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癩蛤蟆和天鵝

陳平安在供銷社爆了金幣，心裡想著，明天還來！

不過，羊毛不能逮著一家薅啊，容易讓人看出來了，再給他套進去。

要不，各個供銷社輪換著去刷？

但是特麼排隊是個蛋疼的事情，從這處處排隊的情況，也能看出供求關係的不平衡了。

或者，跟一家供銷社的售貨員混個臉熟，好為他卡bug打配合？

這或許是個不錯的主意，剛才供銷社裡那個售貨員就挺好的，人也開朗大方……

等錢和票足夠了，一定要去百貨大樓逛一逛，那邊好東西才更多呢，有他心心念唸的手錶！

答應妹妹陳媛的鋼筆買好了，而且還不止一支。

那現在回去，時間有點早啊。

陳平安想著晚上吃什麼，雖然刷到了麥乳精，但是回家直接拿出來喝，恐怕要被媽媽罵死，爸爸打死。

四十塊錢啊，一大家子人半個月的工資就這麼糟蹋？

有好東西不能光明正大的吃，還真是夠頭疼的。

要是有自己的房子就好了，但是分房子，要麼結婚，要麼上班兒。

結婚太早了吧，身體還沒發育完全呢，上班的話，倒是可以考慮，有個工人的身份，未來大潮之下，是一種保護。

那晚上吃什麼？還吃魚？

話說，他那條大鯉魚，又送又賣的，系統空間中還有，自己都沒吃上！

今晚就吃大鯉魚！

不過，這麼突兀的拿回家，肯定會引起懷疑的，還得找個正當的理由才行。

陳平安腿著朝離最近的釣魚地方走去。

離南鑼鼓巷最近的是什剎海，週末的時候，三大爺非要去昆明湖，是因為聽人說那裡的魚多又大。

這時候的中海和南海還能玩，但是最好玩的還是北海公園，蹺蹺板、雙槓、鞦韆、滑梯等後視小區中隨處可見的設施，在這個時代卻很少。

而北海公園50年代就建設了一批設施，成為這個時代很多帶娃家庭遊玩的好去處。

而湖面划船，是年輕男女喜歡的專案。

到了冬季，溫度驟降，水面結冰，什剎海上滑冰的年輕人也不少。

再有就是，週末的時候，什剎海這邊釣魚的太多，昆明湖那邊更好一點。

陳平安沒有腳踏車，只能腿著，全當鍛鍊身體了，這腿兒多了，不得長一雙大長腿！

順著東大街到鼓樓，一拐彎兒，就到了什剎海了，騎車或許不遠，這腿著兒得半個鐘頭吧。

今天是週一，有工作的都要去上班，釣魚的人倒是不太多，多是一些老人。

但是，看冰上一個個重新凍住的冰窟窿痕跡，就能看出來週末時候熱鬧的很啊。

陳平安朝著釣魚的人走過去，看看他們的魚獲怎麼樣。

一看這也不行啊，都是小魚三兩隻的，沒見著什麼大魚，看來這才是正常的情況啊。

昆明湖那次，看來三大爺的秘製窩料功不可沒啊。

“陳平安！”

陳平安正擱這兒貓著檢視釣魚人們的魚獲呢，突然聽到有人喊自己。

抬頭，就看到一道靚麗的身影。

中短髮的波波頭、頭上戴著藍色髮箍。對於這個時代普遍長髮麻花辮的年輕女性來說，非常時尚。

還有身上的穿著，可不是陳平安身上這種破衣嘍嗖的，人家穿的那是毛呢大衣，配上闊腿褲和冰刀鞋，就像冰上的精靈一樣。

這一身時尚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和穿著相稱的是一副好相貌，明眸皓齒的，嘴吹微薄，氣質清冷脫俗。

要說售貨員小麗是語氣和態度上的傲，那這位就是天生氣質帶著驕傲。

來人名叫朱倩倩，從小學芭蕾舞的，家就住在什剎海邊不遠的豆角衚衕，街道主任王秀榮家也跟那兒。

邊上是文化部、戲劇學院宿舍，有這種搞藝術的家庭也並不奇怪。

“喲，跟這兒滑冰呢！”

