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康搓著手,憨憨地笑著說,知道姐姐喜歡這個,整擔子都買下來,回頭姐姐帶回府去,可以吃上兩三天。

惜寧笑眯眯地摸了摸他腦袋,才發現不過一年,達康都快比她高了。

“姐,你在府裡過得好不好,主子爺對你好嗎?福晉可有磋磨你?”

達康進了學堂,也認識了些人,有時也聊些高門大戶深宅內院裡的事情。

他關心姐姐,有意豎著耳朵聽,聽了不少侍妾奴婢被打板子,受磋磨的事情。

心裡一直記掛著,讀書練武也更上心,就想著自已爭口氣,以後能有出息些,姐姐在府裡也能一二分的倚靠。

惜寧笑嘻嘻地:

“我要過得不好,今日還能撈著回家過生?走吧,姐姐給你們做好吃的去!”

吳家這院子離京城中心區有些遠,倒是離前門大街和天橋近些,當初就圖便宜,七十兩銀子買了這麼一個一進的小院,後面帶個大菜園,園子邊上還有口井。

菜園裡鬱鬱蔥蔥的,有黃瓜,豆角,南瓜,還有不少綠色蔬菜,看著就喜人。

惜寧掌勺,荷梗用韭菜姜蒜清炒了,炸了藕夾,涼拌一個黃瓜,還有雞蛋炒菠菜。

海魚清洗乾淨了,直接清蒸,先蒸五分鐘,把汽水倒掉,再加蔥薑蒜,撒鹽,些許醬油,蒸八分鐘,最後燒一勺熱油澆上去,肉鮮味美。

蝦爬子剪了蝦線,下鍋直接油炸了,連殼都酥脆酥脆的。

還有海蟶子,用蔥薑蒜加豆豉紅辣椒爆炒,香鮮撲鼻。

吳氏直說,給惜寧過生,怎麼到是讓她整了一大桌子菜,犒勞一家人。

惜寧一邊把達康買回來的燒雞烤鴨擺盤,一邊笑著說:

“阿孃就讓我儘儘興吧,進了府這一年,還沒撈著掌勺呢,手藝都生了!”

從惜寧落選那年起,家裡的飯食都是她做。

吳氏和達康兄妹三人,一年沒吃到惜寧做的飯,今日終於有口福了。

落杏怎麼都不肯上桌,最後惜寧只好每樣菜撥了些,另外裝盤,讓她在灶間與沈婆子一起吃。

時間過得飛快,也就剛吃完飯,院外就傳來小九的叫門聲。

惜寧摟著眼淚汪汪的吳氏,安慰她等十月份頒金節還能見著呢!

她心裡想,若是十四爺不厭棄自已,以後一年能見兩次呢!

只是惜寧不敢把這話許諾出口,萬一哪天爺不寵她了呢?

她從手上褪下兩隻金鐲子,兩個妹妹一人戴上一個。

歡寧今年才八歲,一直依偎在大姐身邊,懂事地聽大人說話,還給大姐剝蝦,可招人疼了。

達康拿了銀子出去,給劉喜小九和車伕,也不敢說是賞銀,只客氣地說:

“辛苦幾位爺了,招待不周,拿著打些酒喝。”

落杏自然也有的,吳氏早就給過了。

劉喜沒客氣,知道若是不收,惜寧姑娘家里人反而不自在了,將荷包塞進袖兜裡,笑眯眯地道:

“還請姑娘上馬車吧,主子爺那邊等著呢。”

吳氏幾人再不敢留,牽著手將惜寧送上馬車,好在這時候天黑了,鄰居也沒人看見。

惜寧在馬車上抹眼淚,她回了一趟家,見著吳氏等人日子過得去,心裡踏實了些。

可也才知道,家裡其實現銀子不多,當初到手三百兩,七十兩買院子,九十兩買了八十畝地的莊子,又花一百兩買了個鋪子,就只剩下四十兩了。

達康進學堂還得花錢,難怪阿孃去年冬天捨不得買棉花,節省得很。

幸好十四爺想得周到,今日給包了六十兩銀子,阿孃她們手頭也算是殷實些。

十四爺今日在德慶樓有宴請,劉喜趕著馬車在巷口等了不過幾息,爺就騎著馬過來,到車邊乾脆不騎馬了,也鑽進馬車裡。

落杏識趣地爬出去,與小九一邊一個坐在了車轅上。

車裡十四爺握著惜寧的手,問她今日可高興?

惜寧點頭。

爺撩起車簾,就著路邊閃爍的燈光,仔細看了看,還是看出眼底有些紅了。

“又傷心了?”他把惜寧的手合起來,放在自已掌心。

“沒有,是高興的,多謝爺,家裡日子如今也好過了,弟弟也上進,在學堂表現不錯,先生經常誇他呢。”

十四爺撩撩她鬢角的碎髮,嗯一聲,又道:

“你弟弟今年十四歲了吧?等明年可以領差事了,讓伊爾根家的給他安排一下。”

惜寧心裡感激,也歡喜,只是與十四爺太客氣了,反而不好,於是便往他跟前湊了湊,毛茸茸的腦袋便靠在他胸前。

十四爺摟著小侍妾,心裡想,還是得吳惜寧,要是換了福晉,側福晉,寧格格,哪怕楊格格,都不會這麼粘人,這麼放肆。

可爺就是很享受她這點放肆,摟在懷裡軟軟的,特舒服,特安心。

夜裡兩人自然纏綿了一番,十四爺動情地捧著惜寧的臉,與她說:

“又長大一歲了,以後惟願你我二人,年年歲歲有今朝,歲歲年年人如故。”

惜寧輕輕嗯一聲,把頭埋進十四爺懷裡。

年年歲歲,歲歲年年,可惜寧知道,歷史上,雍正爺登基,十四爺就會被幽禁。

那一世,他孤身一人被圈禁了十二年,妻妾滿堂卻沒有一個陪同。

是雍正爺不允?還是他的妻妾們不願?

