅著眼睛讓他滾。
一番心意權當餵了狗，塞壬拍拍手，整理好衣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淨水湖。
水清漓捂著頭，一向風平浪靜的淨水湖波濤四起，就如同他的心一般，徹底亂了。
塞壬去而復還，抓起他的一隻胳膊道，“做個交易吧。”
……
另一邊，阮棠和顏爵已經到了地方。
入目所及之處，俱是冰雪的世界。
無論是路邊的樹木、神態鮮活的小動物，又或者是夢幻壯觀的城堡，都是由冰雪構成的。
兩人踏入這裡的一瞬間，便清晰的感覺到周圍的溫度都要下降了許多。
玄意尾狐被顏爵收了起來，兩人沿著鋪滿冰晶的小路朝前走著，路旁是各種璀璨夢幻的建築——
滿池的冰蓮花、神態嬌憨捧著栗子的松鼠、巨大的冰風琴、冰雪構成的樹上懸掛著的鈴鐺，風吹過來的時候似乎當真會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
而路的盡頭，則是一座巨大的冰雪宮殿。
“阿冰這裡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啊。”狐狸眼中暈開星星點點的細碎笑意，顏爵無奈道，“這麼冷的地方，也只有她喜歡了。”
——題外話——
今天在和朋友一起考古守護甜心，再一次狠狠喜歡上了撫子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