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鸞和同執明講這段時間她要去辦事,讓他乖乖跟著爹爹。

執明小嘴一癟:“我不能跟著孃親嗎?”

周行川本來就氣不順,聽他這麼說捏著他的小臉:“爹爹真是白疼你了。”

“那我想要爹爹孃親一直在一起嘛。”

聽著執明奶聲奶氣的撒嬌,周行川直接把鍋甩給鸞和:“那得問你孃親,爹爹可做不了她的主。”

“那爹爹就跟著孃親一起去辦事唄。”

執明想的也簡單,既然孃親非要離開他們父子倆去辦事,爹爹主動去陪著她不就好了?

但周行川卻結結實實的被他噎了一下,引得鸞和發笑。

許是周行川授意,馬車走的很慢,鸞和也權當不知。

但它走的再慢,天黑之前也到了南梁邊境,周圍沒有旅店,便尋了戶人家給了銀子住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女主人給他們炒了些小菜。

周行川讚道:“這村子雖然偏遠,過的倒是不錯。”

男主人笑到:“自從長公主殿下大力徹查貪官汙吏之後,咱們的日子是一天天變好了,不似從前那般苛捐雜稅弄的民不聊生,不然我也是沒有口糧招待你們的。”

女主人聽他這麼說跟著嘆氣:“只可惜,好不容易出了一個真正知道為民做實事的,年紀輕輕就沒了。”

“說這些作甚,我去看看莊稼,你好好招待客人。”他說完便扛著耙子就走了,鸞和一行人吃完也沒多留。

馬車上鸞和看著窗外稻田,百姓日出而作,臉上都是滿足的笑意:

“周行川,曾經有人問我,不顧名聲行事至此圖什麼,我就是圖這些。而今山雨欲來,我又怎麼能坐視不理,眼看著這些平靜毀於一旦呢?”

周行川望著她亮晶晶的眸子,知道是阻止不了她。

鸞和沒回京城,而是去了青州。周行川也沒多呆,把她送到帶著兒子就回了郜都。

青州總督府

鸞和當年到底是顧念著扶持之誼,雖讓薛景湛遠離了京城,卻也給了他封疆大吏的職位。

薛景湛看到活生生鸞和,茶盞都沒拿穩,啪一下碎了一地,但也藉由這一聲脆響定了定心神,喚道:“殿下……”

鸞和笑意盈盈,一如當年:“當年我也未曾料到,還有這絕處逢生的一日。”

見她顯然不想提她怎樣活下來的,薛景湛便也識趣不問:“那您沉寂多年,突然回來,是想…”

他語氣中有壓抑不住的激動,倘若鸞和是回來爭權的,那他豈非又可重回權力中心?

鸞和知他心思。也沒想隱瞞:“我確實需要你鼎力相助,重回左相之職。”

疏灰雖然成了明面上長公主黨的領頭羊,但大部分人對他是不服的,無他,只因他是太監出身,是被鸞和強行扶上這個位置。

只有薛景湛回去,才能抗衡唯右相馬首是瞻計程車族,鸞和才能重新做回那個說一不二的長公主。

薛景湛雖然高興,但做了這麼多年的宰輔,也不是沒腦子的:“微臣斗膽敢問,殿下為何要重回朝堂?”

是因為大權在握一朝之間化為虛無,受不了這種差別,還是當初種種,只是因為必死的權宜之策?

但薛景湛總覺得這位公主不是這樣的人,否則怎會在四年之後、幾乎所有事情都塵埃落定以後才回來?

“你我相交多年,我不瞞你。西嬴要對南梁動手了。”

鸞和的語氣依舊平緩,卻如一聲驚雷在薛景湛耳邊炸響,讓他幾乎在電光火石之間就想通了其中關竅。

他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卻沒想到來得這麼快。這些年鸞和雖“死”,但周行川的軍隊卻依舊駐紮在卡索山邊境上。

一旦他們撤軍,都不必向南梁發兵,伽戎便先成大患。

鸞和回來又能改變什麼呢?聯合東梵?還是親自披甲上陣?

這顯然都是天方夜譚。

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她要替鴻熹擔下這個“亡國之君”的罪責。

否則她為何在這樣一個關口回來?為何明知南梁在走向滅亡,卻仍要進京奪權?

薛景湛不知是褒是貶的說了句:“殿下當真大義,無論是四年前,還是現在。”

“他才當政幾年,能改變什麼?所有的過錯應該由我們這些前任來承擔,不應該歸咎於他身上。”

鸞和雖然這樣說,但實際上她掌握政權的時間也只有短短兩三年而已,並沒有比鴻熹更長多少。

薛景湛正準備開口回應,卻聽到鸞和緊接著說道:“我回來也不僅為了保下鴻熹,更要護我南梁數萬萬黎民,必要時,我會獻國。”

她一邊平靜地說著話,一邊悠然自得地坐下來泡茶,動作沉穩自若,與一旁震驚不已的薛景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說什麼?!”薛景湛被鸞和的話語嚇得連尊稱都忘記使用了,驚愕地問道,“這可不是那些會隱沒在時間長河中的爭權奪勢,四年前種種史書為保皇家顏面,只會將你記載成一位年歲不永的公主。可一旦獻國,再加上你與廣佑王育有一子,那便是遺臭萬年的叛國賊啊!殿下!”

“本宮不會為身後名活著。”鸞和依舊是雲淡風輕,“千百年後史書評判功過,所有罪責我一力承擔。”

薛景湛勸道:“那現在的名聲呢?您往後的日子不過了嗎?大梁臣民亡國的怒火,您能擔當得起嗎?”

“我意已決,你不必再勸。”

鸞和知她所為後果,也不必誰再去告誡,遞給他泡好的茶:“我只問你,願不願上我這賊船?你重回左相之位時,便是薛時韻封后之日。”

薛時韻,薛景湛的嫡長女。

鸞和今時今日作出這樣的承諾,便是讓薛家兜兜轉轉走上一心向往的外戚之路,但南梁眼看著日薄西山,做國丈又有何用?

薛景湛接過茶來,骨節分明的食指在白玉杯沿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輕叩著,半晌,仰頭一飲而盡。

“我跟你回去,但不止為了韻兒,大梁值比生死存亡之時,我不能坐視不理。”

鸞和看著他,意有所動。

當年意氣風發、年少得志的青年,在如今被迫身退後,仍願為家國挺身而出,這便是大梁綿延千年的根本所在吧。

鸞和問道:“這些年,老季發展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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