十四爺是多好的人啊,怎會落得那般悽慘境地?

那漫長的歲月裡,被獨自關押著,他究竟經歷了什麼?

惜寧上輩子經歷過yi情,在家關了半年就快瘋了,那還是有手機有網路,各種網文影視劇,親友天南地北整日嘮嗑。

十四爺獨自一人被圈禁在景山那大殿裡,十餘年啊!

惜寧抬手拂過十四爺的眉眼,有一絲絲心疼。

爺對她實在太好了,惜寧之前只想著飯票是否能長期有效,如今開始想著,也許該為爺做點什麼,稍微改變一下他的命運。

她沒奢望,甚至不敢改變歷史,但是,如果能讓十四爺遠離八爺九爺,雍正爺就不會遷怒於他,爺就能免於十年囚禁之苦?

惜寧不知道該怎麼做,她被關在後院,別說朝廷上的事情,就外面街市上發生了什麼,她都無從得知。

想影響十四爺未來幾年的抉擇,談何容易?

惜寧一夜夢裡都是問號。愁。

第二日十四爺休沐,陪著惜寧賴了回床,至於怎麼個賴法就不得而知了。

直到巳時,兩人才懶起慢梳妝,十四爺雖是武將,自小卻也習書畫,便也學了那張敞,為惜寧描畫新眉。

惜寧往日裡都做遠山眉,爺手法沒那麼細緻,最後畫了兩道柳葉眉,倒是平添了幾分英氣。

十四爺左右端詳,甚是滿意,嘖了一聲道:

“爺的女人,就該有些巾幗英姿才是。”

惜寧笑一笑,竟也隨他,頂了兩道粗眉出去用膳。

她前些時日做了些醃酸筍,就著小米粥與白麵饅頭,格外香。

十四爺很少吃到這種家常小菜,倒是就著酸筍多喝了一碗小米粥。

覺得味美新鮮,便隨口問道:

“這酸筍做的不錯,劉公公新研製出來的菜品嗎?賞吧。”

落杏和一眾人等都抿著嘴笑,惜寧便得意地揚著臉笑,蔥管般的手指頭指著自已鼻尖。

“你做的?”十四爺不可置信。

惜寧一歪頭,“告訴過爺,我會做吃食,爺只是不信,哼。”

小竹園裡春天不斷地冒新鮮竹筍,三月底一搬過來,惜寧就領著落杏等人,每天早上去拔兩簍子。

京城在北方,這裡的竹子不是南方毛竹,而是細細的,冒出來的竹筍也只有手指頭那麼粗。

正好剝了,找前院劉公公要了些調料,做成醃筍,可以淨吃,也可以炒肉末,怎麼吃都是美味。

十四爺也覺著香,誇她一句:

“沒想到還真能幹,回頭送些去前院吧。”

惜寧一偏頭,做出捨不得的樣子:

“爺好討厭,總共也就得了六罐子,爺還要偏奴家的……”

十四爺笑了,筷子頭轉過來敲她一下:

“什麼好吃的,爺沒想著你?自已倒藏著掖著,不想著給爺……”

惜寧嘟囔道:

“爺這個月不是忙著迎新人嗎,我這舊人哪敢去您眼前晃悠,再說了,我原本就是怕哪天吃不飽,才去打這竹筍的主意……”

十四爺嘆一口氣,知道惜寧那幾日受了委屈,伸手摸摸她下巴說:、

是爺不好,那幾日疏忽了,讓你受了委屈。那碧霜眼皮子淺,已經被打發去洗衣房了,放心吧,以後再沒人敢苛待你的膳食。”

惜寧也聽說碧霜被罰了,只不知是十四爺親自做的局,她也就瞎抱怨一句,撒個嬌,知道得見好就收,便狗腿地說:

“那我回頭把醃筍都給爺送去,這個做麵條澆頭也好吃的,可惜現在五月,沒有嫩筍子,等明年了,我教劉公公多做些,用罐子密封好了,一直能吃到冬天呢!”

到了冬日,新鮮蔬菜少,這個醃筍可是個開胃香嘴的好吃食。

十四爺笑笑,可真是個吃貨,順手又去捏她腮幫子。

“去蒙古的日子定了,下月初六,你好好準備下,要是不知道帶些什麼,讓劉喜幫著你準備。”

惜寧眼睛就亮了,猛點頭,她可一直期待著呢。

到六月初一,福晉也知道了,爺過幾日就出發,陪同聖駕北上,先去熱河,再去木蘭圍場。

這一去就好幾個月,要到九月份才回京,福晉心裡想著,得把楊格格帶上吧?

哪知道十四爺說:

“這次帶寧格格和吳惜寧去,回頭我讓齊嬤嬤幫著她們收拾,府裡就勞煩你多費心了。”

福晉很驚訝,竟然帶寧格格,那楊格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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