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有大批醫護人員趕到了現場,開始對躺在地上的傷員進行救治了。
緊接著警察也到了,並開始對現場事故進行處置與記錄。
發生了這樣的重大事故,現場早已經圍滿了圍觀的人群,都在議論紛紛。
“那個人不就是我們洞天市首富的兒子嗎?”
終於有路人認出了王雷的身份。
“還真是耶,前幾天才搞了個女學生,這次是誰這麼倒黴又遇到這個瘟神啦?”
“朋友,別這麼大聲,被聽到你就完蛋了。”
有些好事之人聽到是關於王雷的,不但不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反而不斷向前擠,想打聽到第一手資料,好成為自己飯後的談資。
“這次聽說是個漂亮的女老師,這個女老師也是夠倒黴的。居然和這個王雷槓上了,估計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咯。”
“可不是嘛,人家上面有人,聽說法律都奈何不了他。”
“我們千辛萬苦地引進了華夏中央成熟的法律體系,都已經幾十年了。沒想到現如今還是一紙空文,真是可笑,可悲啊!”
有人感慨萬分,也有人冷嘲熱諷。
“可不是嘛,華夏中央那邊的科技早已經是一飛沖天了,而我們這的軍閥領導卻在比誰的拳頭大,真讓人失望啊。”
“哎,怎麼能說他們毫無進步呢?他們不是已經從軍閥轉變為資本家了嘛?”
“這就更加完蛋了,資本家的眼裡只有錢,哪裡會管我們平民百姓的生死嘛。”
聽著圍觀的群眾不斷地在竊竊私語,頭上纏著綁帶的夏北陽,默默地坐在救護車上,擔憂寫滿了臉上。
他雙手緊緊地握著劉題夢的小手,眼裡全是緊張,因為她的情況真的不容樂觀啊。
雖然他沒辦法幫醫生救死扶傷,但他依然透過救護車的車窗,默默地關注著大家的傷情。
畢竟外面有很多他的同事,朋友,熟人等等。
當看他到王雷在辱罵傷者洩憤,甚至去幹擾醫護人員救助傷者時,他憤怒了。如果不是擔心劉題夢的情況,他早就想下車去打王雷一頓了。
把人命當玩笑,這是人乾的事嗎?
不過慶幸的是,馬上就有警察跑過去把王雷按倒在地,準備上手銬帶走。
就在這個時候,有幾輛轎車快速駛了過來。
從車上下來的人,直接把警察推到了一邊。然後把王雷護在中間,無視警察的存在,準備護送王雷離開。
這實在是太囂張了,老虎不發威,你真的把我當病貓啊?
現場的警察都紛紛憤怒地掏出槍與他們對峙起來,現場的氣氛一度緊張到了極致,感覺隨時都會爆發一場槍戰。
“這個是巨豐集團的王公子,現在他受傷了,我們要帶他去醫院治療,叫你們的人讓開。”
這個邊走過來邊說話的人就是當地最大黑幫團伙的四大打手之一——黑神。
看到來人是黑神後,警察隊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憑他當警察多年的經驗,不是團伙幫派大火拼,基本上不會出動黑神這種王牌打手的。
而且黑神這種人一旦出門,基本上都會帶有大殺傷武器在身邊。
可能是仇家太多,怕報復吧。
如果一言不合就開打的話,這並非他們手中的幾把鳥槍能應付得了的。可是照做的話,又會太損警方的顏面。
“這個並不符合流程,而且這麼多人看著,這會讓我們很難辦的。”
警察隊長走上前,想和他們協商一下,怎麼柔和點處理這件事。
“難辦?那就直接開幹咯。”
黑神的一個小弟走上前,直接衝撞警察隊長,一點面子都不給。
黑神連忙伸手製止了小弟繼續說下去。
因為警察隊長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而且上面的人也交代過,儘量不要把事情鬧大。
“你派兩個警察跟著上車不就行了。”
黑神說完就帶著王雷離開了。
這根本不是商量,反而像在下通知。
憑他黑神現在的實力,要人有人,要武器有武器,何須和你一個小小警察隊長廢話。
警察隊長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而且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解決辦法,只好忍氣吞聲地照辦了。
看到這一幕,夏北陽的臉色一下子就不好了,心裡更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站得遠的人可能不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麼,他在這裡可是看的真真切切的。
這傢伙的人脈背景,搞不好真有顛倒黑白的實力呢。
這時救護車內的一個醫生低聲嘀咕了一句:“又是這個混世魔王,能躲則躲吧,這些人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對付得了的,唉!”
“對啊!以前他在省裡鬧事,都沒人能治得了他,最後只是做做樣子敷衍了事。現在在福地鎮這個小地方,估計樣子都不用做了。”
醫生的話也從側面證實了夏北陽的猜想,這傢伙的來頭果然不小。甚至可以說是不可戰勝的存在。
夏北陽緊握著拳頭,內心卻在翻江倒海,但他還是不曾發一言。
看著地上的斑斑血跡,以及眼前生命垂危的劉題夢。
從那刻起,他就暗下決心:哪怕對方富可敵國,自己也決不會妥協!
不將王雷繩之於法,為劉題夢報仇,怎麼過得了自己心裡的那一關?
我就不信,邪能勝正!資本又不是萬能的,豈能壓彎所有人的脊樑!
…
事故現場的所有人都沒注意到,在不遠處的一棟摩天大樓的樓頂停機場上,停著一架輕型超高音速戰鬥機。
一名年輕男子正在使用場景模擬望遠鏡關注著夏北陽這邊發生的車禍。
“鬧事的那個就是巨豐集團,王家的人吧?”
