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榮笙早就回到了明月軒。

經過一夜的奔波,她此時只覺精疲力盡。

簡單地梳洗了一下後,她懶洋洋地躺在床榻上。

“還是先小憩一下吧。”

榮笙渾身放鬆地想著:“過一會兒,這侯府定比那公主府還要雞飛狗跳。”

如是想著,她的眼皮逐漸下沉,最後進入了夢鄉。

又不知過了多久,正當榮笙在夢裡啃著雞腿時,忽聽門外傳來了小廝急切的稟報聲。

“郡主,侯爺讓您現在就去龍鶴堂,說是有要事。”

榮笙慢慢睜開雙眼,望著床板默默嘆了口氣。

唉,能有什麼要事。

還不就是發現嫁妝沒了,要找自已問話麼。

說實在的,這公主府和這嫁妝,哪一樣跟他侯府有關係?

現在卻搞得像是她榮錦的損失一樣。

“知道了,本郡主這就去。”

榮笙一邊不情不願地應著,一邊走下床榻穿好衣裳。

要不是這郡主身份還有用,老子真的懶得和這些恬不知恥的人囉嗦。

她一邊腹誹著,一邊來到銅鏡前。

仔細看了看自已雖然一夜未睡,但還是紅潤的雙頰,她搖了搖頭。

緊接著,她拿起桌上淺色的胭脂,在臉上胡亂塗起來,最後連嘴唇都塗的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嗯可以了。”

片刻後,榮笙放下胭脂,看著鏡中自已“病弱蒼白”的臉甚是滿意:“這下自已的戲算是做足了。”

“柳靈,我們走吧!”

“郡主.....哎?”

柳靈應聲推門走進來,可當她看到榮笙的臉時,瞬間有些恍惚。

郡主今天這臉色怎麼和兩個月前在病榻上時一樣慘白?

“郡主,您沒事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啊?”

柳靈趕緊扶著榮笙的胳膊十分關切道:“莫不是舊疾復發了?”

“呃,沒有沒有。”

榮笙看著柳靈直勾勾的眼神有些不自在,她摸了摸臉道:“我只是今日胭脂塗得多了些,沒什麼大礙。”

說完,她又看了一眼柳靈提醒道:“柳靈,待會兒這出戏你可一定要配合我,不能讓他們看出任何破綻。”

柳靈看了一眼榮笙嚴肅的神色,眼珠轉了轉,隨即道:“郡主,奴婢明白,一會兒到了龍鶴堂,奴婢絕不多說一句話。”

“嗯聰明。”

榮笙讚許地點點頭,隨即二人就向龍鶴堂走去。

而此時榮德信正站在龍鶴堂的門口焦灼地等待著榮笙,手中的玉扳指彷彿要轉出火星子。

榮錦此刻還在小聲啜泣,哭紅的雙眼腫得像個核桃。

在一旁的呂氏安慰著榮錦,眸底閃過一絲陰鷙。

她方才聽到榮錦說嫁妝被燒的那刻,心中便覺得這事八成是有人故意為之。

因為這些年,公主府的嫁妝都快落灰了也無人問津,怎麼一到要用的時候就出岔子。

她就不信天底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說不定又是明月軒那個小蹄子搞的鬼。

“咳!咳咳咳!”

正當呂氏頷首腹誹之時,門外忽然傳來了榮笙的陣陣咳嗽聲。

她立馬抬頭看向門口。

只見榮笙面色蒼白如紙,口唇也乾裂無比,像是患病已久。

難道她又得了什麼病?

呂氏嘀咕著,眼見著榮笙被柳靈攙扶著,弱柳扶風般緩緩走進屋內。

“父親母親,久等了。”

榮笙用帕子稍稍掩著口唇,虛弱道:“女兒前段時日染了風寒,到今日還沒好利索,所以路上就走得慢些。”

“不過女兒方才看那傳話的小廝神色慌張,府裡可是發生了什麼要緊的事?”

說著,她又咳了兩聲,回頭看了眼榮錦:“妹妹不是今日大婚,為何現在還是這副裝扮?”

“榮笙,是不是你乾的!”

榮錦雙眼猩紅,咬牙切齒地衝過來就要推榮笙。

“哎二小姐你幹嘛!”

柳靈趕緊上前擋在榮笙身前。

而榮笙在榮錦碰到自已衣袖的那刻,故意踉蹌了一下。

緊接著換上一臉詫異的表情,一邊用力咳著一邊道:“妹妹這是作甚,我是又有什麼地方惹到你了嗎?”

“說,那公主府是不是你差人放的火?!”

榮笙一聽,嘴角不可覺察地翹了翹。

呵,怎麼是差人,那就是本郡主親自放的火啊。

她得意了一瞬,緊接著又露出震驚無比的表情道:“妹妹你說什麼,公主府走水了?!”

“父親!”榮笙又轉過身看向榮德信,難以置通道,“妹妹說的可是真的?”

榮德信自始至終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榮笙的表情。

他細細觀察著榮笙表情的細微變化,竟然沒看出一點破綻。

他清了清嗓子點頭道:“確實是走水了,只不過現在火已經熄滅了。”

“哦——已經滅了啊。”

榮笙舒了一口氣,隨後忽然話音一轉,蹙眉擔憂道:“那裡面還有我生母留給我的嫁妝,可還安好?”

榮德信聽了此話,瞄了一眼榮笙,原來她記得......

“裡面的嫁妝......”榮德信面色一滯,停頓了下道,“都被燒燬了。”

“都燒燬了?!”

榮笙激動得瞬間咳嗽不止,面色也因為激動而微微發紅,額頭青筋暴起:“那是我生母留給我的財產,就這樣被燒燬了!”

她撫著胸口,好不容易才順過氣:“到底是為什麼會走水,是不是人為的,父親,您有沒有查查!”

對面的榮德信和呂氏看到榮笙竟然是這個反應,一時之間有些愣神。

而榮錦死死盯著榮笙的臉,忽然想起在荷花宴時她伶牙俐齒的表現,頓時眸光閃爍。

“你莫要再說謊了榮笙,”榮錦冷哼一聲,“你巧舌如簧,都能把世子大人唬得團團轉,現在又裝出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欺騙父親母親!”

“妹妹莫非是在說笑?”

榮笙深吸了一口氣道:“那公主府和那嫁妝都是生母留給我的財產,我為什麼要親手放火燒燬這一切?”

“而且妹妹今日也很奇怪,”榮笙蹙著眉頭反問道,“這嫁妝燒燬了,你彷彿比我還激動。”

“難道,”

榮笙逼近榮錦沉聲道:“你在覬覦公主府的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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