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素九想了想,搖搖頭。

“我以前實在是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玄素九說。

“你才幾歲?”金三萬瞅了她一眼。“以前舊社會的時候,可真有拍花子的,說是往孩子肩膀上拍一下,孩子就啥也不知道了,只知道跟著那人走。等把孩子弄出去,就壞了,有的斷手斷腳,養在瓶子裡,弄出去演把戲。就算是爹孃再見面了,也認不出那是自己的娃。”

金三萬說的這些,都是他還年輕的時候,聽老人講的故事,那個時候,自己心裡就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以至於後來,他自己成家有了孩子,對孩子就看得特別緊,見到個陌生人,就覺得可能是要拐他孩子的,也是因為這個緣故,他家三個娃,從小到大都沒跑丟過。

金三萬給講了好幾個跟拍花子有關的故事,講得特別嚇人。

高楊林聽得太緊張,一腳踩空,滑倒了,直接摔進了泥裡。

“哎呀,這什麼玩意兒……媽啊!”他抱怨未完,就嚇得又跳了起來。

在他摔倒的位置有一截手臂半埋在土裡。

“這裡有墳地?”玄素九忙問。

金三萬立刻搖頭,開什麼玩笑,他們哪能把上山的山道開在人家的墳場。

“這不可能的,當時修山道的時候,附近幾個村子的老人都一起研究過的,還請元震師父給看過方位,哪兒有墳啊?這是……壞了,這會不會是有人在這裡遇到意外了?”

“等一下,你們看周圍。”玄青石這時突然拿著手電筒照了一圈兒。

四周還是山道兩旁常見的場景,但又有所不同。

“是障眼法。”玄素九面色一沉。

她彎腰從地上抓了一把泥巴,放在嘴邊吹了口氣,然後向天一揚。

天色突然變了,周圍的場景也快速轉換。

“這……這不是小瓦窯嗎?”金元寶叫道。

這個地方,是他們村跟陶家村之間那處破燒窯,當時胖老闆他們來,就是被在這裡困住了,走到這裡,其實是已經偏離了目的地,這是在往陶家村走,而不是他們下山村的方向。

“怎麼回事?這條路咱們還能走差了?”金元寶愣住。

“有人不想讓咱們這麼快趕回去呢。惹我?找死!”

玄素九火氣很旺。

正因為這是素日裡走慣的山路,所以,大夥才放鬆了警惕,沒能第一時間發現周邊的異常。

“地上那半截人手呢?怎麼不見了?”高楊林也很意外。

“本來就不在這裡,那是用來嚇唬你的。”玄素九說。“快走,趕緊回村,我覺得今天會發生點什麼事情。”

玄素九催促著大夥趕緊找回正途。

這會兒,她從包裡取出一張黃符,幾下折出一隻紙鶴來,也不知道怎麼搞得,那紙鶴就在他們前面飛了起來。

有那隻紙鶴在前面引路,他們就沒有再走迷路,很快就回到了村裡。

才走到村口,就看到村裡的幾個年輕漢子舉著火把,正在村子裡巡邏,迎頭碰上他們,大家都很高興,看得出來,這一天村裡人過得十分驚慌。

“村長,阿九,你們可回來了,咱村裡人都快要嚇死了。”

“哎呀,你們是不知道,大梁家村簡直就跟上墳一樣,滿村是哭聲。”

“咱村的孩子都睡在山上,我看今天元震師父跟往常也不一樣,很嚴肅,很嚇人的。”

大夥迎了上來,你一句我一句,說著村裡面的事。

今天這村裡大部分的男人都跑出去幫著大梁家村的人找孩子,在山裡面轉了大半天,一無所獲。

大梁家村也不敢再瞞著了,就連他們村子附近那幾個很隱秘的山洞都去過了。

但很可惜整個山裡就沒有小孩子們留下的痕跡,到了下午的時候,山裡面又下起了雨,找人的行動被迫中止。

大梁家村自己的村民之間就已經先亂起來了。

他們先是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了柱子家,一群人跑到柱子家,把院裡院外都看了一個遍,最終還是在門板後的一個小角落裡,看到了一張折呈三角形的平安符。

柱子一看那張符,恍然大悟,那天玄素九他們到村子裡面來幫忙救火的時候,他曾經帶玄素九去過他家。

門後放著平安符的位置,正好也畫著那道火符。

柱子也沒有注意,這個平安符是什麼時候落在這裡的。

可是他心裡面覺得,可能就是因為多了這麼一道符,所以他們家裡才逃過了這一劫。

不過很顯然這也不是什麼好事兒,全村的人家都丟了孩子,只有他家的兩個孩子安然無恙,村裡人會怎麼想?

那些原本就和他家關係不太好的,都覺得這事兒可能跟租子有點關係,看著柱子的眼神都不大對勁。

但是跟他關係好的人家又不一樣了,下著大雨他們人就跑到知問觀來了,看他們的眼神就知道,他們是把尋找到孩子的全部希望都放到了元震法師的身上。

元震法師給卜算了兩次,卦象不妙。

第一卦卜算的是孩子們有可能在的方位,他手裡面的羅盤轉的很快,始終不能停下來,最終也沒有一個具體的結果。

第二卦卜算的卻是極兇,最終得出了一個大凶之兆,可能會有血光之災。

得了這樣一個結果,顯然是讓大梁家村所有的村民心都涼了,再從下山村回村的路上,那些人幾乎是一路哭著回去的。

玄素九回到道觀之後,就看到元震法師一身道袍,坐在正門之前,他的面前是一個火盆裡面正在燒紙,身後的門內還擺了一個香案,供上了香火。

“師爺,怎麼樣?”玄素九趕忙上前問道。

“情況不好,今晚需要防備有人襲擊我們村子,孩子們都已經在裡面睡下了,前門是我在守,後院是你爹你三叔帶著兩個小的,那裡我也做了佈置,先熬過今夜再說別的。”

玄元震此刻的神情十分嚴峻,很顯然,這是他在知問觀做道士這麼些年來,遇到的最為艱苦的一夜,也是最難的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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