這名年輕男子頭也不回地向身後隨行的長者詢問道。
“是的,李特派員。那個正是巨豐集團實際控制人王民的獨生子王雷。”
顯然李特派員身邊的兩名隨行老者,是常年駐紮在這個地區的工作人員。
對這個地區的大小事務,甚至連流言蜚語都瞭解得一清二楚。
“那王民參加的網路競選拉票活動進行到哪裡了?”
李特派員輕皺了一下眉頭。
“經過境外資金的持續加持,帶動了一部分民眾跟風選投。王民網上的支援率已經打敗二號選手,登頂榜一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場競選他已經贏了一半了。”
兩名老者繼續為李特派員解釋當前的狀況。
“很好,我要保證那個叫夏北陽的小子的安全,直到這次庭審能順利開始。你們稍後安排一下。”
從華夏中央而來的李特派員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似乎他心中已經有一個完美的計劃了。
但隨行的人員卻面露難色,並沒有馬上答應下來。
“李特派員,你這次行動的身份是保密的,這個恐怕不方便吧。”
李特派員想了想也是,不能因為這個小插曲打草驚蛇,而破壞整個計劃。
“那就讓胡信至去辦吧。李叔你去處理這件事就好了,我就不出面了。”
“好的。知一少爺。”
站在李特派員身旁被叫做李叔的中年男人,馬上把夏北陽的資料發給了省長鬍信至,要求他暗中派人把夏北陽保護起來。
沒一會,胡信至就回訊息了。
說福地鎮不在他的管轄區內,而是在文而領省長的管轄區內。
貿然跨界派人過去恐怕會有諸多不便,甚至還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因為這個地區的歷史遺留問題太多,不但有大大小小的殘留軍閥,還有後來居上的黑幫勢力。
雖然這些年在華夏中央的治理下,表面上已經天下太平,但還是做會有小狀況層出不窮。
接著他又說洞天市現在剛好有個副市長的空缺,他建議可以讓華夏中央直接下檔案,委派一個代副市長過去。
雖然代副市長的權力不是很大,但也可以和當地勢力周旋一下了。有人在現場,這樣才能有效地保護好夏北陽的人生安全。
李知一一時間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只好暫時依了他的意見。
…
按正常程式,王雷的行為是嚴重故意傷害致多人死亡,屬於謀殺罪。自古以來都是殺人償命,他本就應該被判死刑或者無期徒刑才對的。
但他父親背後的勢力實在是過於強大,從而使案件的走向已經偏離了原軌道,案件結果更是變得樸素迷離起來。
任誰都沒能想到王雷的父親王民,居然比辦案警察還早一步知道王雷又出事了呢。
剛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氣得身在洞天市的他,一腳就把身旁的法拉利的車門都踹凹了。
真是個敗家子!這邊拉的屎還沒擦完,那邊又弄了一坨更大的,真是氣死人了。
不過生氣歸生氣,但他始終還是要為王雷擦這個屁股的。
誰讓王雷是他唯一的兒子呢。
這不,警察還在現場處理傷員和指揮交通時,王民在福地鎮的人已經有所行動了。
他們兵分兩路,一邊派人把王雷接了回來,另一邊派人把案發現場的影片證據清理得一乾二淨了。
只保留了一個距離遠的,讓這件事看起來像普通交通事故的現場影片。
別的不說,但銷燬證據這件事做得的確是輕車熟路,乾淨利落。
醫院的病房內,夏北陽還在處理著頭上的傷口,而劉題夢就在旁邊的急救室裡搶救。
這時候有幾個警察和律師過來找到夏北陽,詳細瞭解整個案件發生的過程。
夏北陽不經感嘆以前都不曾發現,原來他們這個小地方的警察的辦事效率也是非常高的。
這點真的要點贊!
誰知道他剛點完贊,就發現這些警察和律師並不是來幫自己的,而是幫有錢人來當說客,想要夏北陽答應庭外和解的。
而前面的“關心”只是開場白。
夏北陽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有錢人犯了事就想花錢了事,但你們花了錢能讓死去的人復活嗎?
你們有問過死去的人同意嗎?
“繼續鬧下去,對你是沒有好處的。大事化小,何樂而不為呢?”
他們還想繼續遊說的,但還是被夏北陽一口回絕了。
夏北陽說道:“如果合法爭取就是鬧事,那這個天下哪有公平可說?如果這個法只是有錢人的法,那我們普通人守著它又有何意義?”
因為夏北陽對出事那個路口的情況還是比較熟悉的,他知道那個路口的高畫質攝像頭沒有十個也有八個,肯定會把王雷的犯罪過程一清二楚地錄下來的。
到時候影片一出,鐵證如山,任他們再有錢都無法抵賴。鐵證,這就是他不妥協的底氣來源之一。
當前來遊說的警察氣急敗壞地告訴他,他所倚仗的影片鐵證已經被王家破壞了的時候。
他氣得全身都顫抖起來,這個訊息如同給他當頭一棒。
“不要再執迷不悟啦,證據不足,這場官司你是打不贏的。我們都是為你好,趕緊拿錢走人,不要在這胡攪蠻纏了。”
帶隊的警察聲大氣粗地對夏北陽進行洗腦,想盡辦法地讓他妥協。
而圍在他身旁的一整個律師團隊,則又不斷地讓他去看一些法律條文,並解釋給他聽,這場官司沒有一點勝算。
“省省吧,我就算是死也要告他!”
夏北陽雙目瞪圓欲裂,憤怒地把所有的材料都推灑在病房內。
這群制服說客見夏北陽如此不識好歹,再說下去也是無濟於事了,只好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本來是必勝的局,但現在被對方這樣一弄,不但把他的勝率降低到50%。更是把他原先想好的計劃全都打亂了,原有的一切優勢都盪漾無存了。
他真的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有這麼大的能耐。
他這才體會到,原來銅臭真的會吸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