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炸了個什麼玩意兒出來?
傍晚吃過宴席,熱鬧的方家祖宅才逐漸安靜下來。
方母早就已經安排好了鍾維的房間,收拾的乾乾淨淨。
按照這邊的傳統,無論是外來的未來女婿還是兒媳婦,婚前都不能住在一起,這倒也免去了許多尷尬的麻煩。
砰砰砰。
敲門聲響起。
鍾維一開門,就看到方綰抱著一床棉被,右手還拎著個電暖氣,他忙接過棉被丟到床上。
“姐,再有這種事你給我打個電話,我自己去取。”
方綰將電暖氣立在床邊,插上電源後拍拍手,道:“用你取啥,又不沉,這屋沒搭炕,接下來可能要辛苦你一段時間了。”
“放心,我屬企鵝的,很抗凍。”
方綰被逗得眉開眼笑,隨後她忽然轉身關上房門,眯眼審視鍾維:“哼哼。”
“咋了姐,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鍾維摸著臉問道。
方綰繞著他走了一圈,說道:“我們鍾大師真是深藏不露,我怎麼從來沒聽方錦說你還懂玄學。”
“愛好罷了,只是略懂。”
“哦,原來是略懂……我比較好奇,那第二個更改祖宅的壞風水師,你是怎麼猜測出來的?”
面對方綰的問題,鍾維指著腳下說道:“這裡的客房都曾有過改動的痕跡,包括房簷臺階。”
“哦,你之前說過,這裡的風水局關鍵在於青龍白虎位,也就是這些客房,所以改動客房就能動盪整個風水局?”
鍾維笑道:“當然,動之分毫,差之千里,另外提一嘴,這裡的青龍白虎位很脆弱。”
“如果是尋常風水師使壞,只會對天井中央的水井下手,而在專業人士眼裡,只需改動兩象位,守龍局便會成為困龍局,那第二個風水師就是這麼幹的。”
方綰點點頭,思索道:“你別說,今天我還查到困龍局了,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當然,無論是陰宅陽宅,碰上困龍局便是大凶之兆,大多數都異常陰險,少有能聚福的困龍局,對風水寶地的要求極高……”
鍾維認真的講解,方綰則聽的很入迷,她出奇的發現自己居然沒有聽睡著。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她才被幾個嬸嬸強行拎走去打麻將,十分不情願。
吃席的時候方綰跟他說過,每年一月份,分佈在北方各市的方家人都會回來祭祖。
只有在各市身居要職的回不來,當然,方錦那種叛逆的除外。
祭祖會持續二十多天,這段時間,也是整個家族歇息的悠閒日子,也算是給自己放個假。
鍾維脫下外套,正準備鑽被窩,忽然聽到一陣轟隆聲,像地震一般,大院內頓時熱鬧起來。
“這幫癟犢子!大晚上還炸山?”
“明天得找他們專案負責人說說去,這哪成啊。”
“是啊,太不像話了!”
埋怨了一會兒,討論聲慢慢落了下去。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院裡的燈光忽然亮了不少,鍾維聽到不少走動聲,便也穿上外套推門出去。
剛開門,就見不少人穿鞋披衣往外走。
這時,方綰正好路過他的房門,鍾維便湊過去問道:“出什麼事兒了?”
“隔壁村的村長給我爸打電話,說老鷹山出事故了,縣裡晚上出警慢,路又不好走,大家都開車趕去幫忙。”
事故?
鍾維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便也想跟上去看看。
“哎等等。”
方綰叫住他,忙跑回自己的房間,取了條厚圍脖給鍾維套上,又抬手給他扣了頂狗屁帽子。
“野外冷的很,你現在沒感覺,待久了就該冷了,你真以為自己屬企鵝的。”
“謝謝。”
“走走走。”
說著,方綰兩人跟上大部隊,開車直奔老鷹山。
很快,眾人便來到老鷹山腳下的林區,這裡已經聚集了許多附近村子的村民,到處都是手電筒的光芒。
有一部分只是來看熱鬧的,但大多數還是熱心腸來救人的。
雖說平日裡老鷹山的施工擾民,但總歸也是人命,那些善良的村民也不忍心袖手旁觀。
方家的人剛進林區,裡面已經有人被抬下來,滿身的泥土和鮮血。
方父坐鎮林區外,讓所有人把車燈開啟,隨後帶著幾個老赤腳醫生,開始對傷者進行急救。
方綰也跑過去幫忙,鍾維則跟著人上山,趕去救人。
因為上山的路也塌了,所以眾人只能徒步上山,足足五個小時,才把找得到的活人抬下去。
倖存下來有意識的民工說,白天炸過的點忽然大規模塌方,山石衝擊勢如洪水,連林子都給埋了。
現場至少還有二十個人沒出來,在十里八鄉有話語權的方父下命令,任何人不許再往裡走。
不說壓在山石底下的人能不能挖出來,萬一發生二次塌方,那會死更多人。
因為缺少衛生環境和藥物,方父調動所有人,拉著重傷人員驅車前往縣醫院,其他人則趕緊遠離老鷹山。
方綰用車上的水洗乾淨雙手沾的血,正準備回祖宅,忽然看到鍾維的身影脫離人群,向著山上跑去。
“他奶奶的,這些人炸了個什麼玩意兒出來?”
鍾維邊罵,邊向山上跑。
就在剛剛,他背完最後一個傷者下山的時候,忽然在風中嗅到一抹屍臭味兒。
回頭拿陰陽眼一看,好傢伙,山體崩塌的正中心正往外竄屍氣,就像汽車尾氣般已然有了實體。
更奇怪的是,鍾維居然還看到屍氣中摻雜了不少青紫之氣。
青色氣代表這裡有妖,這他能理解,但這祥瑞的紫氣又是什麼鬼?
難道老鷹山底下還埋有王骨不成?
跑到半山腰,鍾維就停了下來,這時距離屍氣噴湧的地方還有五百米,前方遍佈著雜亂的山石泥土,以及斷掉的樹幹。
他倒是有辦法安全踏過山體碎塊,可據他估計,屍氣的來源被山土埋的很深,至少在五米以下。
這個深度他就沒什麼辦法了。
可惜書沒帶來,不然還可以臨時抱佛腳,學一手地行術遁下去。
事到如今,也只能靜觀其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