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原本是醫學世家,但當地的侯爺喜好男風,疏灰又長得實在是過於俊美。
那侯爺給他們家安了個罪名抄家流放,鸞和呢也是誤打誤撞。
體察民情時發覺侯爺貪汙,拔出蘿蔔帶出泥,疏灰一家的冤屈得以伸張。
但她救下他的時候他已被折磨的不舉,鸞和索性帶他回宮做了內侍。
至於疏灰的家人,流放途中死了大半,只剩下一個小他幾歲的妹妹還被官兵糟蹋了。鸞和也一併帶回宮破例讓她做了宮女,也算給她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
延朔十八年
延朔皇帝任命皇長女鸞和為大司農,引諸臣不滿,其中以趙家為最。
趙文蕙畢竟得寵這麼多年,跟延朔皇帝有著年少夫妻的情分,這幾年隨著事情平息加上小皇子降生漸漸復寵。
大抵是飄了,竟派人刺殺鸞和。
隔日京城中便沒有趙家這號家族了。
鸞和一夜之間滅趙家滿門成了京城高門之中人盡皆知的秘密,而趙貴妃因瘋癲被囚禁於寢宮療養。
這件事情雖然面上輕輕揭過,但皇帝動了大氣,罰鸞和在祠堂跪了三天。
真的是為趙家生氣嗎?趙家這幾年越發放肆,皇帝早想辦他,所以一味縱容培養他們的貪心與膽量。
但鸞和的種種表現顯示出了她的不可控,延朔帝罰她也存了壓制的心思。
只是說來也巧,罰跪不許人送飯,倒讓鸞和想起她在彭家的那段日子。
延朔二十七年
延朔皇帝病逝,不到十歲的小皇子被推上皇位,改元昌平。
延朔遺旨,封皇長女鸞和為執政長公主,在幼帝弱冠之前攝政。
這一年,鸞和28歲。
昌平元年,尊康寧皇后陳杞涵為太后,仍舊執掌鳳印全權管轄後宮。
鸞和長公主下懿旨,晉大理寺卿薛景湛為左相,原邊關守將季元謀為誠武大將軍,領兵30萬鎮守南梁和東梵的邊境謁華關。
她上位之後扶持一文一武,且是越級直封,行事頗引人詬病。
然她自從入朝後,手段強硬,又身懷武功,經歷多次暗殺,毫髮無損,加上趙家滅門一事,讓人敢怒不敢言。
御書房
薛景湛這麼多年跟著鸞和一直穩步升官,但這次實在升的太高了,上午接了晉升的旨意下午就來見她:
“公主這般提拔我與元謀兄,恐惹世家不滿。”
鸞和拿著硃批閱奏摺,聽他這麼說眼睛都沒抬一下:“哪個敢反,先收拾哪個。”
“如果聯合一起呢?”
鸞和反問:“你佈置了這麼多年的細作,都是白忙活的?”
薛景湛氣笑了:“你這樣一味強制壓迫,最後的反噬是你無力承擔的。”
“本宮既然敢做,便敢一力承擔,南梁日後終歸是要交到鴻熹手上,本宮越是引發怨念,他就越容易得人心,處置本宮將是他最好的立威手段。“
“你早就已經想好了,要犧牲自己為他立威?”
鸞和很輕的笑了一下:“我的身體你是知道的,本就撐不到他弱冠,他十幾歲之後就要自己親政,年紀小難得信服,只有處置我,他後續的路才能好走一些。”
鸞和擱下筆正視薛景湛:”這幾年我會把陳家打壓的乾淨,不會讓外戚成為他的後顧之憂,日後還需要你跟老季扶持他保南梁太平。“
“你做到這個份上,把惡人全當了,即便日後南梁百姓安居樂業,也不會有人感激你,真的值得嗎?”
“本宮不過是在其位謀其政,談不上什麼值得與否,準備一下,三日後啟程鉞陽。”
“這麼快?剛剛執政就要去?”
“我等不了太久了。”
薛景湛是見過鸞和當年的慘狀的,聽她怎麼說便問道:“迫不及待地報復彭家,處置韓家嗎?”
“那都在其次,本宮要接囡囡回來,最起碼得讓她後半生安穩無憂。”
見薛景湛還想再勸,鸞和揮揮手:
“免了,有空幫我把鴻熹接過來,我查一下他這段時間做的功課。”
“先帝創業未半而...而.......益州疲弊。”站在御書房中央的小男孩背的磕磕巴巴。
鸞和一邊批奏摺一邊聽,見他這樣便知是背不明白了:“行了,不用背了。“
誰知道她這麼一打斷鴻熹竟然直接嚇哭了出來:“皇姐,你別打鴻熹,鴻熹回去會好好的罰抄,你別打我。”
鸞和有些意外,手上一頓。便在奏摺上凝了個紅點:“我幾時說過要罰你?”
“可是母后會打我,罵我不爭氣,但我...我是真的背不過。”
“你年紀還小,理解不了背不過也正常。周太傅為何現在就讓你背這些?”
鴻熹哭的抽抽嗒嗒的:“是母后讓我背的。她說,鴻熹是皇帝就要學這麼多。”
看來在她忙著朝野內在的時候,太后也沒少操作啊。
“你現在一天能睡多久?”
“兩個時辰。”
比當年逼她逼的還緊,但鴻熹才十歲,怎麼受得了?
“周太傅每天只會在上午去東宮,剩下的時間母后是怎麼給你安排的?”
“她給我請了陳家大公子住在東宮做伴讀。”
聽他這麼說,鸞和現在倒有些慶幸離宮前知道了這個事,不然她一走幾月,等她回來時鴻熹還不知要受多少苦。
”陳漾?他自己學的明白嗎?嘉嘉去把周太傅和陳漾都叫來,疏灰去翰林院把顏伏歸請來。”
鸞和上位之後,近身伺候的只有她救下來的疏灰還有一手養大的鳶嘉。先帝和太后安插在她身邊的悅年與明婉都被邊緣化了。
周太傅和陳漾都在東宮,來的很快。
“太傅,本宮記得父皇只安排你給鴻熹啟蒙。”
周太傅幾朝元老當代大儒,鸞和對他是敬重的。
周太傅聞言也是一肚子苦水:“此事老臣也很難辦呀!先前太后娘娘說讓臣下午給陛下授課,可陛下現在太小了,承受不了這麼高強度的學習。”