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寧這才嗚嗚地,小腦袋鑽爺懷裡,並不安分,扭來扭去地。

扭得十四爺上火,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好提槍上陣,撞得她忘了心裡那點憂慮,最後累到沉沉睡去。

十四爺從來沒遇到過惜寧這樣的女子,後院裡福晉格格侍妾們都經過嚴格訓練,不像她,小門小戶出來,很多言行並不符合規矩,卻別有趣味,惹人憐愛。

十四爺一邊享用著美色與趣味,一邊又暗暗地觀察並等待著,惜寧什麼時候露出她的尾巴與本色來。

他不相信,真有女子會是她這樣的一派天真懵懂,膽子大起來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做。

竟然把加了藥材的香囊往府裡各個主子身邊送,還跟他提要求,不喝避子湯。

可稍微見點風雨,又膽怯地縮回去,好像個小兔子一般,不過看了一場丫鬟被打板子的戲,就嚇病了。

她還沒見過皇宮裡,宮女太監犯錯了,被活活打死的場面呢,肉骨頭被打得稀爛,人扁扁的,好像薄片一樣。

十四爺忍不住摟緊了懷裡的小妮子,這種種做派,嬌憨可愛,惹人憐愛。

爺總覺得有點故意裝出來的意思,勾著他寵愛她,換取一些福利。

畢竟這些年,後院那些女人都是這樣的,手法不同,目的一致。

且慢慢看吧。

過了沒兩日,齊嬤嬤讓郎中配的藥丸子和香囊好了,親自給惜寧送去。

惜寧很感激,她知道齊嬤嬤是十四爺的奶嬤嬤,地位高,不是她這種身份可以隨便一個幾兩銀子的荷包打賞的。

於是默默地給齊嬤嬤做了兩雙護膝,兩雙鞋子,到頒金節的時候送給她,倒是讓齊嬤嬤心裡頗為熨帖。

中秋節,十四爺帶著福晉側福晉進宮領宴,府裡兩位格格也開了一桌。

侍妾們是下人,沒資格參加宴會與賞月活動,膳食房給每位額外加了兩道菜,一盒月餅。

十四爺單獨賞了惜寧,兩盒外面千禧樓送來的月餅,還有兩支紅珊瑚金簪,一匹蜀錦。

最難得的是這蜀錦,按說惜寧當下的位份是賞不了這樣的東西,可見十四爺是真喜歡她。

紅姑做慣了粗活,看著這細軟的布料,精美的刺繡,都不敢上手去摸。

惜寧嘆一口氣,讓宋嬤嬤記檔,收到庫房箱子裡,心裡暗搓搓地想,賞這些中看不中用的東西,不如直接給銀子啊。

中秋節這日晚膳,大膳房裡知趣,給她額外上了四道大菜。

蔥爆羊肉,清蒸螃蟹,白切肉,還有一鍋老母雞湯。

素的有涼拌黃瓜,炒三絲,醬爆藕片,和一個蒜蓉菠菜。

主食就是烙餅,白麵饅頭和米飯。

惜寧幼年常在外祖家,一年倒有半年不在自已家待著,外祖是江南人,飲食便偏南方口味,大膳房慢慢也琢磨出來了,每頓除了麵食,必給上一份米飯。

小順子幫著紅姑送膳回來,惜寧笑眯眯地道聲辛苦了,又讓銀姑拿了兩個荷包。

一個一兩的賞小順子,一個十兩的,是給李太監的。

“大過節的,我這也沒什麼好的,就讓李公公看著整治點好酒好菜,算是我答謝你們,這兩個月承蒙照顧了。”

惜寧知道好歹的,這三個月來,她吃食上可不是侍妾的份例,哪一日沒個額外的點心,或者好菜?

就份例裡該送的菜,也分個三六九等。

拿紅燒肉來說吧,惜寧這兒送來的,是挑上好的五花肉,幾道工序,幾個時辰小火慢煨才做得。

肥瘦相間,五到七層紅白分明,燉得軟爛入味,香糯可口,不油不膩。

送來時還特意用砂缽裝著,食盒裡坐著熱水,擰過來熱燙燙的,下飯那叫一個香。

失寵的侍妾格格們,份例裡若有紅燒肉,就是白花花的肥肉上面沾點瘦肉絲,肥膩膩的一層白油,看著就噁心。

到冷天就更是沒法吃,油都凍成塊了。

小順子接過荷包,下意識捏了捏,臉上就笑開花了,他也機靈,小嘴巴巴地奉承惜寧:

“一早劉公公就派人來說了,今日爺忙著呢,要進宮,夜裡還有家宴,不方便單給姑娘賞菜,讓大膳房精心著點,整治一桌,讓姑娘也好生過個節。姑娘您哪,可是記在爺心尖上呢!”

惜寧便笑笑,她當然知道十四爺對自已好,如今手裡也有銀子,樂得對這些人大方些,爺給那一百兩不就是讓她賞人用的麼?

