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去蒙古,惜寧帶上了落杏和紅姑,留下宋嬤嬤等人。

臨行又細細囑咐她們,把門戶看好了,不要出去招惹是非。

“有什麼事情,都等著我與主子爺回來處置,哪怕吃點虧,也要忍著。”

宋嬤嬤等人自然應是,姑娘不囑咐,她們也知道這個道理。

六月初六半夜,剛四更時分,正是黑甜夢鄉時候,惜寧就被宋嬤嬤從被窩裡挖了出來。

“姑娘,得趕緊地出門了,主子爺昨夜就吩咐了,四更定當出發,咱們可不好耽誤時辰。”

幾位陪駕的阿哥爺,都得早早地去城門外候著聖駕,隨行家眷與僕從雖用不著那麼早,可總不能聖駕都到了,她們還在城裡吧?

乾脆就跟著十四爺一起出發。

惜寧迷迷糊糊地被梳妝打扮了,出了前院,準備上馬車。

這時候,就顯露出身份地位的重要性與區別了。

寧格格坐的馬車,還算寬敞,兩匹馬拉著。

惜寧是侍妾,只能和奴婢一般,坐騾車,裡面又窄又簡陋。

惜寧和落杏紅姑三人進去,擠得滿滿當當的,腿都伸不直。

福晉自然要送十四爺出門,此時站在臺階上,高高在上地看著惜寧爬進騾車,嘴角微微一笑。

侍妾終歸是侍妾。

離了府沒多遠,劉喜就騎著馬過來,在騾車外彎著腰低聲說:

“主子爺說了,等出了城,就讓姑娘上爺的馬車待著,也就半個時辰功夫,姑娘先委屈著些。”

惜寧正蜷縮著腿,歪在紅姑身上打瞌睡,聽了這話,心裡才舒坦些。

要是一路坐著騾車去蒙古,她這條小命,非得交代了不可。

這車駕,自然是福晉安排的,十四爺再霸道能幹,也不可能事無鉅細,面面俱到。

其實福晉若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乾脆就投十四爺所好,他喜歡誰,就跟著抬舉誰不就得了?

十四爺自然會承她的情,念她的好,甚至對寵妾也會悠著點,不那麼巴心巴肝地護犢子。

福晉越是擰著來,反而把爺給越推越遠。

道理就那麼簡單,可惜身在局中看不明啊!

既想要地位尊榮與權柄,還想要主子爺的寵愛與真心,世上事哪有兩全法哦!

十四爺見福晉給惜寧安排了女婢們坐的騾車,冷哼一聲,離府還沒百丈,就吩咐劉喜去安撫自已的心尖尖。

惜寧迷迷瞪瞪,跟著騾車搖搖晃晃,到了城門邊,感覺行進速度慢了下來。

都趕著這時辰出城呢,等天大亮了,就得清道迎聖駕。

齊力又過來看一眼,告訴惜寧說:

“出城的馬車多,得各府主子們先行,再走騾車。”

惜寧點頭,等著就等著吧,反正出去了也是候著。

寧格格身邊的丫鬟春明過來,行了個禮對著車裡說:

“惜寧姑娘,格格說請您上她那邊去,一起出城,也舒坦些。”

這寧格格雖然膽怯,可人並不傻,她也沒壞心眼,當初是被福晉逼著沒辦法,才來惜寧這兒湊近乎,想打探十四爺的行蹤與訊息。

如今福晉不指望她,給晾一邊了,她倒是誠心誠意地來討好惜寧。

想著要去蒙古好幾個月呢,與惜寧把關係處好了,總沒有壞處的。

可惜寧對在這府里拉幫結派沒有興趣,管她是誠心還是假意,只懨懨地說:

“多謝你家格格,我半夜爬起來,此時還困著呢,倒不著急,正好睡一覺。”

春明悻悻然地回去了,寧格格也知道,想要取得人家信任,非一日之功,也沒說什麼,便讓馬車跟著大部隊先出了城。

十四爺的馬車自然是領先出去,劉喜就算想去把惜寧姑娘接上,也不好逆著滾滾車流往回趕,急得直著脖子找惜寧姑娘的騾車,哪還看得見?

到了城外,爺就策馬過來了,撩開車簾一看,回頭瞪了劉喜一眼。

劉喜知道這回差事沒辦好,趕緊就跪下來了,抬手扇自已耳刮子,直請罪說:

“都是奴才疏忽了,該早些把姑娘接過來的,到了城門邊上,就沒法往回擠了。”

十四爺這才鬆了鬆臉色,叫他起來吧。

確實人趕人,車接車的,不好再回頭。

他就不應該給福晉面子,直接在府邸門口讓惜寧上自已的馬車不就得了?

不就是看惜寧平時低調,小白兔似的,半點也不願意出風頭,才讓她上了那騾車。

十四爺騎著馬,恨不能立馬回去,把惜寧帶過來。

可旁邊還有四爺,五爺,九爺,十爺十三爺,以及幾個小的阿哥們跟著,他是萬萬不可能那般任性莽撞的。

好在巡防營的將士們得力,一會兒就全都疏散開來,下人隨眾的騾車也紛紛過來了,怎麼也不能耽誤皇上聖駕不是?

