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那個方向許久,一坨灰灰的,小小的東西從那片林子裡掉了出來——原來是悅心,她手裡抱著一隻山雞,臉上全都是黃色的泥土,頭上都是草木的碎葉枝條。
“欸——你醒啦?”
悅心拍了拍自已身上的灰塵,笑得滿眼星星。
嚴祺見她那副樣子,不禁笑出聲。他緩緩地坐過去,想幫悅心取下她頭上的渣子。悅心拂開他的手,使勁地搖頭將頭上的東西甩下。
將山雞遞到嚴祺面前,揚著她那張有些清瘦,滿是泥的臉蛋。
“今天可以吃好吃的啦,你看——我還採了好多蘑菇呢~”
割喉殺雞,燒水去毛,悅心很熟練。嚴祺想著閒著也是閒著,便想幫忙把蘑菇洗了。見嚴祺要沾水,悅心一把把他的手拍開。
“你傷還沒好,可別碰這水——去把那土灶的火生一下吧。”
悅心說著,指了指屋內。
嚴祺點頭,向屋內走去。
“用什麼生啊?”
在屋裡找了一圈,嚴祺除了一堆柴火什麼都沒找到。
逆著太陽光,嚴祺看著那個瘦瘦小小的輪廓在光影裡向自已靠近。
“真笨啊,這裡有火石都沒看見啊?”
看著躺在悅心手心的那兩塊石頭,嚴祺撓了撓頭:“我們不這麼生火——”
“啊?那用什麼?鑽木取火?”
“噗——”
看著悅心那一副認真的模樣,嚴祺有些憋不住笑。沒有多少惡意,只是憋不住笑罷了。
沒有等嚴祺回答,悅心忙從房間的櫃子裡拿出了好幾塊火石。他張開雙手,捧到嚴祺面前,滿臉可憐道:“沒想到你之前的生活這麼艱苦,這些火石你拿著吧!鑽木取火可辛苦了。”
看著悅心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又看了看她那雙有些粗糙乾瘦的手裡捧著的火石,嚴祺有些晃神——她似乎真的很可憐我。
回過神,嚴祺摸了摸悅心的腦袋,笑道:“哈哈哈,哪有啊,我生活的地方啊生火可容易了。一按,一扭,就有火了——”
他說著,還不忘比劃。
“騙小孩呢——”
悅心嘟嘴瞪眼,表示自已的不滿。嚴祺見狀只是笑,不再繼續說下去了——他知道,他說得越多,小姑娘只會覺得自已滿嘴跑火車。
“哈哈哈哈,被識破了,快教我生火——”
讓嚴祺拿起一把乾枯的松樹針葉,悅心將手埋在那乾燥的枯葉裡。
“砰嚓——”
一個小火苗升起,眼疾手快,嚴祺立馬將那針葉放進了土灶裡,又添了好些柴火。“
洗好蘑菇剁好雞,看著到了火候,把這些放進鍋裡。
土灶的火映在兩人的臉頰上,紅彤彤的。
”欸,你一個人在這裡,不會覺得寂寞麼?“
在那瑩瑩的火光裡,女孩看得清男孩掛著笑的臉。
“唔......我也想過出去,可是我怕,萬一我出去了,就回不來了怎麼辦?”
悅心單手抱著膝蓋,在地上畫著圈圈。
“我是從外面來的,外面可好玩了——”
嚴祺低下頭,用自已的目光迎住女孩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