“你那兩大護衛呢？”

說曹操，曹操到，兩個身影出現在陳平安跟前。

兩個都是大棉襖二棉褲的，帶著帽子，穿著平底棉鞋在冰面上出溜滑，遠看就像兩隻狗熊滑冰似的。

“平安啊，你怎麼找到這兒的？”

“他就是個狗鼻子，聞著味兒就來唄。”

這兩人是陳平安發小，瘦高個兒的趙德柱、眼睛滴溜轉的小個子是小強。

加上陳平安，原本是街上瞎混的三人組，拍婆子拍到了朱倩倩以後，三人組就產生了分歧。

趙得柱和陳平安，都看上朱倩倩這隻天鵝了，兄弟一下成了競爭關係。

小強沒爹沒媽，就還一個奶奶，跟著混就為一口吃的，慕強的心理當然是跟著趙德柱混。

好玩的是，朱倩倩這個搞藝術的，喜歡好看的東西，男人也是。

三人里人就願意跟陳平安多說話，於是“街溜子”三人組的感情就出現了裂痕。

“瞅瞅你倆，人家滑冰那是冰上芭蕾，你倆是狗熊出溜滑，說狗熊都抬舉了，你倆還沒狗熊威武呢！”

陳平安這話多少帶著怨氣，趙德柱臉上閃過不好意思，他知道追朱倩倩得避開陳平安，所以這幾天故意不找他玩的。

“平安你別怪我沒不叫你，那不是怕打擾你嘛，誰知道你是去找王淼、娟子還是小燕兒了？”

小強這個狗腿子是有眼力見的，這波很好的給兩人解除了尷尬。

朱倩倩清清冷的臉上，嘴角微微一翹。

她才不在意這些，又不是真要處物件。

女人多才好，被自己迷住才能更說明自己的魅力。

女孩早熟，她能不知道以前三人圍著她的心思？就是吊著他們覺得好玩而已，她的心氣高著呢。

陳平安也看到朱倩倩的微笑了，嘖嘖，這清冷模樣，禍國殃民的臉，活脫脫一個後世的“先天未亡人聖體”，誰娶了她恐怕得把自己送走！

而且，這種身份的人，等風起的時候，要遭殃的，從前的陳平安不懂事兒，現在的陳平安可不想被連累。

“你最近幹嘛去了，怎麼不出來玩了？”

朱倩倩可不管趙德柱和小強的尷尬，就跟陳平安說話。

陳平安一看趙德柱那瞅過來的眼神和小強那狗腿的樣子，就知道這發小情的裂痕越來越大了。

反正這也是過去那個陳平安的發小情，不是現在這個陳平安的，乾脆的斷了得了。

身處這種時代，大風暴來臨之前，填飽肚子、過好自己的日子、照顧好家人才是首要。

趙德柱和小強這種，風暴來臨的時候，要麼被風暴打倒，要麼被風暴裹挾，成為風暴的推手，還是遠離的好。

“不是不出來玩，是不跟你們玩了。”

陳平安一句話讓三人色變，朱倩倩倒是很快恢復，趙德柱和小強的臉色非常難看。

“我有自知之明，我這品種的癩蛤蟆，可吃不到你這天鵝肉。”

“不是一個圈子的，硬融也融不進去，反而襯托自己跟小丑一樣。”

陳平安話都說的這麼直白了，三人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朱倩倩沒說什麼，深深的看了陳平安一眼，腳下冰刀鞋一蹬，優雅的離開了，留下的尷尬趙德柱和小強滿面的尷尬。

陳平安自比癩蛤蟆，起碼還是個人家願意說話的癩蛤蟆，那他們算什麼？

陳平安也沒讓他們繼續原地尷尬，溜達著離開了，還得腿著回四合院去呢。

當風暴起來，天鵝就不是天鵝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