此時天邊已經大亮,夏日初陽,給茫茫郊野灑上稀碎金光,惜寧下了騾車,便長呼一口氣,身心舒暢。

她自從穿過來,還沒有出過京城,沒見過如此蒼茫大地,草漫如卷的景象,此刻貪婪地看著四周,捨不得挪步。

劉喜輕聲喚著:

“姑娘,咱們快些上馬車吧,一會聖駕就該出來了。”

到那時外邊站著的眾人都得跪到,山呼萬歲萬萬歲,一直跪到聖駕離了城門,遠遠在前,才可起身。

姑娘若是不進馬車,就得跪上好些時候,還得吃一肚子灰。

落杏紅姑攙扶著惜寧上了十四爺的馬車,惜寧這才覺得四肢五體都歸位了。

馬車寬敞,鋪著地衣,有臥榻,還有茶桌,都是釘死了的,不會因路途顛簸而挪動。

存書和惜畫跟著服侍,這時候便從茶桌底下拿出食盒來,裡面熱乎乎的小米粥,醃黃瓜,醃筍,還有小籠包子。

存書笑著說:

“十四爺昨日就吩咐好了,姑娘起得早,怕是顧不上吃什麼,讓劉公公備好了早膳,放在茶爐子上熱著,姑娘趁這會子聖駕還沒來,趕緊用些吧。”

惜寧還真有些餓了,也沒客氣,便熱乎乎地用了一碗粥,幾個包子。

又問十四爺可有用過,聽說爺剛出了城門就上馬車來吃了喝了,接著關心了一圈存書幾個,還有劉喜齊力等人。

知道他們都沒餓著,惜寧才拿出乾淨的帕子,包了一屜包子,麻煩齊力給落杏她們倆送去。

這兩丫頭半夜起來,和惜寧一樣,就喝了兩口豆漿,用了些點心,肚子也空著呢。

又等了足有半個時辰,到辰時末,才聽見外面響鞭的聲音,聖駕出城了。

眾人都屏聲斂息,好容易聖駕終於過去了,眾人才活泛起來。

惜寧這個現代人實在不太理解,為何要眾人半夜三點就起來,急急忙忙地趕著出城。

幾百上千候上五六個小時,有什麼意義?就不能聖駕先行,各府家眷隨後出行麼?

不過她也就心裡腹誹,在十四爺面前斷然不敢說。

幾位爺起得更早,這時候也都又困又累,各自對了個眼色,會心一笑,都棄了馬兒,回車上補覺。

十四爺一上馬車,存書和惜畫兩個就很有眼色地下了車,上後面去了。

她們早就習慣了,只要惜寧姑娘在,主子爺都不讓旁邊有人伺候。

十四爺上來就摟著惜寧,疼惜地問:

“累著了吧?那騾車我知道,坐不直,靠不住,可受罪了,瞧瞧,黑眼圈都出來了。”

這馬車裡佈置是個凹形,左邊是茶案,中間嵌著個小火爐,可以燒茶水熱飯食,爐子兩邊是放茶葉點心果子的小櫃子。

右邊是一排矮榻,下面放著備用的衣服毯子各種路上得用的物件兒。

中間是一張軟榻,剛好能躺下十四爺,惜寧嬌小,窩在爺懷裡,勉強也能睡得下。

十四爺打了個哈欠,便把惜寧卷吧卷吧,放在裡側,拉了毛毯來蓋住兩人道:

“困死了,陪爺睡會。”

惜寧自然也有些困的,便蜷縮在十四爺懷裡,兩隻腳搭在他腿上,伴著爺逐漸緩慢粗重的呼吸聲,沉沉睡去。

馬車悠悠盪盪的,好似搖籃一般,惜寧這一覺睡得尤其香甜,又做了個夢。

夢到自已回到上輩子,在京城那套一百十五平的大平層裡轉悠來轉悠去。

惜寧上輩子活到三十五歲,父母先後去世,給她留下一筆鉅額遺產。

她是真正的白富美單身貴族,手裡的錢幾輩子也花不完。

她也沒遇到自已想嫁的人,更沒有孩子,時間和精力除了工作之外,便是各種挖掘自已的潛能,盡情培養愛好,做什麼都做到極致。

惜寧要是沒掛,早晚有一日,也會去登珠穆朗瑪峰,或者玩翼裝飛行。

人活著總得有個目標,不斷超越自已,戰勝自已,才覺得有意義,太陽沒有白白升起。

哪想到在海溝裡跌落,一命嗚呼?

還好早早地立好了遺囑,如不幸離世,將所有資產都捐出去。

如今竟落到封建王朝做奴婢的境地,惜寧有些傷心,傷心之餘好像又有點甜蜜蜜的滋味,怎麼回事?

想起來了,哆啦,嗯還好有個哆啦罩著自已。

……

惜寧是被爺給揉捏醒的,前些時日忙著準備出蒙古,爺好些日子沒進後院。

聖駕出城了,他精神上鬆散下來,美美睡了一覺,心尖嬌嬌兒摟在懷裡,就控制不住地有些意動。

恰好惜寧不知做了什麼夢,哼哼唧唧地扭來扭去,扭得他火起,手就從衣襟底下伸了進去。

惜寧被揉搓醒了,迷濛中意識到爺在做什麼,身子繃緊起來,往後退縮。

十四爺一手將她按入懷中,另一隻手霸道又溫柔地往裡去,又卷著她耳垂細細地咬,熱辣辣的氣息直往惜寧耳朵裡心窩裡鑽:

“別躲,讓爺好生伺候你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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