惜寧自已知道本分,平日裡她從不去膳房要這要那,不想仗著爺喜歡,就掐尖冒頭。

這李公公主動巴結,她自然也要識趣,有來有往地,以後日子才長久。

再說爺的寵愛誰又知道能維持多久?也許三個月,也許半年。

現在與這些人把關係搞好了,拉近些,將來萬一失寵也不至於被他們冷眼磋磨。

世態炎涼,人情冷暖,確實多的是勢利眼捧高踩低。

但人情又是處出來的,平時多燒香,多給好處,總比臨時抱佛腳要好。

這滿滿當當一桌子菜,惜寧獨個兒也吃不了,便關上門,讓宋嬤嬤領著銀姑紅姑一起入座用膳。

“今日過節,咱們也別分什麼尊卑,都坐下來,趁熱吃吧。”

宋嬤嬤也沒多客氣,說起來惜寧如今也只不過是個侍妾,論起來與她們一樣是奴婢,一起用頓飯,也算不上僭越。

飯後又把福晉分的月餅,果子還有前些日子十四爺送來的哈密瓜擺了滿滿一桌子,四個人推了會牌九,也算熱熱鬧鬧地過了個節。

節後第二日,惜寧把這幾日得的賞賜理了理,十四爺賞的那些首飾與蜀錦是金貴東西,自然動不得。

月餅與點心果子都給宋嬤嬤她們三個分了,惜寧不愛吃這些。

她前世吃過多少精緻好東西?

自已會做的就不少,西米露,燒仙草,芒果乳酪布丁,草莓奶昔,米酒菠蘿釀,各種奶油蛋糕小餅乾……不能數,一數就流口水。

這時候的點心都太粗糙,就一個帶骨鮑螺算細緻些,可一般人家也吃不著。

宋嬤嬤她們得了這些點心果子自然是高興的,別看惜寧不喜歡,對府裡的下人,都算難得的稀罕東西。

福晉給的份例賞賜裡,還有兩匹布,粗細棉布各一匹。

府裡雖然四季給做衣裳,可貼身的裡衣襪子,針線房是不給做的,都是平時賞賜得的布自已做。

粗棉布用來做襪子,枕套,被單,套被,和棉襖夾層。

這細棉布就珍貴些,一匹布可以做兩身裡衣。

侍妾按份例,一年也就得一匹,兩身裡衣多洗幾次,就沒得換了。

所以這年節下賞賜,福晉給側福晉格格首飾,給侍妾兩匹布,也是一份體貼。

人總要滿足了基本的生存需求,才能追求更多,首飾可以不戴,衣卻不能不穿。

惜寧拿到棉布很高興,她倒不缺裡衣,缺做月事帶子的布。

說實話,穿到這時代,惜寧最懷念的是智慧馬桶,花灑和各種款式大小的衛生巾與安全褲。

她十三歲那年參加大選,被送回家後幾個月才來月事,第一個月簡直崩潰。

來了月事她才知道,這時候的女人竟然用的是草木灰!

一個布兜子裡塞滿,一用就是好幾日,甚至不換不洗!

難怪古時候女人總會因為說不清道不明的病離奇逝世,看某名著時惜寧常常疑惑,怎麼就那麼容易病死呢?

這衛生條件,這醫療水平,真是不死都難啊!

惜寧用自已的棉布裡衣疊吧疊吧,墊在下面,被祖母發現後,滿院子追著用掃帚抽她,罵她喪門星,敗家子!

進了十四爺府,惜寧終於可以實現月經帶子自由了!

她在家時,反覆跟額娘說,用布袋子塞草木灰雖然能吸掉那些東西,可戴時間長了,就會難受。

難受肯定不是她一個人對吧?額娘也深有體會。

她就說隔一個時辰得換一回,攛掇著額娘偷偷攢了好些粗棉布,做了幾十個棉布兜子,把草木灰裝在裡面。

好歹是能保證勤換勤洗了。

惜寧想往裡面塞草紙,可草紙也貴啊!

如今到了十四爺府裡,別說草紙了,就算她想往裡面塞棉花,爺大概也能滿足。

可惜寧不是要韜光養晦麼?她不敢那麼囂張。

最終折中的方案就是,用細棉布做成安全褲那樣的款式。

腰上和大腿根的兩條邊都縫上繫帶,穿上後可以把繫帶抽緊綁起來,中間做了個兩頭寬往中間收的隔層。

繫帶和隔層兩頭寬得設計都是為了防側漏。

再用粗棉布做月事包,裡面填上草紙,草紙裡面裹著草木灰。

月事包裝進月事褲的隔層裡,穿在褻褲裡,又舒服又衛生。

還不怕側漏,就算量多的第一天,惜寧也能下床自由活動。

這樣一條月事褲,依照來量多少,可以用半個時辰到兩個時辰。

換下來後把裡面的草紙與草木灰倒掉,洗乾淨,一條月事褲至少能用五到十回。

惜寧用這兩匹布,做了二十條細棉布月事褲,四十條粗棉布月事包。

她每個月小日子大概四到五天,換洗的勤快些二十條正好夠用。

多出來的二十條粗棉布月事包,惜寧給宋嬤嬤和銀姑分了。

紅姑年紀還小呢,還沒成人,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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